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秋手忙脚乱地把二师兄从床底拖出来,跟拖麻袋似的小心翼翼搁到病床上。
再看二师兄这惨样,浑身缠满绷带,就露着一双紧闭着的眼睛,嘴里还“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疼的。
宁远秋心都揪起来了,赶紧扯过被子把他裹成个粽子。
又过了好半天,二师兄那筛糠似的抖动才渐渐平息下来。
宁远秋总算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刚落地,就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姑姑一眼。
姑姑也知道理亏,破天荒没跟他对着干,反而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小声辩解:
“那个……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啊!谁知道二师兄怎么好好的自己就钻床底下去了?”
宁远秋的嘴角抽得都快不行了,看着姑姑缩在床边、一脸“我超无辜”的委屈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一薅,直接掀开了燕不住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手指着他后腰那印得明晃晃的鞋印子,嗓门都拔高了八度:
“你不知道?!你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二师兄腰上这鞋印子,难不成是它自己印上去的?!”
姑姑的目光“唰”地黏在那鞋印上,瞳孔地震三秒,俏脸瞬间红得能滴血,眼神飘来飘去,连大气都不敢喘,嘴里还硬着头皮小声嘟囔:
“那…那谁说的准啊?就不兴鞋子也能成精啊?”
宁远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恨不得当场表演个原地去世。
可姑姑说到底是他顶头上司,他总不能把这位活祖宗怎么样。
再说看姑姑这一脸无辜的蠢样,估摸着也是睡懵了无意中踹的,真犯不上为这事儿较真。
于是他恶狠狠地瞪了姑姑一眼,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沉默了没半炷香的功夫,姑姑毕竟是个凡人,扛不住困意的轮番轰炸,眼皮子开始打架。
她偷偷瞄了一眼宁远秋,见他没再炸毛,立刻心安理得地打了个哈欠,麻溜地缩到旁边的椅子上,准备跟周公继续唠嗑。
宁远秋当然瞅见了,也没打算阻止——毕竟二师兄除了睡床底受了点委屈,也没缺胳膊少腿,揪着这点事儿不放也太不大气了。
可就在这时,他脑子里“叮”的一声灵光乍现,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堆事儿要问姑姑,当即出声喊住她:
“诶!姑姑你先别睡!我还有事儿要问你!”
姑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冲他摆了摆手,声音软乎乎的像团棉花:
“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呗!姑姑真的好困了……”
可宁远秋对于这趟燕都之行,心底的疑惑实在太多,根本等不到天亮。
他斩钉截铁地回绝:
“不行!今儿个必须说个清楚!”
姑姑翻了个大白眼,一脸“你怎么这么烦啊,”的无语表情。
可架不住宁远秋这副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执着模样,只能无奈地摆摆手:
“行行行,你问你问。”
宁远秋立马直奔主题,往前凑了凑追问:
“姑姑!咱都来燕都好几天了,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交底了?咱们这趟燕都之行要执行的机密任务到底是啥啊?”
姑姑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你咋又问这个”的无语,无奈地摆摆手:
“我都跟你说八百遍了!咱们这趟出来就是到处散心,你咋就死活不信呢……”
宁远秋眼皮子狂跳,心里疯狂吐槽:
散心?!
监察司是闲出屁了才会派我一个元婴高手陪你一个凡人出来散心?
姑姑你多大脸呐?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啊!
而且就这破事儿,能算得上监察司的机密任务嘛?
我脑中坏了才会信了你的邪!
他扯了扯嘴角,决定换个问法旁敲侧击一下:
“那行吧,那咱要在燕都待多久?接下来又打算干点啥?”
被这么一问,姑姑瞬间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实话实说道:
“不清楚诶!可能待个三五天,也可能住个三年五载,全看青龙那边有没有动静。”
“至于接下来要干啥……”
姑姑眯起眼睛,低头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
“暂时没啥特别想干的,等我哪天想到了,再告诉你呗!”
听姑姑说了一席话,就跟听了一席话一样。
姑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实则啥有用信息都没透露。
宁远秋听完,只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
好家伙!姑姑这嘴,是真特么严实啊!怪不得身为一介凡人能被指派来执行机密任务!
不过宁远秋也不算完全白问,从姑姑那番废话里硬是抠出了点有用的信息。
合着姑姑成天无所事事,不是摆烂,是在等青龙那边的消息,时机没到呢。
青龙交代姑姑的任务压根还没正式开始,所以才会这么闲,搞不好真要在燕都待个三年五载的。
想到这儿,他突然记起夏葫边催他接侠义任务的事儿,立马追问:
“那在这段时间里,咱们能继续接侠义司的任务不?”
这话一出,原本困得眼皮子都快粘一块儿的姑姑,眼睛“唰”地一下亮得跟灯泡似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当然能啊!侠义任务多有意思啊!比游山玩水什么的好玩多了。”
得到肯定答复,宁远秋总算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忧心忡忡地补了句:
“那咱们要是分心去做侠义任务,会不会耽误了监察司的正事啊?”
“耽误啥呀…”
姑姑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俩眼半睁半闭,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含糊不清:
“哈~你这不是一直把咱俩的任务完成得挺好的嘛?”
话音刚落,她脑袋一歪,靠着椅子背就睡得昏天黑地,呼吸声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宁远秋看着她这副睡相,心里头的问号还一堆一堆的,却实在狠不下心再把人叫醒。
可他心里半点都不平静,反复咀嚼着姑姑最后说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耐人寻味:
“一直完成得挺好的?”
姑姑这话什么意思?
是困得神志不清随口胡诌的?还是说漏嘴了,不小心泄了底?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离谱的念头猛地窜出来:
难不成姑姑之所以看起来一直都在摆烂,实则是因为他误打误撞的自己就找上了侠义司去?
他们这趟要执行的监察司机密任务,压根就和燕都侠义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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