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的海面上浮着层牛奶似的薄雾，马龙踩着被潮水泡得发胀的木板往海边走，后颈的光核印记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烫得他缩了缩脖子。低头一看，巴掌大的水洼里，水面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起伏，涟漪边缘凝着圈细如发丝的冰晶——这是光核又要闹新花样的征兆。暴雨连着下了三天，此刻东边的云层裂开道金缝，阳光漏下来照在沙滩上，白花花的盐霜被照得晃眼，那些混着黄土的盐粒把近海的海水都染成了浑浊的土黄色。
头回操控浪头：跟揉面团似的折腾海水
他蹲在礁石堆旁，指尖刚碰到海水就打了个激灵——不是冷，是那种电流窜过的麻痒感。光核印记“滋啦”冒了股蓝光，顺着脖颈往下爬，胳膊上立刻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面前的海水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离岸边五十米的地方突然拱起个浪头，起初只有巴掌高，眨眼间就涨到一米多，浪头边缘挂着碎海草，像一堵裹着绿毛的土墙朝沙滩扑过来。
“阿灰！躲礁石缝里去！”他冲正在浅滩扑腾的海狗喊了一嗓子。那畜生正叼着条银光闪闪的沙丁鱼，听见招呼甩着毛上的水往礁石堆里钻，屁股刚蹭进石缝，浪头就“哗啦”砸在沙滩上，溅起的水花里裹着不少白花花的盐粒。退潮时海水卷着泥沙往回走，沙滩上原本硬邦邦的盐霜被冲出条弯弯曲曲的深沟，露出底下潮乎乎的黑土。
可这浪头根本不听使唤。他想让浪往左边礁石区冲，手往左比划时，浪头却往右偏了半米，差点把旁边一丛开着紫花的碱蓬草淹了。他蹲在地上琢磨了半天，发现光核能量跟海水之间像拴着根橡皮筋——得顺着海水的劲儿拽，不能硬掰。再试的时候，他先看着海流的方向，等西边的潮水往东边推时，才把光核能量顺着水流送出去，就像往滚动的面团里掺水，浪头果然乖乖往东边拐了。
给沙滩“搓澡”：拿海浪当搓澡巾使
沙滩上的盐霜厚得能埋住脚趾头，马龙抓了把土放嘴里一抿，咸得舌头直打卷。他得拿浪头当搓澡巾，把这层“盐壳”搓掉。先在离岸边八十米的地方聚浪，光核能量像撒网似的铺出去，海水碰到能量网就往上涌，起初只是些细碎的波纹，慢慢聚成个圆形的水涡，水涡中心越旋越高，最后“嘭”地一下立起道浪墙。
头两次浪头推得太猛，不光冲掉了盐霜，还把沙滩上仅有的几捧细沙卷进了海里。他赶紧调整力道，把光核能量收成细线状，像放风筝似的牵着浪头。这回浪头软和多了，贴着沙滩往前爬，像条温驯的小狗伸着舌头舔东西。熔熔这只蜂鸟在天上飞，翅膀扇出的风带着细小的水珠，它往哪飞，翅膀下的水珠就往哪落，马龙瞅准水珠落点，把浪头引到那边去。
有块洼地特别招盐，雨水冲下来的盐分全囤在里头，土皮儿裂得跟乌龟壳似的。他让浪头来回冲了八次，每次浪头退去，都能看见洼地里的白盐跟着海水往海里跑。到第九次时，洼地的土变成了深褐色，还冒起几个泡泡——那是底下的潮气被冲出来了。骆驼在旁边拿蹄子扒拉土，意识里传给他一幅模糊的图像：冲过的地方，土里的盐分比没冲的地方少了一半还多。
礁石缝里的盐最难弄，浪头撞上去就碎成水花，根本冲不进去。他想了个招儿：先在礁石外围掀起道矮浪，让海水漫过礁石顶，再猛地把光核能量往回拽，就像突然抽走盆里的水。海水“嘶”地一声往回流，礁石缝里的盐沫子就跟被吸尘器吸住似的，全跟着水流进了海里。有块藏在石缝深处的盐疙瘩，被这么来回吸了三次，终于“啪嗒”掉下来，滚进了浪头里。
