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宇叹息道：“我们进来后就与顾师兄他们断联了，到现在也不曾联系。”
谁料他此话刚说完，下一秒就被人掐着脖子拎到空中。
封林阴冷地笑问道：“不曾联系？刚才若不是他的灵罩护着你，你早就因反噬而死，哪可能只吐两口血那么简单？”
求生本能让秦怀宇抓着对方的手试图挣扎，他憋红着脸一字一句地说：“是……真的……灵罩，是，是顾师兄进，进来前布下的……”
这确实符合顾清玄一贯的作风，封林松了手，秦怀宇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封林有些烦躁，在这里面他的神识延伸不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个跟顾清玄相关的，却扑了空。
缓过来后秦怀宇对着准备离去的封林问：“前辈若是要找顾师兄，不妨去‘空中楼阁’看看？”
封林停下脚步：“在何处？”
秦怀宇指着面前尚未激活的传送阵：“通过这个传送阵便能上去。”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先前我们遭遇了一群机关木偶，发觉操纵它们的丝线是从天幕上垂下，而此方的至高处只有‘空中楼阁’一处。若是顾师兄他们也遭遇了那些木偶，想必也会前往探查。”
封林看了秦怀宇一眼，见他眼中并无惧色，暂且相信他的一番说辞。
封林来到传送阵前，秦怀宇好心提醒：“这宗门传送阵需要的是灵气……”
“聒噪。”
秦怀宇乖乖闭嘴。
然后封林指尖微光乍现，秦怀宇再一看时，传送阵中多出小山般的灵石，其中蕴含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传送阵中。
秦怀宇感觉像是有苍蝇卡在喉咙里一样，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跟封林相比，他先前那做法算什么？
算他穷吗？
秦怀宇暗自神伤。
很快传送阵就被激活了，灵石还剩下一大半，封林看向秦怀宇，说道：“剩下的你拿走。”
如果秦怀宇收了，等封林到了那所谓的空中楼阁，若是没见到顾清玄与萧晓乐，便直接将这两人杀了，到时也能找个借口。
“无功不受禄。”秦怀宇婉拒了，顺带躲过一次暗杀。
封林啧了一声，将灵石收起，三人一同进了传送阵。
不过片刻他们便站在一处阶梯上，阶梯尽头是华丽的宫殿，宫殿基底正垂着无数的丝线，与秦怀宇先前见到的别无二致。
正是那些丝线控制了萧晓乐！
秦怀宇心中一动：如果能将它们从源头毁去，那萧师兄也就能恢复正常了！
而现目前唯一能做到此事的人……
念及此处，秦怀宇不禁轻瞥一旁的封林。
感受到他打量的封林并未过多在意，他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丝线上，他对那些丝线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这感觉若有若无，无法言明。
不过，那座殿堂里确实有顾清玄的气息。
这边秦怀宇还在想说辞，封林已然闪动身形，几个呼吸间便来到宫殿门前，凌冽的风力替他推开了厚重的宫门。
门刚开，无数白丝朝着封林扑来，他并未放在眼里，环绕于身的冰刃轻易将其割开，寒光闪过，方才还铺天盖地的白丝瞬间化作粉末。
他一脚踏入宫殿，里面铺满密密麻麻的丝线，在他进入后，宫门猛地合上。
正赶到宫殿门口的秦怀宇来不及阻止，他试图用手推开厚重的门，只是并没有什么用。
身后的青恒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还想要进去？那人明明就很危险，他刚刚甚至差点把你就掐死。”
秦怀宇皱眉：“可他并不知晓那些丝线的用处，控制萧师兄的丝线万一也如那些被控制的人一般，连接了他的魂魄。若是那魔修肆意毁去，很可能会伤到萧师兄的灵体！”
青恒问：“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听那人说，你方才被阵法反噬了？”
“这并不……呃？”
秦怀宇刚想说并无大碍，胸口便没入冰冷的铁器，他低头，茫然地看着刺穿胸膛的匕首。
随后强烈的困意向他侵袭，他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看着蹲在他旁边的青恒，咬着牙问：“为什么？”
他看见青恒张了张嘴，还没等听到声音，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即使知道秦怀宇听不见，青恒还是低声说：“先好好睡会吧。”
“至于为什么，占了别人的身份，总该干些正事才对。”
说完后，“青恒”起身，而原本紧闭的门再次打开。
……
空青城，“空中楼阁”内。
精巧复杂的机关齿轮不停地运转，而这庞大的机构下一女子端坐在蒲团上。
在她面前是几块朱红的木牌，细细看去，上面篆刻着“生”或“死”的字样。
又一块木牌随着运转的齿轮掉落，滑到青木面前，可一直紧盯着的人此刻却微合眼。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睁开看向木牌，在看清上面字样的瞬间，她心神巨荡，一直维持着的机关也因此停止运作，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青木屏住气，颤着手去拿那块木牌，木牌上纂刻的字样是——
“死，绝凶。”
青木轻抚木牌上的字迹，她卜算至今，只出过两回绝凶的死牌，一次是在她替前城主卜算时，一次便是现在她替文元君卜算吉凶。
“哎。”青木叹息，自言自语着：“又是如此，这一次，你是否能成功地把空青城的城主救出来，打破这无休止的诅咒呢……”
之后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
青木将木牌收入袖中，穿着夜行衣的密探从暗处走出：“卦师，城中的元老们已经准备另觅储君了。”
青木冷笑：“另觅储君？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推个傀儡上去为他们挡灾？”
“那卦师，我们是否需要有所行动？”
青木回道：“不需要。没有‘天工书’的授意，即使他们找到了福泽之人，也没办法让他成为空青城的城主。”
“你们继续关注‘机书乐’的旧址是否有异动，记住别靠得太近，以免被卷进去。”
密探应道：“是。”
末了，青木还是问道：“青恒如何了？”
“仍在沉睡。”
闻言，青木神色落寞一瞬，而后她又继续道：“好，下去吧。”
密探行礼，随后又退回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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