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斯河大营
看着凤凛霄批阅公文的操作,沐瑾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王爷,你这也太敷衍了吧?这个看都没看完就写了个阅字。”
就在说话的功夫,凤凛霄又批阅了几份公文,不是写“知道了”就是“阅”。
沐瑾萱赶紧打开凤凛霄写“阅”的一份公文仔细察看,除了几个特别难得繁体字她不认识,其他都能看懂,她又翻看了几份,就明白:“王爷,你写阅的这几份全是请安的一堆废话啊!没一点正事可言,这些将军也太无聊了吧?”
凤凛霄轻笑:“这些将军,平日里清闲惯了,就爱写些请安的废话来打发时间。本王若一一认真回复,哪有那么多精力。”
沐瑾萱撇撇嘴:“那也不能都这么敷衍呀,万一有重要事情夹杂在里面呢?”
凤凛霄自信道:“本王心里有数,重要之事,他们自会言辞急切,不会如此拖沓。”
正说着,紫川进来了:“王爷,京城送来加急信件。”
凤凛霄神色一紧,连忙接过信件拆开查看。
沐瑾萱紧张地盯着他,只见凤凛霄眉头微皱,随后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王爷?”沐瑾萱焦急问道。
“朝中一切安好,是陛下惦念,送来慰问信件”凤凛霄说道。
沐瑾萱也松了口气:“那就好,陛下也是关心你。”
凤凛霄将信件收好,继续批阅公文,沐瑾萱则在一旁静静陪着,偶尔递上一杯茶,或者给一口水果点心什么的,但凡沐瑾萱送到嘴边的,凤凛霄都会毫不犹豫吃下去。
营中又恢复了平静,可大战的阴云,似乎仍在不远处隐隐笼罩。
当日午夜时分,远在京城的相府突然灯火通明,热闹了起来。
广欣蝶剧痛起来,稳婆们匆忙赶来,一场新生命的诞生即将开始。
府医和凤凛霄请来的两个大夫都在院中候着,沈慧萍也拄着拐杖,在付丝阳和刘萌萌的搀扶下来到了院中。
“娘”沐熤承上前,扶着沈慧萍坐在院中的桌旁:“这么晚了,您怎么惊动起来了。”
“生孩子是大事,女人这辈子要过的鬼门关,娘得来守着欣蝶,丝阳,你快进去看看,萌萌不许进去,你看了会害怕,以后生孩子会更怯场”沈慧萍说道。
“好,娘,您安心坐着,我进去看看,萌萌,照顾好娘”付丝阳匆匆进门察看。
广欣蝶还算厉害,此刻只是宫缩痛,还未到生产的时候,她没有叫喊,只是紧紧握着被子忍受疼痛。
“大嫂,您感觉怎么样?”付丝阳在床边问道。
广欣蝶摇了摇头: “一阵一阵的疼。”
付丝阳安慰道:“大嫂,您再忍忍,这是正常的,等宫口开全了就能生了。”
稳婆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说:“夫人这情况,估计还要些时候才会生,这才疼上。”
付丝阳点点头,又陪了广欣蝶一会儿,便出了门。
沈慧萍在外面焦急地问:“丝阳,怎么样?”
“娘,稳婆说才开始疼,估计得过些时候呢,儿媳知道您担心不会离开,那就和萌萌去偏房等着吧!”付丝阳说道。
“娘,您去偏房等着,孩儿守在院中,您放心,不会有事的,这两位大夫都是城中最好的”沐熤承说道。
“娘,走吧,我们去偏房”刘萌萌扶起沈慧萍,缓步进了偏房。
沈慧萍进偏房后,沐熤承在院中来回踱步,眼神不时看向产房。时间一点点过去,广欣蝶的疼痛愈发剧烈,屋内不时传出她压抑的闷哼声。稳婆们进进出出,神色逐渐紧张起来。
眼看着天都亮了,还是不见广欣蝶顺利生下孩子。
沈慧萍再次出来到院中坐着,心中很是着急。
付丝阳带着几个丫鬟,端着热水急匆匆走着,半路碰到刚刚值夜回来的沐熤阳。
沐熤阳赶紧问道: “刚听下人说大嫂在生孩子,生了吗?”
“没有,能容易吗?我生赋儿不也疼了六七个时辰,你这都换了便服了,不睡觉去哪儿?”付丝阳问道。
“我去看看,不去不合适,我也担心嘛!”沐熤阳说道。
两人急匆匆来到院中,沈慧萍立刻开口: “丝阳,你快进去看看,怎么还不见动静呢?”
