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青从混沌中醒来时，眼前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
他站在一块宽广的金属平台上，脚下的材质说不清是石头还是铁，但透着一股沉稳和古老。四周飘着淡紫色的雾气，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构造体悬浮在空中——那就是通道的核心区域。
“终于到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被雾气吸走，显得格外孤单。
他抬起手腕，契约印记依旧暗淡无光，系统界面也没完全恢复，只勉强显示出几个字：
【因果链接未完全切断，有迹可循】
他眯起眼，穿过雾气望向那座庞大的能量核心。它静静漂浮在那里，表面流动着无数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把整个世界的规则都刻了进去。
他知道，这就是他们一路找寻的目标。
虞红药和谢无尘没在他身边，看来通道尽头的空间还是把他们分开了。比起担心他们，他更在意这个核心到底是什么。
“系统AI，你能看懂这东西吗？”他在心里问。
过了一会儿，系统的回应出现在脑海中：
【检测到高密度因果律波动，初步判断为天道残余意志的具象化载体，建议谨慎接触】
纪空青皱了皱眉。天道的意志……果然还没彻底散去。
他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出清晰的回音。平台边缘缓缓升起一道旋转的光幕，像水波一样荡漾，把他和核心隔开。
六道光幕围成一圈。
他记得之前看到的描述：触碰者会被抽走神识。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拿出一张符纸轻轻一抛。符纸刚飞进光幕范围，就被撕碎，变成点点金粉。
“确实不是普通屏障。”
他闭上眼睛，调用功德借贷系统，尝试借一段“虚体化状态”。
系统闪了一下，弹出提示：
【借贷成功，状态持续时间：30息】
他睁开眼，身体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下一秒，他跨步走进第一道光幕。
空气仿佛停顿了一瞬，然后恢复正常。
他穿过去了。
身后还有五道光幕在转，但他已经走到它们之间，离核心只有几步远。
忽然，虞红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你看见那把剑了吗？”
他愣住：“灾厄之刃？”
“不，是另一把。”
他抬头一看，在核心正上方，果然悬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没有任何装饰，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这把剑……”他喃喃道，“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还想再看清楚些，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那声音像是一种古老的召唤，又像是从遥远时空传来的低语。
他猛地回头，最后一道光幕破裂的一瞬间，发出与入口石碑符文震动频率一致的共鸣。
他心头一震。
这条线索……其实早就在通道开始的地方就埋下了。
“有人在带我们来这里。”他低声说。
系统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回应：
【警告：检测到未知干预信号，来源不明】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核心前，仔细观察那些流动的金色纹路。它们不是静止的，而像是在编织一个巨大的因果网络。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到核心表面。
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一座古老的殿堂，殿中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脸模糊不清。
那人低头翻着一本厚重的账册，嘴里念叨着：
“借贷者……终将背叛……”
画面一闪，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无尘。
他站在殿堂中央，手里握着一枚金色令牌，眼神平静得不像话。
“我以圣人命格为抵押，借取‘毁灭天道’之力。”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一张契约书，上面赫然写着纪空青的名字。
“借贷者编号：K-001，身份确认：纪空青（穿越者）”
“贷款用途：构建因果秩序，重塑天地法则”
纪空青猛地缩回手，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他明白了。
这座核心，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它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留下的东西，或者……是个陷阱。
他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冷汗。
“系统，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系统闪了一下，随后跳出一行信息：
【当前权限不足，无法解锁完整档案】
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狠劲。
“那就让我来改写规则。”
他又打开功德借贷系统，开始输入指令：
【借贷目标：因果干涉权】
【抵押物：命格碎片x1%】
【利息：未知】
系统短暂迟疑后，跳出提示：
【借贷申请提交中……正在匹配因果线】
他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谢无尘正站在核心的另一侧。
他望着那柄黑色长剑，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终于找到了。”他低声说，“原来你一直藏在这里。”
他缓缓抬手，掌心亮起一道金色光芒。
圣人命格的气息在空气中震荡，似乎与那柄剑产生了某种共鸣。
“你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能完成这笔交易。”他继续说道，“现在，该了结了。”
他猛地伸手抓向剑柄。
可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剑身的一刹那，整座核心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刺目的光从中心爆发，照亮了整个空间。
虞红药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带着惊怒：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纪空青还来不及回答，因为他也看到了——
在核心内部的投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谢无尘。
但不是现在的谢无尘。
而是……更早之前的影像。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并不是唯一一个在操控这场棋局的人。
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早就藏在每一个选择的背后。
他抬起头，看向那越来越亮的核心，心中第一次涌起强烈的不安。
“这不是终点。”他喃喃道，“这才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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