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师为我定制了一款“记忆中的味道”。
他说能复现我童年最快乐的场景。
前调是阳光,中调是蛋糕,后调是母亲怀抱的温暖。
可喷上后我只闻到浓郁的福尔马林味。
我愤怒地回去质问。
他微笑着打开一本旧相册。
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一间白色房间的照片。
“对不起,”他说,“我好像弄混了客户。”
“这是你双胞胎兄弟最喜欢的味道。”
“他在你出生前,就死在那间产房里了。”
《老宅租约》
我以极低价格租下一栋老宅。
合同有个古怪条款:“不得修剪庭院西侧的玫瑰。”
那丛玫瑰开得异常艳丽,且从无衰败。
昨夜风雨大作,我被异香惊醒。
透过窗户,看见每一朵玫瑰都在剧烈摇曳。
花瓣中包裹的不是花蕊。
而是一颗颗缓缓转动的眼球。
它们齐齐看向我的窗户。
租约在床头自动翻页。
显示条款:“目睹秘密者,需以血肉为花泥。”
《数字诅咒》
祖父是数学家,临终前反复念叨一串数字。
我以为是银行密码,试遍了所有账户都错误。
这串数字却开始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
账单末尾,时钟显示,甚至车票座位号。
直到我在档案馆找到祖父的旧研究笔记。
最后一页写着:“验证完成。圆周率在第七百三十万位后,开始重复编码一段人类基因序列。”
而那段基因的所属人姓名。
是我。
《职业习惯》
我是一名入殓师,习惯让逝者面容安详。
这次处理的是一位面容扭曲的年轻女性。
我尽了全力,她终于像熟睡般宁静。
葬礼后,我开始每晚梦见她。
梦中的她依旧扭曲,并不断向我靠近。
我找到心理医生,他告诉我:
“你梦中她的脸……才是她真实的遗容。”
“而你记忆里安详的模样……”
“是她希望让你记住的样子。”
《监听器》
婴儿监听器半夜传来陌生男人的哼唱。
我冲进托儿室,房间空无一人,孩子安睡。
我以为是串频,调整了频道。
第二夜,传来女人的哭泣和哀求:“放过我的孩子……”
我报了警。
警察在隔壁空置数年的房屋墙壁里。
发现了母子的骸骨。
而我用的监听器品牌,正是那家失踪案发生前,那位母亲注册过的“试用产品”。
《家宴》
每月一次的家庭聚餐,母亲总做一桌好菜。
席间话题永远围绕“谁为这个家付出最少”。
上周是我,我辩驳了几句。
母亲微笑着为我盛了碗特别的汤。
喝完我便失去了争辩的欲望,只觉得家真温暖。
今晚轮到沉默寡言的父亲。
我看着母亲温柔地为他舀汤。
汤勺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金属冷光。
我忽然看清了勺柄上刻着的、极小的一行字。
“剂量:服从。”
《完美丈夫》
闺蜜羡慕我嫁了个完美丈夫。
他记得所有纪念日,家务全包,从无怨言。
只有一点很奇怪:他抗拒拍照和体检。
我偷了他的头发去做 dNA 鉴定。
报告显示,与我结婚的这个人。
与三年前一场工厂火灾中“完全碳化无法辨认”的死者。
是同一个生物学个体。
《身高线》
时隔十年回到乡下祖屋。
一切如旧,连我童年刻在门框上的身高线都在。
祖母摸着我的头:“长得真快。”
夜里,我无意比较了新旧身高线。
发现十岁那年的刻痕,比我现在的头顶还要高出一截。
祖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手里拿着那把旧的木尺。
“别量了,”她叹息道,“你忘了?你十五岁那年,我们打断了你的腿!”
《清洁》
我雇佣了昂贵的顶级家居清洁服务。
他们确实让房子焕然一新,连陈年污渍都消失了。
但他们走后,我发现家里少了一些东西。
我打电话投诉。
经理彬彬有礼:“女士,我们清洁的不仅仅是污垢。”
“还有‘不愉快的记忆载体’。”
“根据合同,您已同意我们处理任何‘可能引发负面情绪的物品’。”
“您前夫的尸骨,正好符合条款。”
《家族信托》
我出生时就被设立了一份家族信托。
条款规定:若我年满三十未婚,将自动获得巨额财富。
明天就是我三十岁生日。
律师深夜造访,满脸遗憾:“我们刚发现信托的附加条款。”
“若受益人在三十岁前试图结婚……”
“其未婚配偶将自动成为‘风险承担者’。”
“您的男友……今晨死于一场非常离奇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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