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钟老马上就表达了拒绝之意。
就在这时，沈黎看着他道，“看过再说。”
陆砚川伸手将盒盖打开。
钟老听着沈黎这话愣了愣，虽然嘴上还在说着，“看过我也不稀……”
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盯着盒子里的茶饼，明显是认出来了，这是以前在拍卖会上出现过的印级茶。
陆砚川看到钟老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投其所好投对了。
“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我不太懂茶，也喝不出好不好来，算是牛嚼牡丹了。”
陆砚川笑了笑，“还是送给能欣赏的人，才不算浪费。”
钟老的目光从茶饼上挪开，沈黎原本想着，投其所好，应该是妥了。
但没想到，钟老抬手就将那礼盒的盒盖，啪一声盖上了！
“我才不需要这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对黎黎不好，说什么都白搭。”
钟老的目光盯着陆砚川，很不客气。
“我知道你们家生意厉害，你们也就仗着这个，拿捏黎黎那个没本事的父亲。”
“她当初因为要结婚，要去跟进你们结婚合作的那个项目，没再继续做陶，我生气归生气，但人各有志，就不说了，谁也没法说别人选择的另一条路究竟是对是错。”
“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着各种选择，这很正常。可是，你们是怎么对黎黎的？你是怎么对黎黎的？”
“她荒废了天赋，放弃了梦想，结果过的是那样的日子！”
这才是最让钟老生气的。
沈黎在一旁，抿唇没有说话。
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说一千道一万，老头儿其实就是心疼她。
陆砚川将礼盒放在了茶几上。
低声认真向钟老道歉，“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前和黎黎有些误会，所以才没好好珍惜，把好好的日子过成了那个样子。”
“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悔不当初。所以，您原谅我吧，一次就行。”
陆砚川的声音很是诚恳。
钟老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我原不原谅你有什么关系，黎黎能不能原谅你才是真的。”
陆砚川没说话。
钟老看着陆砚川的表情，再看看沈黎脸上表情。
皱眉恨铁不成钢的对沈黎说道，“你这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又心软了？”
沈黎笑了笑，并不说话。
钟老就开始细数起来，“你可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刚新婚呢！就把你抛下了！”
“你还特意定了海城的蜜月套房吧？结果人家呢？马上出国去讨好旧爱去了！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就你这傻姑娘！傻傻喜欢人家！有什么用！”
沈黎听到钟老这揭她老底的话语，都惊呆了，眼睛蓦地睁大了，“师父！”
陆砚川也睁大了眼睛，目光很是惊喜，好像从钟老这儿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虽然他的确看出来了，沈黎从以前就对他有感情，他自己没好好珍惜。
回头再后悔也很难再从她这里得知，她曾经是怎样的感情。
能够从钟老这里得知，无疑是个惊喜。
沈黎震惊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钟老说上了头，继续道，“你那个好朋友告诉我的！你自己去海城，借酒浇愁！还得了急性胰腺炎！差点死那儿了，你朋友怕你出事，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你找的专家给你治疗的！”
沈黎：“……”
她得过急性胰腺炎这事儿，陆砚川之前已经知道了，沈黎五年前在海城有就医记录。
但此刻钟老所说的，还是让他震惊。
沈黎有些无奈，抬手按住了额头，叹了口气。
陆砚川什么都没说，只紧紧握住了沈黎的手。
钟老看看陆砚川又看看沈黎，再看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皱眉道，“怎么？你们之前不是闹离婚？听说都上新闻了，这是又打算好了？”
陆砚川说道，“我是绝对不会放弃黎黎的。”
钟老盯着沈黎，说道，“没出息的。”
沈黎无奈道，“师父，我还没答应他呢，你别在这儿帮我使劲儿。”
钟老哼哼了两声，“就你？迟早的事儿。”
不得不说，钟绍元还是比较了解沈黎的，沈黎的性子是那种像蒲草一样坚韧的。
看起来柔柔弱弱，但骨子里是很韧的。
如果她对陆砚川没有动感情的话，就算沈文忠当初逼迫她，她估计也不会点头同意这联姻。
她又特别重感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放下。
好不容易要放下了，陆砚川又是现在这种浪子回头的架势，估计就更加不容易放下了。
光是想想，钟老就很是恨铁不成钢。
瞪了沈黎一眼。
陆砚川半点不因为钟老这些态度感到不快，反倒是笑意愈发明显。
沈黎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就从袋子里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你做了些点心。”
钟老喜欢她做的点心，表情有些别别扭扭，又欢喜，又有点不太爱表现出来。
接过了点心之后说道，“那我去给你弄点糖饼吃吃，你们先坐着。”
沈黎把茶饼递给他，“顺便泡点这个好茶尝尝啊师父。”
钟老去了厨房之后。
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沈黎没有做声，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反复提及自己的苦难和付出。
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如果一个人在乎你，就算你没付出，他心里也会给你找补，觉得你肯定付出了。
可是如果一个人不在乎你，你就是把心挖出来给他吃了。
他还嫌腥。
所以她实在不太爱说这些。
沉默持续了片刻，陆砚川先开了腔，问了一句，“疼吗？”
他听说，急性胰腺炎会很疼。
沈黎听到他这问，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很想若无其事说不疼。
可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和情绪。
实在是说不出口没事。
沈黎深吸了一口气，“很疼。”
她想了想，继续道，“曲湘找到我的时候，我应该是昏迷了，医生说可能是痛晕了也说不定。”
“所以在医院IcU醒来的时候就在想，我妈妈临死之前拼尽全力哄着我，让我爬出了车里，逃出生天，我的命是我妈妈的命换来的。”
“我却差点把自己的性命糟践在一个男人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值。”
陆砚川握紧了她的手，“对不起。”
陆砚川重复道，“对不起，黎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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