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美美彻底醉了,我扶她睡到床上,她嘴里咕哝不停,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只好躺在她身边哄着她,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嘴唇和蛇一样灵动身姿,我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冲动。
我读过太多的纪实文学,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者,都毁在女人手里。
说好听叫英雄难过美人关,说难听纯粹动物荷尔蒙冲动。
我当然有动物的七情六欲,但是我心中的唯一美人是秦瑶,她的美是从内到外的,综合评分胜过龙美美至少三倍。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终于睡熟了。
我站起来,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凉水过头,酒意完全清醒。
我准备离开,但是就这样走了,龙美美醒来必然死心不改纠缠不休。
怎么办?
我早就没了她的电话号码,等她打过来,那就是一个闹,干脆给她写个留言得了。
于是,我开始四处找笔,我看到沙发旁一排组合柜,柜子上摆着书籍和名贵摆设。
我走到书架前,翻了两个盒子,没有找到纸和笔,于是我拉开书架抽屉。
抽屉里依旧没有笔的影子,只有三个牛皮纸文件袋静静躺在里面。
袋口没做任何密封处理,最上面一个的封面上,用加粗的黑笔写着绝密档案四个大字,下方还标注着一行铅笔小字——陆天明相关。
陆天明相关?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了一下我的心,我的眼睛很快被吸住了。
什么事跟陆天明有关?刘灿和陆天明素来不和,会不会是举报陆天明的黑材料?
这事可太大了,档案袋没有封,我正好可以打开来看看,提前知道,对陆市太重要了。
我的心开始咚咚狂跳,我看了一眼龙美美,发现她依然睡得很香。
于是,我快步走过去,将门关上,随即又反锁了。
我再次来到书柜前,指尖悬在文件袋上方,心脏猛地擂起鼓,突然暗想:
按理说,这种标着绝密的东西,不该这么随意地放在私人会所的抽屉里,还是这种一拉就开、毫无防备的状态。
我又瞟了一眼床上的龙美美,她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包房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那声音一下下敲在我心上,像是在催我做决定。
犹豫不过三秒,我还是伸手捏住了文件袋的边缘,轻轻抽了出来。
袋口没封死,一捻就开了。
里面只有薄薄几张纸,我抽出最上面一张,目光快速扫过——
标题是《关于陆天明收受贿赂、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的调查材料》。
下面附着所谓的“证据”:某年某月某日,陆天明妻子收受秦川科技老板秦韵转账五十万元。
某年某月某日,陆天明与涉黑团伙头目李美英在茶楼密会两小时……
一桩桩一件件,写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附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转账记录截图。
我越看心越沉,这些东西,假得离谱。
陆天明的妻子是小学老师,为人师表半辈子,别说五十万,五千块的礼都没收过。
至于和涉黑头目密会,李美英和秦川科技打过交道,和陆天明有什么相干?
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是莫须有的构陷!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一行手写的批注,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阴狠——“引蛇出洞,鱼入网,方可收”。
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引蛇出洞?
鱼是谁?蛇又是谁?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局!
刘灿根本不是忘了收这份档案,他是故意放在这里的!故意让我看见的!
从踏进这个天上人间的包房开始,从刘灿笑着说要撮合我和龙美美开始,甚至从梁队长带我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试探。
刘灿要试探的,是什么呢?想让我把这些送到陆天明,让陆天明自乱阵脚,还是其他什么?
那么,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能让陆天明自乱阵脚吗?
我仔细一想,那是不可能的,陆天明从政二三十年,行的端坐的正,得罪人是免不了的,被人投诉,污蔑是也是免不了的,估计他早已看穿这一切了。
会为莫须有的东西自乱阵脚,那不是太幼稚了吗?
那到底为了什么?
我仔细梳理,很快明白其中道理,刘灿要的是我的立场。
他知道我和陆天明没有明面上的交集,但我们都是秦川科技的座上宾。
秦川科技在招商大会上的事件,以及对付郭亮,对付邱建国,对付大理四爷时都是盘根错节,藕断丝连的。
谁也说不清谁和谁背后有没有牵连。这份栽赃的档案,就是他抛出来的饵。
如果我拿着这份档案拍照、复印,甚至偷偷带走,那就证明我心里向着陆天明,是陆天明的人。
或者说,是想借着这份材料攀附陆天明的人。
那今天这场“桃花运”,就会变成催命符,走出这个门,我就是一个不可信的人。
甚至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果我对这份档案视而不见,甚至主动把它交回去,那就证明我识时务,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是个可以拉拢、可以为他所用的人。
至于龙美美……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她是刘灿的干女儿,是这场戏里的“美人计”,也是个见证者。
她刚才那句“吴犀牛”,那看似亲昵的贴靠,说不定也是刘灿授意的。
她那句答非所问的“缘分”,说不定也是在看我的反应。
我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发紧,纸张边缘被攥出了褶皱。
酒意彻底醒了,清醒得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刘灿这老狐狸,真是好手段。
不动声色之间,就把我架到了火上烤。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纸张按原样叠好,塞回文件袋里,又将文件袋放回抽屉的原位。
甚至仔细抚平了刚才抽拉时弄出的褶皱,确保一切看起来和我打开之前一模一样。
做完这一切,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像是只是随手翻了翻一本无关紧要的杂志。
我走到床边,看着龙美美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真醉,还是假醉?已经不重要了,她醒来之后什么反应同样不重要了。
我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抽屉。
走廊里传来服务员轻轻的脚步声,远处还有隐约的笑闹声,和包房里的死寂,像是两个世界。
我反手带上门,没有丝毫留恋。
走到会所大堂的时候,梁队长正靠在吧台抽烟,看见我出来,他掐灭烟蒂走过来。
嘴角扯出一抹淫邪地笑:“老大,这么快就完事了?”
“哇,梁队长,你在等我呀?”我大笑着,一副畅快淋漓,心满意足的样子问。
“当然喽,老大,不公平呀!”梁队长委屈的神情说,猜的出来,除了那事,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车子驶出天上人间的大门时,我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那栋灯火辉煌的建筑,像一头蛰伏在夜色里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只是你千算万算,恐怕没算到,我吴凌志,从来都不是好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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