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杏花与杜鹃山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渊源——十年前,她刚从青云宗学成下山,便来到杜鹃山,在山脚下种下了一株“幸运金杏树”。
这株金杏树是青云宗长老邱癫子赠予她的,蕴含着纯净的地脉灵气,与她的丹田秘境相连,成为她的本命树。
十年来,金杏树与她一同成长,不仅为她提供修炼所需的灵气,更让她与杜鹃山的地脉建立了特殊而紧密的心神联系——她能感知到地脉的起伏,能感受到草木的生长,甚至能在危急时刻,借助地脉的力量增强自身战力。
可此刻,当紫青藤的根系开始疯狂侵蚀杜鹃山地脉时,黎杏花的丹田秘境中,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仿佛有无形的枷锁紧紧勒住了她的经脉,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股来自紫青藤的邪异力量,带着刺骨的冰冷,从丹田开始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如同潮水般将她的灵力压缩在经脉深处,每一次尝试调动灵力,都会引发经脉的剧痛,仿佛经脉随时都会被这股邪力撑裂。
黎杏花忍不住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腹部,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与地面的黑色毒素融合,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便被蒸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本命金杏树传来的灵光正在快速减弱——在她的意识感知中,金杏树的树叶正以每秒数片的速度发黄、枯萎、掉落,原本翠绿的树冠渐渐变得稀疏;枝干表面浮现出与紫青藤相似的黑色纹路,纹路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枝干,不断向上蔓延,将金杏树的生机一点点抽干;树根部甚至开始渗出黑色的汁液,那是地脉中的邪毒正在侵蚀金杏树的根基,若不及时阻止,金杏树便会彻底枯萎,而她,也会因失去本命树的支撑,修为大跌,甚至沦为废人。
“不能让它枯萎!”黎杏花咬紧牙关,强撑着直起身,牙齿因用力而咯咯作响,嘴唇被咬出一道血痕。
她知道,本命金杏树不仅是她的修行根基,更是杜鹃山地脉的“守护者”——金杏树的根系能净化地脉中的邪异能量,维持地脉的稳定。
一旦金杏树枯萎,杜鹃山的地脉便会彻底被紫青藤污染,再也无法恢复生机。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试图与本命金杏树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渐渐地,她的意识沉入丹田秘境,眼前浮现出金杏树的虚影——此刻的金杏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树叶凋零大半,枝干发黑,唯有树根部,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光,如同黑暗中的烛火,顽强地抵抗着邪毒的侵蚀。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黎杏花在心中默念,将体内仅存的灵力,缓缓输送向金杏树的虚影。
灵力如同涓涓细流,顺着心神联系,流向金杏树的根部,与那丝微弱的灵光融合。
在灵力的滋养下,灵光微微闪烁,将周围的邪毒暂时逼退了几分,金杏树的树叶停止了掉落,枝干上的黑色纹路也停滞了蔓延。
可就在这时,一股更强烈的痛楚突然从四肢百骸传来——紫青藤的邪毒,顺着她与地脉的联系,悄悄侵入了她的体内,引发了双重折磨:筋骨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细针穿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的剧痛,让她忍不住想要蜷缩身体,却又因四肢僵硬而无法动弹;同时,一股寒冰般的寒意顺着血管流淌,四肢变得沉重如铁,连抬手握剑都异常艰难,手指关节因僵硬而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骨头都要被冻裂。
冷热交织的痛楚从体表朝着骨肉深处传导,每一秒都像是在遭受炼狱般的煎熬。
黎杏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站在原地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不断闪过青溪镇百姓的脸庞:王老汉为她送粥时慈祥的笑容,李婶为她缝补战衣时认真的神情,孩子们围着她听战斗故事时天真的眼神……这些画面如同暖流,在她的心中涌动,支撑着她对抗体内的痛苦。
“我不能倒下……我还要守护他们……”黎杏花在心中呐喊,丹田内的灵力再次涌动起来。
她想起邱癫子当年赠予她金杏树时说的话:“杏花,此树与你本命相连,亦与杜鹃山地脉相通。他日若遇危难,切记,地脉的生机,便是你的生机;百姓的信念,便是你的力量。”
是啊,地脉的生机还在,百姓的信念还在,她怎能轻易放弃?黎杏花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不再试图强行压制体内的邪毒,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内的金杏树虚影上,借助金杏树与地脉的联系,引导地脉中残存的纯净灵气,缓缓冲刷着体内的邪毒。
灵气如同温和的泉水,顺着经脉流淌,每流经一处被邪毒侵蚀的地方,都会带来一阵清凉的感觉,缓解着刺骨的痛楚。
虽然邪毒并未彻底清除,但至少暂时稳住了局势,让她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继续寻找对抗紫青藤的方法。
黎杏花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手中的“寒川剑”再次握紧。
她知道,此刻的她,不仅是白虎军的将军,更是杜鹃山与青溪镇百姓的希望。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须勇往直前,将紫青藤彻底铲除,守护好这片土地与土地上的生灵。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玄武岩方向,那里,正是紫青藤根系最密集的地方,也是她与刘板筋最终决战的战场。
就在黎杏花强撑着对抗体内邪毒时,远处玄武岩方向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黎杏花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望向玄武岩——那里是刘板筋白日战败后逃窜的方向。
“他要干什么?”黎杏花心中疑惑。
她调动仅存的灵力,将感知力延伸过去,眼前的景象让她脸色大变:刘板筋正立于玄武岩之巅,周身黑气如同沸腾的墨汁般暴涨,瞬间将整座岩石笼罩,黑气中还夹杂着无数细小的藤丝,藤丝在空中飞舞缠绕,如同活物般朝着周围的紫青藤延伸。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此前依附在紫青藤根系上、形似蛆虫的灰褐色生物,此刻正顺着藤丝爬向刘板筋,钻进他的皮肉中。
刘板筋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却带着疯狂的笑容:“终于……终于要成了!”
