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乔义也是不好过。
显然是因为施展“神临”与那记灰线斩击,对他负荷极大。
只见,他周身的幽深晦暗气息迅速消退,脸色微微发白,就连那暗金色眼眸中的神光也黯淡了几分,
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淡金色的奇异血液,血液滴落沙海,
竟将沙粒灼烧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两人相隔百里,凌空而立,剧烈喘息,死死盯着对方。
而下方沙海已成一片绝地,环形深坑扩大,空间裂缝如痕久久无法愈合,混乱的能量风暴肆虐呼啸。
这一番惊心动魄、超越常人理解极限的交锋,看似漫长,实则从开始到两人受创分开,
也不过十数息时间。
沙海上空,时间仿佛被两人的喘息和弥漫的硝烟拉长。
天绝握着那截被“抹去”了杖尖的枯木杖,感受着断口处传来的、难以驱散的异种规则侵蚀,那感觉就,
如同冰冷的毒蛇,正沿着杖身试图钻入他的佛骨道基。
他脸上的灰败之色更深,但那双浑浊眼眸的最深处,却燃起了一簇更为幽暗、更为决绝的火。
让他那“枯寂之暗”领域,非但没有因受伤而萎靡,反而向内坍缩、凝聚,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死寂。
方圆数百里内,连那些被能量风暴卷起的沙砾,都在飞旋中迅速失去光泽,化为灰白色的尘埃,
簌簌落下。
“好一个‘超脱’,好一个‘神临’。”天绝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干涩,如同两块粗粝的磨石在摩擦,“乔教主,
真是好手段!”
乔义抬手拭去嘴角那淡金色的血迹,指尖捻动,那血液竟化作点点银芒消散。
他脸色虽白,暗金眼眸中的狂傲却重新点燃,甚至比受伤前更盛,那是种被触及逆鳞后的冰冷怒焰。
“天绝大师言重了!”他嗤笑,“你困守与枯荣轮回,画地为牢,又如何懂得,真正的‘超脱’是何等光景?
你这‘轮回杖’确实玄妙,触及因果,可惜…在我的‘法则湮灭线’前,
依旧不够看!”
他周身那因为施展“神临”而略显晦暗的气息,此刻如同回潮的怒涛,再次汹涌澎湃起来。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炽盛之明”,那璀璨的银白光芒中,开始夹杂进丝丝缕缕之前“神临”下的,
幽暗与混沌,光芒与暗影交织,形成一种更加不稳定、更加危险的气息。
“热身结束了,老和尚。下一招,咱们定胜负如何?”
话音未落,乔义双手再次于胸前虚合,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而凝重,仿佛在推动着两座巍峨高山。
随着他双手的移动,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细密的黑色裂纹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他掌心之间,一点深邃到极致的“黑”正在生成,那并非天绝“枯寂之暗”的消亡之意,
而是一种纯粹的“无”,是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要吞噬的“原始虚无”!
与此同时,无数银色的规则符文如同扑火的飞蛾,疯狂地涌入那点“黑”中,被吞噬、粉碎,却又在那,
湮灭的瞬间,迸发出更加强烈的“存在”意志,化作一圈圈亮银色的光环,
环绕着那点核心的“黑”。
“万象归墟,唯我永存——‘归墟印’!”紧接着,只见乔义暴喝一声,那双掌便猛地向前推出!
而那枚凝聚了极致“虚无”与极致“存在”矛盾的奇异法印,悄无声息地飞向天绝。
它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破碎,而是直接“消失”,留下一道平滑的、没有任何物质和能量反应的绝对,
真空轨迹。
而这道轨迹,仿佛一柄无视一切防御、直指万物本源的抹除之刃!
与此同时,在圣山脚下的广场之上,赵天一的“视野”中,其体内的系统,则是不断发出警报:“警告!
检测到超强能量波动!
而目标能量极有可能,覆盖宿主以及宿主周遭区域,请宿主立即进行防御。”
闻言,赵天一心中凛然,立刻将这一发现精简传音给同伴:“乔义这击极其危险,威力似乎远超之前!
大家伙做好防护准备。”
此刻,净源等人闻言,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下一秒,便纷纷调动各自的修为,随时准备抵抗。
而赵天一也是在暗中,向几人下了一个无敌的buff。
毕竟,系统都发出了警报,他也是怕几人抗不住,那即将到来的攻击余波。
与此同时,面对这诡异的“归墟印”,天绝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终于显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
他没有试图闪避,因为那“归墟印”,仿佛锁定了这片天地的“存在”本身,让他避无可避。
只见,他松开了手中的断杖。
那截焦黑的枯木杖并未坠落,而是悬浮在他身前,杖身嗡嗡震颤,发出哀鸣般的轻响。
下一秒,只见天绝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口中开始诵念一段古老而晦涩的经文。
而这不是西域广为人知的《三渡真经》,音调奇异,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担,引动着那些,
冥冥之中更深层的力量。
而此刻,随着他的诵念,他身后那片“枯寂之暗”领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数枯木虚影开始剧烈摇曳,并非焕发生机,而是加速腐朽、崩解!但在其崩解的同时,一点极其,
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芽”,竟然从那些枯木最深处的“死寂”中,挣扎着探出。
而那不是绿色的生机之芽,而是一种介乎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蕴含着可能与起始意韵的灰白光点。
枯木加速凋零,化为最纯粹的“寂灭”养料,滋养着那一点点灰白“初芽”。
天绝的肉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窝深陷,仿佛一身血肉精华,
都在随着诵念被抽离。
但他的气息,却与这片加速“寂灭”又暗藏“初芽”的领域彻底融为一体,变得无比浩大、苍茫。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天绝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回荡在破碎的天地间,“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然寂灭非终,轮回不止。以我残躯,奉此枯荣——‘涅盘劫’!”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身前悬浮的断杖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融入身后领域。
紧接着,整个“枯寂之暗”领域连同其中无尽的枯木虚影、那点点灰白“初芽”,以及天绝自身那近乎于,
油尽灯枯的躯壳,全部向内收缩、凝聚!
不是简单的压缩,而是在进行一种违背常理的“逆生长”!
极致的“死”与微渺的“生”在坍缩点疯狂纠缠、对撞、湮灭,又奇异地共生,最终化为一道道色泽混沌、
仿佛包含了世间一切颜色又似乎没有任何颜色的螺旋光束,静静悬浮在天绝原本的位置。光束中心,
隐约能看到天绝盘坐的虚影,双目紧闭,宝相庄严,却又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
而这道“涅盘劫”光束,没有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与“包容”,仿佛它本身,
就是“终结”与“开端”的具象化,是万物必然的归宿与起点。
而下一刻,乔义的“归墟印”便与天绝“涅盘劫”光束,无声无息地对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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