“好,娘,您别急,我这就去看”付丝阳已经数次进入房间查看了。
此刻广欣蝶已经面色苍白,疼的快没力气了。
外面昨夜就接到消息的广饶也急急忙忙来了。
沐熤承上前拱手: “岳父大人。”
“如何,欣蝶怎么样了?生了没?”广饶问道。
“您别急,还没生呢”沐熤承嘴上说着,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突然,屋内传来稳婆的惊呼声:“不好了,夫人胎位转向了,不正了!”
这声音如晴天霹雳,让院中的众人瞬间紧张起来。
广饶一个踉跄差点倒了,沐熤承脸色煞白,赶紧扶住广饶。
三位大夫也立刻进屋会诊,一番商议后,出来告诉众人: “夫人原本胎位很好,可怎么就这一夜折腾,孩子转向了啊!现在恐怕……很危险。”
沈慧萍在偏房听到消息,差点晕过去,被刘萌萌和沐熤阳紧紧扶住。
“佛祖保佑,一定要让欣蝶和孩子平平安安啊”沈慧萍嘴里不停念叨着。
“熤阳,快,你赶紧进宫求陛下圣旨,让宫里专门负责各位娘娘接生的曲颂曲大人来一趟,快去”沐熤承喊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沐熤阳不敢耽搁。
产房内气氛凝重,广欣蝶疼得冷汗直下,但她强忍着不发出大声的呼喊。
付丝阳紧紧握着广欣蝶的手,给予她力量,不断的轻声安抚: “大嫂,没事的,你不用怕,兄长已经让人去请曲大人了,他对于接生的医术很高,不会有事的,上个月皇贵妃也难产,就是曲大人力挽狂澜救了她。”
广欣蝶虚弱道: “我好累,弟妹,我不行了,我想睡觉,好疼,真的好疼。”
“不行,你不能睡,你那么爱兄长,一定要为他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对不?以后你们一家三口,多幸福,我们坚持,缓一缓,继续生,你一定可以的”付丝阳嘴上说着,心里压根没底,因为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沐熤阳快马加鞭向凤寒慕求来了太医院副使曲颂。
曲颂带着药箱匆匆赶来,他径直走进产房,一番检查后,眉头紧锁。
众人在外面焦急等待,大气都不敢出。
曲颂出来后,面色凝重道:“夫人情况危急,孩子胎位不正,若强行生产,大人孩子都有性命之忧,需用银针刺激穴位,尝试让孩子转位,只是这过程夫人要承受极大痛苦。可若不尝试,恐怕一尸两命。”
沈慧萍一听,老泪纵横:“只要能保住大人孩子,什么法子都用。主要是大人,求曲大人了。”
广饶也红着眼,双手颤抖:“曲大人,拜托你了,救救小女。”
“拜托曲大人”沐熤承也拱手。
“老夫人,广大人,沐大人,老夫会尽力的”曲颂再次进入产房,银针一根接一根扎入广欣蝶穴位。
广欣蝶疼得几近昏厥,但仍咬牙坚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稳婆突然喊道:“胎位正了!”
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在曲颂和稳婆的努力下,一声响亮的啼哭传来,孩子顺利出生。
广欣蝶也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付丝阳小跑出门报喜: “娘,广大人,恭喜兄长,是个男孩。”
沈慧萍喜极而泣:“谢天谢地,母子平安。”
沐熤承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紧紧握着广饶的手: “岳父,生了,欣蝶生了。”
“生了生了,太好了太好了”广饶激动的老泪纵横。
曲颂也擦着汗珠出来: “恭喜沐大人,喜得麟儿啊!恭喜老夫人,恭喜广大人。”
“多谢曲大人妙手回春”三人一起激动的感谢。
“不好了”屋内稳婆突然大喊: “夫人血崩了。”
这喊声让刚放松的众人又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沈慧萍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被沐熤阳和刘萌萌扶住。
曲颂脸色一变,急忙又冲进产房。
沐熤承在外面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广饶则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萌萌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强忍着安慰众人:“大嫂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曲颂在产房内全力施救,用了各种止血的方法,可广欣蝶的血还是止不住。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眉头紧皱,心中也有些焦急。
丫鬟下人们进进出出,不断的端出血水,端进入热水,院中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此刻没人顾得上孩子,只祈祷广欣蝶能够平安。
就在众人几乎绝望的时候,一直昏迷的广欣蝶突然悠悠转醒,她知道自己不行了,赶紧虚弱地说:“夫君,弟妹,我想……想见夫君……”
“好,我去叫他,你不要急,坚持住”付丝阳赶紧跑出门: “兄长,你快进来见见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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