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徘徊在桃花江畔的郑程，不由得轻轻吟诵。
跟他并肩而行的阿秀笑吟吟道：“用苏轼的这两句词，来形容今晚的月色，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不过，那也只能是代表今晚的月色而已。”
“小妹的意思是…”
阿秀笑眯眯道：“你看这星光璀璨，霓虹闪烁，渔舟唱晚，如此美好的夜晚，我倒是想到了辛弃疾的两句词。”
“哦……哪两句？说来听听。”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怎么样？”阿秀看着他挑眉笑问。
郑程拍了拍手道：“很好很好，小妹，这让我想起我们以前在一起吟诗作赋的日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啦！正所谓半世韶华如转烛，只为生计而奔波，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都不知不觉流走了青春，磨平了棱角。”
郑程看着面前这个成熟而性感的女人，笑道：“小妹，岁月为你可算是开了绿灯哈！”
“此话怎说？”阿秀停下脚步，眨巴着漂亮的双眸看着他。
郑程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深邃的眼眸在她的脸上转了转，问道：“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吗？”
阿秀想了想道：“差不多二十年了吧？哥，你问这个干嘛？”
“你知道在这二十年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吗？”
阿秀努了努鼻子道：“变老了呗！”
郑程摆摆手道：“错。”
“错？为什么？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老，这是自然规律，怎么会错呢？”
“岁月在你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反而让你的气质更出众，你的容貌更美丽，你的才能更卓绝，知道吗？”
“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有一种花自凋零水自流的感觉呢？”
郑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那是你认为的，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那个花开不败的少女。”
“哥，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啊？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能是少女？”阿秀的笑中不由得带着几分伤感。
“小妹，这跟年龄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呢？”
“当然跟欣赏你的人有关系了。”
“哥，你欣赏我？”
郑程点点头道：“我不仅欣赏你的才华，更敬重你的人品，小妹，今生能够遇见你，我认为这是老天爷给我最大的惊喜。”
郑程的话让阿秀非常感动，她不由得搂着他的胳膊，眼眶莫名湿润，对她这个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的孤女来说，遇到郑程，应该说是老天爷给了她最大的恩赐。
见阿秀倚着自己没有说话，他垂眸问道：“小妹，怎么了？”
阿秀偷偷擦干眼泪，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动。”
“傻丫头，这就感动了？”
“哥，我真的很感恩能够遇见你。”
郑程莫名地叹了口气道：“小妹，你就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在我的生命中存在着，我真怕有一天，你会突然在我的世界消失。”
阿秀愣愣地看了他一分钟，说道：“哥，你就是个傻子。”
“傻子！我愿意，如此好花如此月，莫将花月作寻常。”
阿秀想了想道：“月有阴晴和圆缺，花开会有花败时，哥，我不想做你生命中的花和月。”
“那…那的意思是…”
阿秀喃喃道：“哥，我愿做你的手足，与君世世为兄妹，更结来生未了因。”
郑程搂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好！万物皆可抛，唯有手足能长久。”
“哥，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聊天了？”
“每天像个陀螺似的，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忙忙碌碌的工作着，哎！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我们没这么畅快的聊天了吧！”
阿秀点点头道：“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
郑程的神情有些讶异，问道：“小妹，这一年的时间，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阿秀笑了笑道：“这么美好的夜晚，别让烦恼坏了我们的兴致，哥，好久没作诗了，今晚咱俩来个尽兴如何？”
“没问题，小妹，只要你高兴，我愿意舍命相陪。”
“舍命？作诗而已，哥，没那么严重吧！”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玩这个游戏了，心中无景，脑中无词，不舍命不行啊哈哈！”郑程不由得笑道。
阿秀的眉尖挑了挑道：“那…看样子我也得舍命陪你了。”
“今晚月色好，我们就以月夜为主题怎么样？”
“没问题，很久没有这种雅兴了，哥，你先来吧！”
“好！我想想哈！”
“没事，你尽管想，我等着呢！”阿秀呲牙笑道。
郑程来回踱步，突然灵感乍现，说道：“有了。”
“噢……这么快啊？”
“小妹，听好咯！”
点点金光水面飞，桃花江畔影依稀。
不闻雁唳高天外，只见渔舟带月归。
他的话音刚落，阿秀不由得拍着手掌点评道：“有月，有星光，有波浪，有人影，有渔舟，好诗啊！哥，你仍是宝刀未老哟！”
“哈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阿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哥，我可没有说你老的意思哈！”
“没有吗？我怎么听到宝刀未老几个字呢？”郑程努了努鼻子问道。
阿秀对他翻了个白眼，摇了摇纤细的手指道：“未老，当然是没有老了，再说，此宝刀非彼宝刀也。”
“噢……难道另有说法？”
“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郑程耸耸肩，笑道：“我当然是真不知道了。”
“哼！少来，你分明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小妹，我哪有？你可别冤枉我哈！”
阿秀挑眉笑问：“宝刀未老的本意你应该知道吧！”
“郑程点头如鸡啄米似的，“这个当然知道了，形容一个人虽然年龄大了，但他的雄风依然不减当年，对不对？”
“对咯！但是 ，我把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当然指的不是你的年龄了。”
“那你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你的文学造诣不输当年了，我的哥，”阿秀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承蒙小妹夸奖，该你咯！”
“该我什么了？”阿秀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小妹，你…”
阿秀没等他说完，笑道：“哥，你不用说我是鱼的记忆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不就是作诗嘛！你等着哈！”
郑程好笑地看着她，“聪明人非你莫属！”
“那是！哥，你也给我听好咯！”
月移星隐树梢头，江面渔舟逐水流。
堤上行人来又去，幽人何事锁双眸。
郑程的眸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说道：“诗是好诗，意境也不错，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啊？哪一点你不明白？”
“幽人何事锁双眸，这个幽人指的是谁呢？她为什么要锁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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