黎杏花这才明白,那些灰褐色生物竟是刘板筋早已用邪术培育好的“藤种”。
这些“藤种”以他的精血为引,以白虎邪物的邪力为养,早已失去了生物的本性,沦为纯粹的邪异载体。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藤种的最终催生,竟需要以杜鹃山的地脉灵气与无辜生灵的生机为代价,用这般违背天道的残酷方式,完成从“虫”到“藤”的蜕变。
刘板筋身为修士,虽在近战搏杀上屡屡被黎杏花压制,多次交手都落于下风,但他在邪术变异与术法进阶上的诡异天赋,却足以让整个青云宗的正道修士心惊——他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邪异力量融合,创造出全新的邪术形态,这种能力,连青云宗专门研究邪术的长老都未必具备。
此刻,刘板筋的身体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化:他原本的人形轮廓在黑气中渐渐扭曲、模糊,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边缘不断消融、重组,连衣袍的布料都开始与黑气融合,化作一缕缕黑色的丝絮,飘散在空气中。
那些从紫青藤根系上爬来的藤丝,细如发丝却带着金属般的硬度,在黑气的包裹下,如同活物般钻进他的皮肉——先是从他的手腕、脚踝等皮肤薄弱处侵入,钻入的瞬间,刘板筋的皮肤表面便迅速浮现出暗紫色的纹路。
这些纹路与紫青藤表面的邪异符文如出一辙,线条扭曲如蛇,顺着血管的走向快速蔓延:从手腕爬向手肘,从脚踝缠上膝盖,再沿着脖颈向上,爬上脸颊,最终在眉心处汇聚成一个狰狞的骷髅印记。
印记闪烁着暗红色的微光,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藤蔓在他体内生长、缠绕,每一次纹路的扩张,都伴随着刘板筋骨骼的“咯吱”作响。
“啊——!”刘板筋发出一声痛苦却又带着狂喜的嘶吼,声音嘶哑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破锣,与他往日阴鸷却清晰的声调判若两人。
这嘶吼中既有肉体被撕裂的剧痛,又有邪力即将突破的亢奋,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惊得远处残存的飞鸟四散而逃。
他的骨骼开始发生恐怖的变形:肩膀如同充气般缓缓隆起,原本正常的肩宽膨胀了近一倍,肩胛骨的轮廓在皮肤下清晰凸起,仿佛要撑破皮肉;
手臂变得粗壮如桶,肌肉纤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重组,最终与钻入体内的藤丝融合,化作木质化的藤体;手指尖端长出半寸长的黑色倒刺,指甲则彻底蜕变成锋利的藤尖,泛着淬毒的寒光,轻轻一甩,便能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破空声。
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开始与周围的紫青藤产生深度共鸣——地面上那些原本朝着杏林蔓延的紫青藤,如同受到无形的召唤,纷纷调转方向,朝着玄武岩快速蔓延。
主藤如同灵活的巨蟒,缠绕上他的双腿,藤身表面的倒刺轻轻刺入他的裤腿,与他体内钻出的藤丝紧紧交织,形成一道直径丈许的黑色光柱。
光柱表面布满了流动的邪符,每一道符文闪烁,都能看到刘板筋的身体在光柱中进一步异化:
衣物被彻底撑裂,露出的皮肤逐渐被深紫色的藤皮取代,原本的血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木质化结构,表面布满细密的黑色倒刺,倒刺尖端渗出暗红色的毒液。
毒液滴落在玄武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将坚硬的岩石灼出一个个深约半寸的小坑,坑洞中还冒着黑色的烟雾,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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