出了个小岔子：差点被浪拍进海里
快到中午时，海面上刮起了南风，风不大，却把浪头吹得乱晃。原本好好排成队往沙滩冲的浪，现在跟喝多了似的东倒西歪。马龙站在礁石上操控能量，冷不防一个浪头被风一吹，斜着就往他这边扑过来，劈头盖脸砸下来，浇得他从头到脚全湿透了，脚下的礁石一滑，眼看就要栽进海里。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把双手平伸出去，光核印记猛地一亮，那股熟悉的麻痒感顺着胳膊冲到手掌心。说也奇怪，正往他身上扑的浪头像撞上了堵墙，“啪”地一下在半空中散成了水花，水珠落下来时都变成了细小的冰晶，打在脸上凉丝丝的。他这才发现，不光能掀浪，还能“压”浪！他集中意念，让光核能量像块平板似的盖在水面上，那些被风吹得乱晃的浪头，果然慢慢平服下来，水面最后跟铺了层玻璃似的，光核印记的蓝光映在上面，一闪一闪的。
风还在刮，不过现在他能顺着风向调整能量了。南风从东边来，他就把光核能量往西边送，让浪头借着风力往西边冲，这样既省劲儿，浪头还冲得更远。他坐在礁石上喘气，后颈的光核印记还在发烫，低头看见自己的裤腿上结了层白花花的盐霜——那是刚才被浪头浇湿后晒干的，盐粒在阳光底下亮晶晶的，跟撒了把碎钻似的。
能量余韵：琢磨着这能耐还能咋用
下午潮水退了，被冲干净的沙滩露出黑黄相间的土色，有些地方还留着浪头冲出来的小沟壑，像是谁用手指在沙地上画了画。阿灰甩着毛上的水，把水珠抖在马龙裤腿上，有几滴正好落在盐霜上，把盐粒溶成了小水洼。熔熔停在他肩头，翅膀上沾着的海水被阳光一照，显出淡淡的蓝色光晕，跟光核印记的颜色一个样。
他摸了摸后颈的光核印记，还有点发烫，指腹能感觉到皮肤下面有细小的纹路在轻轻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长。他琢磨着这控水的能耐说不定还能派别的用场：比如在海里圈个地方养鱼，用浪头围个圈圈，不让鱼跑出去；或者给木筏冻个冰帆，借着风力跑起来肯定快；再或者在缺水的时候，把海水里的盐分用浪头甩出去，就能喝到淡水了。
这会儿太阳往西边挪了挪，云缝里的金光变成了橘红色，照在海面上，浪头被染成了琥珀色。他试着把光核能量往更深的海水里送，感觉水下几十米的地方有股更凉的水流，跟光核能量碰到一起时，手上的麻痒感变成了刺痛。他赶紧收回能量，心想这海水越深，门道越多，得慢慢琢磨。
远处的海平面上漂来块破木板，木板上缠着团绿色的海藻。马龙试着用意念引了引浪头，让浪头把木板往岸边推。浪头乖乖照做了，推着木板在水面上漂，海藻在水里一摆一摆的，像给浪头系了条绿绸带。他看着这情景，后颈的光核印记又轻轻跳了跳，映得眼前的海水泛起一圈圈蓝光，像是在跟他说：明天再试试，说不定还能玩出别的花样呢。
沙滩上的盐霜大部分被冲掉了，露出的黑土上爬着几只小螃蟹，爪子踩在湿土上，留下一串串小脚印。马龙站起来活动了下酸麻的腿，听见身后的礁石缝里传来“咔嚓”一声——是阿灰在啃刚才冲下来的盐疙瘩。他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晚霞把云层染成了紫红色，海风带着潮气吹过来，把他头发吹得乱晃，后颈的光核印记在暮色里一闪一闪，像颗埋在皮肤下的小星星，等着明天天亮了再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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