所谓的“蛇窟”,并非饲养毒蛇之地,而是位于石殿后方山崖上开凿出的一排石窟牢房。这里守卫更加森严,空气潮湿阴冷,石壁上爬满了滑腻的青苔。
焦毒将三人分别关进相邻的三个狭小石窟,冷笑道:“好好享受吧!母亲大人的‘研究’,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说完,便落下沉重的石门,从外锁死。
石窟内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线从头顶的气孔透入,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
确定外面无人监听后,陈意晚压低声音,对着石壁方向道:“先生,云凌,你们怎么样?”
隔壁传来薛九有气无力的声音:“还……还死不了……这鬼地方阴气真重……丫头,咱们现在真是羊入虎口了!那蛇母比洛天枭难缠十倍!”
云凌的声音则透过石壁传来,依旧简短:“无碍。”
陈意晚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缓缓坐下,脑中飞速分析着现状。蛇母的目的不明,但显然对他们极感兴趣,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所谓的“研究”必定极其凶险。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或者……利用蛇母的资源。
“先生,”她低声道,“蛇母似乎对各类奇毒和人体奥秘极为了解,她这里,会不会有‘至阳花’或‘黄泉草’的线索?甚至……存货?”
薛九沉默了一下,不确定道:“有可能……那女人邪门得很,搜罗了无数古怪东西……但就算有,也必定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咱们现在自身难保……”
“有机会,总要试一试。”陈意晚眼神坚定,“先生,你假装配合,尽可能打听消息,尤其是关于黑风口和那处废弃祭坛的。云凌,你抓紧一切时间恢复,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好。”云凌应道。
“老夫尽力吧……”薛九叹了口气。
计划已定,三人不再多言,各自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石窟石门再次打开。一名面无表情的黑袍侍女端着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水进来,放下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
食物粗糙,但无毒。陈意晚仔细检查后,才分食下去。
之后几天,日子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每日有人送来食物,蛇母并未立刻对他们进行所谓的“研究”,仿佛将他们遗忘了一般。
但陈意晚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监视。气孔外,石门外,总有似有似无的视线和气息。
直到第三天深夜。
石窟石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两名黑袍侍卫走进来,不由分说,便要带走陈意晚。
“你们要干什么!”陈意晚厉声喝道,暗中蓄力。
隔壁传来云凌低沉的怒吼和石壁被撞击的闷响!显然他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一名侍卫冰冷开口:“蛇母大人有请陈姑娘,配合进行第一次‘诊脉’。”
诊脉?陈意晚心知肚明,绝不仅仅是诊脉那么简单。但她现在反抗,只会立刻招致雷霆打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反抗的冲动,冷冷道:“带路。”
她被带出石窟,却没有前往主殿,而是沿着曲折的甬道向下而行。空气越来越阴冷潮湿,周围石壁上的蛇形雕刻也越发狰狞诡异。
最终,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玄铁门前。门上有两个狰狞的蛇头门环。
侍卫推开铁门,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药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间极其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雕刻着复杂蛇纹的青铜鼎炉,下面地火熊熊,鼎炉内咕嘟咕嘟地煮着某种墨绿色的粘稠液体,不断冒出气泡。四周墙壁则是密密麻麻的药柜和无数大大小小的琉璃瓶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人体器官或是从未见过的生物标本!
这里,简直就是一处诡异的地下炼丹房和实验室!
蛇母正站在鼎炉旁,依旧带着那张白银面具,换了一身贴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曼妙却危险的身姿。她手中正拿着一柄薄如蝉翼的玉刀,在一个昏迷不醒、被固定在石台上的壮汉身上比划着,那壮汉胸口微微起伏,竟还是个活人!
看到陈意晚进来,蛇母放下玉刀,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种研究者般的狂热和冷静。
“来了?”她声音依旧缥缈,“不必紧张。只是例行检查,让本座看看你那‘生死劲’和枯魂咒究竟是如何共存的……这或许能解开武学一道上的某个千古难题呢……”
她说着,向陈意晚走来,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如同标本般固定在石台上。
陈意晚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狂跳!她知道,绝不能任由其摆布!
就在蛇母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脉门的瞬间——
陈意晚猛地抬头,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前一步,体内那丝微弱的“生死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尽数凝聚于指尖!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主动向她自己的心脉狠狠刺去!
她竟要自断心脉!
“你做什么!”蛇母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极端,惊喝一声,手腕疾翻,快如闪电般扣向陈意晚的手腕!她还要留着这“珍贵”的研究材料,岂容她自毁!
就在蛇母的手指即将扣住陈意晚手腕,心神被其自戕之举所吸引的刹那——
陈意晚那看似决绝自毁的指尖猛地一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向了蛇母手腕的内关穴!同时,另一只手早已扣在袖中的、薛九偷偷塞给她的一小包赤红色药粉,猛地向蛇母面门撒去!
攻其必救!虚实相间!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那赤红色药粉乃是薛九用醉仙萝和其他几种烈性毒草临时配制的“幻魂散”,虽不致命,却能强烈刺激感官,使人瞬间目眩神迷!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猝不及防!蛇母虽然武功绝世,但大半注意力都被陈意晚那逼真的自毁举动吸引,待察觉不对时,药粉已扑面而来!
她闷哼一声,袖袍急拂,震开大部分药粉,但仍有少许吸入鼻中,眼前顿时一花!
而陈意晚点向她内关穴的手指,虽然被其护体真气震开,未能竟全功,但那凝聚了全部“生死劲”的一击,依旧让蛇母手腕一麻,气血为之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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