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时候继续下一步了。”元凤平静地说道,目光中流转着沉淀后的决心。
“我期待着元凤先生恢复全盛实力的那一天。”白色卡丽的声音轻柔而诚挚,带着跨越时间的祝福。
周围的景象开始如水纹般波动、模糊。远处那无垠的璀璨星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执橡皮缓缓擦拭,星光一缕缕黯淡、消散,回归于纯白的虚无。
“那么,有朝一日,”白色卡丽的身影也逐渐淡去,唯有那抹温和的微笑清晰依旧,“希望能与元凤先生坐下来,静静地喝一杯茶。”
“会有那一天的。”元凤肯定地回应,随即又补充道,“另外,在现今的时空里,我对外使用的身份是‘炎雀’。”
白色卡丽微微偏头,眼中闪过一丝近乎顽皮的光彩:“可我……还是更喜欢‘元凤’这个名字呢。”
元凤无奈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随你高兴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强烈的失重感猛然攫住了他,仿佛从万丈高空急速坠落。
意识重新凝聚时,元凤已回到了那片熟悉的精神之海。
孤高的梧桐树依旧挺立,但此刻,那颗悬于虚无中的紫金色球体,正缓缓向着梧桐树所在的“天空岛”沉降、融合。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深沉、和谐的共鸣在精神之海的每个角落轻轻回荡。
随着碎片彻底融入岛屿的根基,变化悄然显现。
以那株古老的梧桐树为中心,嫩绿的青草破“土”而出,迅速蔓延开来,为原本略显寂寥的岛面铺上了一层生机盎然的绒毯。
紧接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柔和光芒笼罩了整个天空岛,它不像日光那般炽烈,也不似月光那般清冷,而是一种温润、安宁、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的暖光。
光芒之中,岛屿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曾经的苍凉与孤高被悄然调和,多了一份沉淀的安稳与内敛的生机。梧桐树的枝叶在光中似乎舒展了些许,整个精神之海都随之静谧下来,仿佛终于找到了一片可以暂时憩息的港湾。
碎片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补全,更是一份源自本源的、久违的宁静与温暖。
“好了,该出去和大家汇合了。”元凤心念微动,准备将意识下沉,回归对身体的主导。
然而,预料中那种熟悉的意识与肉体重新连接的沉坠感并未传来。
元凤心头掠过一丝疑惑。紧接着,一股清晰的、源自外界的剧烈能量波动,如同隔着水层传来的闷雷,震荡着他的感知边缘。
“等等……炎雀那家伙,该不会正用着我的身体在跟人动手吧?”一个不太妙的想法浮现在元凤的意识中。
此刻的外界,景象已然大变。
原本的遗迹内部空间,几乎被疯狂增殖、舞动的血色荆棘彻底覆盖,仿佛一片突然生长的、充满恶意的金属森林。荆棘之上盛开着妖艳而危险的花朵,不断吞吐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纹。
在这片荆棘地狱的中心,却维持着一片诡异的“净土”。
元凤,或者说,被炎雀暂时主导的身体=静静站立其中,周身数米范围内,血荆棘无法侵入半分,形成了一片干净的空地。
端坐在荆棘编织而成的狰狞王座之上,菲丽丝那原本带着慵懒戏谑神情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越来越浓的阴霾与难以置信。
她猩红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空地中央那个身影。对方那双不知何时已化为纯粹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得可怕,仿佛倒映着亘古的星空,又像是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更让她心惊的是战斗的节奏。
无论她操控血荆棘从地面骤然刺出毒矛、空中交织的死亡罗网、四面八方同时绞杀而来的带刺藤蔓,对方的反应总是精准到令人发指。
没有大幅度的闪躲,没有炫目的能量对冲。
往往只是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躲过最凌厉的刺击;或是抬手虚引,一股柔韧却无可抗拒的巧劲便将数条绞杀而来的荆棘带偏方向,彼此纠缠在一起;有时甚至只是足尖轻点,身形便如同预知般提前滑开,让她精心布置的连环杀招次次落空。
每一次化解都显得如此轻松,如此……理所当然。
仿佛他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的、枯燥的防御演练。那种绝对的从容与掌控感,正在一点点碾碎菲丽丝的自信,并点燃她内心深处愈发炽烈的惊怒。
“怎么可能……”她咬紧牙关,指尖深深掐入王座的扶手,更多的血荆棘如同感受到主人的怒火,更加疯狂地涌动起来。
“嗯?”外界,正主导着身体的炎雀敏锐地感知到精神之海深处传来的、碎片融合后带来的那份安宁波动。他的意识在战斗间隙分出一缕,投向那株孤高的梧桐。
“看来融合完成了。”炎雀的声音直接在元凤的意识中响起,平静如常,“正好,这块碎片蕴含的‘源’足够让我暂时活动得稍微尽兴一点。趁着这个机会,给你稍微演示一下。有些东西,看懂了,或许对你找到自己的‘路’有所启示。”
话音刚落,外界菲丽丝的怒火似乎达到了新的顶点。
她尖啸一声,漫天血荆棘不再满足于围困与试探,而是如同爆发的海啸,从上下左右所有方位,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声与腥臭的血光,铺天盖地地淹没了炎雀所在的那片小小“净土”!
面对这足以将寻常大成境强者瞬间撕碎的毁灭洪流,炎雀却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左脚。
足下,青色的【青鸾焰】没有像往常那样剧烈爆燃以换取极致速度,而是以一种前所未见、近乎“流淌”的方式,如同活水般萦绕着他的腿部经络与足踝,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内敛的韵律波动。
炎雀动了。
速度并非快如闪电,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
但每一步踏出,身形都恰好出现在荆棘洪流中最薄弱、最难以发力的间隙;每一次看似随意的侧移或旋身,都精准地让数道致命绞杀以毫厘之差擦身而过。
那不是依赖绝对速度的闪避,而是一种对攻击节奏、能量流动乃至空间本身的精妙“阅读”与“顺应”。
他仿佛不是在躲避攻击,而是闲庭信步般穿行于狂暴荆棘森林的缝隙之间,姿态从容得令人心寒。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抬起,指尖跳跃起一抹凝练赤红的【朱雀焰】。但这火焰同样不同以往,它高度内敛,几乎不散发高温,反而透着一种极致的“专注”。
就在他于荆棘丛中穿行的某个刹那,右手如蜻蜓点水般探出,指尖那点赤红精准无误地点在一根格外粗壮、能量波动也最为剧烈的血色荆棘主干上。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冲天。
被点中的那截荆棘猛地一僵,表面流转的污秽血光如同被掐断源头般骤然黯淡、紊乱。
以接触点为中心,一种奇异的“净化”与“瓦解”效应沿着荆棘的能量脉络急速蔓延。那根荆棘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毒蛇,迅速萎缩、干枯、崩解,化作簌簌落下的黑色灰烬。
而这根主干的崩溃,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周围大片与之能量相连的荆棘网络都随之一滞,攻势出现了明显的迟缓和漏洞。
炎雀的身影恰好从这新生的漏洞中悠然穿过,紫金色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一边继续以那种精妙绝伦的“青焰流步”在越发狂乱却渐显凌乱的荆棘攻势中穿梭,一边再次抬手,指尖赤红光芒闪烁,寻找着下一个关键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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