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怜出了院门就循着儿时的记忆，去了附近的小学。
那时候外公和母亲都和他们住在一起，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被外公薅起来带出去晨跑。
到了晚上放学回来，还要写完作业才能吃晚饭。
也是因此，她的身体特别好，学习也很好，只可惜后来为了陆明辉放弃了高考，放弃了自己的后半生。
秦秋怜走到校门口，那儿的门卫还是多年前的人。
“杨师傅，还在这儿工作呢？”
杨国辉看她过来，有些眼熟，“嗯，你是……”
“我是秦秋怜啊，秦丰益外孙女，秦莲西是我妈。”
一提起秦丰益，杨国辉就想起来了，“哦，我知道我知道。”
他拉开门，“快进来坐，多少年没见到你了，我记得你当时下乡去了吧？怎么后来一直没回来？”
秦秋怜笑道：“后来在那边定居了，最近家里有事儿就回来一趟。”
杨国辉点头，“哎？你今天过来是想进去看看？”
秦秋怜以前在这儿上小学，因为外公的关系，里面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认识她。
“想来看看当年的班主任，徐老师。”
杨国辉眯着眼睛想了半天，“老徐啊，她早就退休了，前年三月份退的休，后来返聘又没来，跟着闺女去云城享福去了。”
秦秋怜：“那万红燕老师呢？”
“她……今年该57了吧，也退休了，你找他们做什么？有啥子事情啊？”
这两位都是秦丰益的学生，他们对秦秋怜很关照。
那年下乡，两位老师都替她出面找到郑方雄，为她据理力争，让郑芳如下乡。
他们还为了保护秦秋怜不下乡，给她找了份工作，只可惜她为了早日见到母亲和外公，还是放弃了。
这一次郑方雄忽然喊她过来，必然不会有好事。
可既然来了，当然要把当年外公和母亲的那份财产带走才行。
“当年他们帮过我很多，我想去看望一下。”
杨国辉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妈妈和外公都是好人，你也是个好人。你等会儿，我给你找个地址，你按照地址找她就行了。”
说着，杨国辉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递过去，“老徐在外地云城，老万就在本地，不过住在郊区别墅，有点远。”
秦秋怜接过纸条，“杨叔，谢谢您，我下次有空再来看您。”
“哎。”
告别了杨国辉，秦秋怜就坐车去了万红燕的家。
万红燕和她母亲认识，那年下乡的时候，母亲还特意跟她提过，她嘱咐万红燕一定要多照顾她。
如果有什么急事就告诉她。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面前，秦秋怜正要上车。
“秋怜，你去哪儿？”沈景阳小跑着过来。
“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你呢？”
“我闲着没事儿正想找你，我跟你一起吧。”
秦秋怜想了想，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万红霞了，而且郊区她也不太熟，如果有个人能陪她一起去，刚好也能壮壮胆。
“好，走吧。”
两人到了郊区，秦秋怜将地址递给沈景阳，“我要去这个地方见一位老师，以前是我的班主任。”
沈景阳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对着地址看了两遍。
“走吧，我知道在哪儿。”
秦秋怜诧异，“这儿你来过？”
“没有啊。”
“那你怎么看一眼就知道位置了？”
沈景阳好笑地晃了晃手里的地图，“我有地图啊。”
秦秋怜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地图，轻轻“哦”了一声便没再问，反正有人带路是好事，她跟着走就行了。
两人沿着马路牙子往南拐了个弯又往东走了一大圈，才看到几栋别墅矗立在海边。
秦秋怜一眼就看到杨国辉说的红瓦房的那家别墅了。
沈景阳：“你来这儿找什么人？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秦秋怜想了想，待会儿和万红霞见面铁定少不了要聊起以前的事，沈景阳虽然是她朋友，但还是尽量别让她知道自己过去的事吧。
家丑不外扬。
何况朋友而已，少知道一点对谁都好。
“不用了，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等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
沈景阳：“我没事儿，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晚请我吃饭吧。”
秦秋怜笑了下，“好。”
走到万红霞家门口，秦秋怜按了下门铃。
这儿的别墅要比傅家的别墅大的多，精致气派的多。
里面一个穿浅红色格子衫带着围裙的妇人歪着头看过来，冲外面喊了一句，“哪位？”
“秦秋怜，来看看万老师。”
妇人缩回头不知道往里面说了什么，随即小跑着出来开门，“秦女士，我们老夫人让您进去。”
秦秋怜颔首致谢，“多谢。”
一进客厅，对上沙发上老人的那双清亮的眼睛，秦秋怜立刻认出那就是她以前的万红霞万老师。
万红霞见到她，眼睛立刻红了一圈。
她赶紧站起身走过来，“秋怜，你是秋怜？”
秦秋怜也迎上去，“万老师，好久不见，我来看您了。”
万红霞哽咽道：“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呢？之前能回城了，我一有空就去问你爸，什么时候能把你们接回来，他不是糊弄我就是躲着我，气得我到处找，找不到你们的地址。”
秦秋怜双眼盈满泪水，“万老师，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万红霞对着秦秋怜上上下下打量，深怕露过任何地方，随即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好孩子，快坐，让老师好好看看你。”
秦秋怜端坐在沙发上，“您看吧，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找您的。”
万红霞握住秦秋怜的手，“你妈还好吧？她怎么没来？”
秦秋怜咽了下口水。“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万红霞鼻子一酸，“很多年？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秦秋怜轻轻拍了拍万红霞的背，“万老师，这不怪您，当年我下乡没几年，我妈就病逝了，我爸这边不接收，只能埋在当地，所以这边几乎没人知道。”
万红霞一把抱住秦秋怜，“秋怜，这么多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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