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紧闭的大门,被拍的震天响。
犹如一瓢水倒入烧沸的油中,梁家上下炸开了锅,一窝蜂奔出来,搬的搬,抬的抬。
匆匆赶来的梁夫人看着瘦的不成人形的梁廷鉴,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仰倒过去。
“夫人!”仆妇尖叫一声,一把搂住,下死手狠狠一掐人中,“快拿冷茶来!”
一盏冷茶吸入,那仆妇鼓起腮帮子,“噗”的一口,喷在梁夫人脸上。
梁夫人醒转,立时大哭起来:“我的儿——”
那仆妇一把掐住梁夫人的手,“不是哭的时候,夫人还是赶紧看看少爷罢?”
梁夫人惨白着脸,扑到梁廷鉴身上,抖着手去触摸他的鼻息。
“活的!”
“活的!”
梁夫人又哭又笑,下人们乍着手慌慌张张去请大夫。
好一通忙碌后,大夫面色沉重对着梁夫人说:“令郎....”
他欲言又止,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梁夫人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催着那大夫:“倒是说呀,我儿伤情到底如何?”
大夫面色不忍,“我若说了,夫人您可要挺住!”
梁夫人顿时屏息,一把攥住仆妇的手,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我挺的住,我梁家上上下下,就剩我们母子了,我还有什么挺不住的!”
大夫顿足叹息,“令郎腹部中刀,伤重危在旦夕,若有不慎,就会丧命!”
“还有....他遭人阉割,已经形同废人....”
梁夫人手中帕子捂嘴,泪水唰的落下,怔道:“你说什么?”
那大夫只得挑明:“他没了关键物件儿,已然断绝子嗣。”
话刚说完,那大夫拎起药箱就走,将面色死灰瞪大双眼的梁夫人撂在身后。
眼疾手快的仆妇一把拉住那大夫,高声叫嚷:“这怎么可能?”
“我们少爷可是梁师之后,谁敢动他?”
两人拉扯起来,那大夫脱口而出:“你家少爷那伤利落无比,一看就是宫里好手所为!”
言尽于此,那大夫出诊银子都不要,一把甩脱那仆妇就走。
那步伐急的,仿佛梁家是什么虎狼窝。
梁夫人凄厉惨叫一声,扑在不醒人事的梁庭鉴身上,摇晃着他哭的不成腔调:“我早说过,那不是好差事,你却鬼迷了心窍,非要去做....”
她一巴掌扇在梁庭鉴脸上,“我就生了你一个,你断绝子嗣,你叫我死了,怎么有脸去见你爹你祖父?”
她伏在梁廷鉴身上,哀哀哭着:“咱们梁家.....彻底绝宗了!”
一旁的仆妇忽然叫起来,“夫人,咱少爷有孩子!”
梁夫人猛然坐直身体,“你说什么?”
那仆妇脸上满是喜色:“您忘了,之前不是都说少爷在外面,有相好的?”
“我怎么还听说,那女人怀了孩子...”
“她姓什么来着?”那仆妇作思索状。
梁夫人神情怔怔:“...陈....”
“她姓陈...”
“陈家二小姐,陈婉清!”
下一瞬,梁夫人眼中爆发出惊人亮光来,“咱们梁家,没有绝嗣!”
她抖着手,去摸梁廷鉴的脸,“儿啊,你总算是给咱们梁家,留了后了!”
那仆妇却一脸的疑惑,“夫人,我怎么听少爷说,怀他孩子的女人,姓周呢?”
梁夫人手一顿,眼中一抹厉色闪过,“陈也好,周也罢,只要是我儿的血脉,都得要回来!”
“那是!”那仆妇帮腔,“咱梁家没后可不成!”
梁夫人仿佛从胸腔中出了一口气一般,她面容疲惫:“先给我儿治伤,这事先不急,打听清楚,再好生谋划。”
半月后,梁廷鉴伤情渐渐稳住,梁夫人这才腾出手,准备要回孩子一事。
还是那仆妇出主意,“....少爷若醒着,问少爷一句准话就是,可少爷迟迟没醒,不如叫少爷身边常跟着的小厮,问上一问。”
“也好知道,和少爷相好的,到底是谁。”
“这话说的有理。”梁夫人命人叫来梁廷鉴随身小厮。
那小厮自幼伴在梁廷鉴身边,宁国府一行,因事关重大没带他,是以逃过一劫。
“回夫人的话,跟少爷相好的,是陈家表小姐,周家女儿。”那小厮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话。
梁夫人脸颊肉微微一抽,“那陈家二小姐呢?”
“陈家二小姐...”那小厮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压低声音:“是少爷献给上头那人的...”
梁夫人从鼻子中轻嗤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挥了挥手打发人出去,她喃喃自语,“若是陈家二小姐的肚子里,是我儿的孩子,就好了。”
一旁的仆妇弯腰献计,“夫人,都火烧眉毛了,还是先顾眼下,子嗣要紧!”
“旁的家世助力,都得朝后放一放。”
“是啊。”梁夫人长长叹息一声,“该叫那姓周的女人,进我梁家的门了!”
那仆妇却道:“这事,倒有些难呢。”
梁夫人看她一眼。
“这几日,奴婢出去打听了,那姓周的女人,嫁了她表哥,陈家三房少爷,嫁人当天被诊出怀了身孕呢。”
梁夫人冷笑一声,“嫁就嫁罢,只要她腹中孩子是我儿的,不愁要不回来人。”
仆妇迟疑起来,“夫人您打算怎么要人?陈家可不是小门小户!”
梁夫人眼中满是志在必得:“越是官宦人家,越是要脸面。”
“我泼开了闹一场,那陈家三少爷颜面扫地,还能留那女人?”
“去打听打听,陈家三房少爷,在哪里当差。”
“是!”仆妇应下。
翌日。
六部衙门外。
正是下衙时辰,一辆马车却堵在了兵部衙门门口。
众人侧目之下,有小吏前去驱赶。
梁家下人却蛮横不让,只叫嚣着要齐国公府陈三爷陈恪英出来。
被人叫出来的陈恪英,看着梁家下人,不解问:“你们是谁家府上,找我有什么事情?”
马车帘子掀起,露出梁夫人的面容来。
她一身素服,一副寡居模样。
“陈三爷。”她在马车内微微躬身,“我死去的夫婿,是梁师长子。”
陈恪英下意识的回了一礼,“梁夫人。”
梁夫人微微点头,一副守礼模样,她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旁边等着进出的人们,顿时鼓噪起来:“有事去一旁说,堵在衙门门口,像什么样子!”
马车外的仆妇,双手叉腰,高声叫嚷:“吵什么?”
“我们夫人事情办完,话说清楚,自然会走。”
梁夫人上下打量着陈恪英,“你媳妇,是不是姓周?”
陈恪瑛皱眉,“是又如何?”
“她嫁你时,是不是怀着身孕?”
陈恪英顿时沉脸,“你们有什么事情?”
“问这些做什么?”
那仆妇双手一击,高声喝道:“好叫你知道,你那媳妇,腹中怀的可是我们梁家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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