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悄无声息地摸到敌军附近，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秋灵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李中将道：“这帮人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像是在找什么人。而且……离这不远有个大敌军阵营，人很多的样子，刚在我的听力范围边缘。”
她顿了顿，看向李中将：“李中将，我们是偷偷吃掉这股人就跑，还是干脆撤回去？”
徐领队在旁冷声道：“大半夜出来折腾，要是无功而返，弟兄们怕是要怨声载道。”
“可那阵营的情况我也刚知道，之前没探清楚。”秋灵皱了皱眉，“又不是故意瞒着你们。”
李中将沉声道：“离这儿多远？动手的话，会不会惊动他们？”
“不出意外，这百来人就是从那大营出来的。”秋灵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明天他们少了人，肯定会查，但那是明天的事。眼下最近的敌军队伍，离这儿也得有半小时马程。我们动作快些，动静小些，惊动不了他们。”
她补充道：“他们是出来找人的，防备松得很，不少人手里就拎着个火把，连兵器都没带。”
一个领队忍不住道：“中将，打吧！大半夜冻得够呛，白跑一趟太亏了！”
李中将看向秋灵：“他们分布如何？”
“四五人一组，手里都举着火把，嘴里还喊着什么名字，乱糟糟的。”秋灵指了指前方晃动的火光，“我们先灭了自己的火把，摸过去偷袭，容易得手。他们一直在动，说位置也没用，不如就跟着火把和喊声找目标。再说，他们的马队早就走了，还怕有人能去报信？”
李中将思索片刻，果断下令：“二十人一组，摸过去......”
“我也去！”秋灵立刻举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李中将想起她在战场上那股凶悍劲，没多犹豫，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云少将：“云灵海跟着你，你照看着他。他要是出事，我唯你是问。”
云少将躬身领命，声音恭敬：“属下遵命。”可眼底翻涌着难掩的恨意——他曾设计除掉李中将，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偏被秋灵搅了局，还害得他挨了顿毒打。如今李中将把这麻烦精丢给他，明摆着是给他找不痛快。
队伍很快分成数股，像蛰伏的毒蛇，向着那些晃动的火把摸去。秋灵拎着刀，脚步轻快得像只夜猫，压根没在意云少将那冷得能掉冰碴的眼神，只一门心思盯着前方的火光。
队伍像融入墨色的影子，朝着最近的火把摸去。云少将走在最前，刻意加快脚步，把秋灵甩在队伍末尾，仿佛她是块碍眼的石头。
秋灵也不在意，只竖起耳朵听着前方动静。敌军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响，还有人在抱怨“这鬼地方哪有人”。
“动手！”云少将低喝一声，率先扑向最近的火把。他身后的士兵立刻跟上，刀光在夜色里划出冷芒，瞬间捂住了四个敌军的嘴，利刃抹过咽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
秋灵也跟上去，但却被己方士兵的人墙后背挡住，无法靠近敌人。
另一组敌军刚察觉不对，举着火把准备转头，秋灵耳朵一动，已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她手里的刀带着破风的锐响，不等对方举起兵器，已精准地劈在那人颈侧，干脆利落，血珠溅在火把上，“滋”地冒起白烟。
云少将自然也发现了例一组敌军的动静，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围上去。秋灵已经率先砍杀了一个敌军，剩下的敌军被瞬间队伍吞掉。
“你干什么？！”云少将的怒喝突然炸响，“谁让你擅自行动？打乱了我军阵型！”
秋灵愣了愣——她明明解决了一个敌军，而且其他士兵也迅速围上来，并没有被她挡住，怎么就打乱阵型了？
云少将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冷着脸道：“给本将安分点，老实待着！”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秋灵咬了咬牙，没吭声。她看见不远处有个敌军举着火把要跑，刚想追，云少将身边的亲兵却抢先一步冲了过去，动作不够快，让那敌军喊出半声“有埋伏”。
“废物！”云少将低骂一声，亲自追上去补了一刀，回头又瞪向秋灵，“若不是你刚才乱冲，他能有机会喊出声？”
秋灵攥紧了刀，咬牙一声未吭。明明是那亲兵慢了脚步，可云少将眼里的排斥和敌意太明显，说什么都是白搭。
接下来的厮杀里，秋灵被彻底晾在队尾。有敌军从侧面冲来，她想上前拦截，云少将却提前下令：“左队迎上去，右队掩护！”士兵们立刻动了，硬生生把她挤在后方，连拔刀的机会都不给她。
云少将带着队伍在前头疾行，士兵们紧密排列成锋矢状，把秋灵远远甩在队尾，像甩一块碍事的石头。前方的敌军举着火把晃悠，呼喊声在夜里传出老远，位置暴露得明明白白，压根用不着谁来指路——秋灵这双“顺风耳”，在此刻竟成了多余的。
她心不在焉地跟着，铁甲蹭过沙砾，发出单调的声响。心里暗自嘀咕：“还不如跟在李中将跟前，好歹那老东西肯让我动手，大不了功劳被他抢去。在这儿倒好，除了受气，连刀都摸不着热乎的。”
正想着，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阵极轻的响动——不是前方敌军的呼喊，而是更远处。一男子正恭敬道：“特里小首领，沙暴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而后是一个傲慢的声音：“不回，不把丽莎给我，我就不回。”
秋灵眼睛一亮，他们杀的这些敌军，嘴里呼喊的正是“特里小首领”，换句话说，她找到敌军要找的目标了。
秋灵心头一紧，抬眼就要喊住云少将。可往前一看，队伍早已走出老远，云少将的背影在火光里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压根没回头看她一眼，早把这个被甩在队尾的“麻烦精”忘了个干净。
她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握紧了手里的刀。犹豫不过一瞬，便转身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既然没人搭理她，那她自己去便是。
另一边，李中将带着的主力早已得手。敌军本就散乱，又没防备，被二十人一组的小队摸近了，没费多少力气就解决了那百来人。地上散落着些零碎的兵器和火把，战利品不多，倒也不算空手而归。
“尸体不用埋，集合，回撤！”李中将沉声下令，多少有点不满足，却无可奈何。
队伍迅速收拢，士兵们列成整齐的队形，准备往回走。
云少将正清点着队伍，以为秋灵早混在人堆里回来了，漫不经心地挥手让亲兵收拾器械。
李中将的亲兵举着火把冲到李中将面前，声音发颤：“中将！不对！云灵海不在队伍里！属下把云少将带回来的人都扒拉着看了，没有见到他！”
李中将心头猛地一沉，谁不见都能忍，唯独秋灵不行。他几步冲到云少将面前，目光如刀：“云少将，本将让你照看的云灵海呢？”
云少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早就归队了，许是混在后面……”
“混在哪？！”李中将打断他，声音震得火把都晃了晃，“给我找！现在就找！”
云少将眼底掠过一丝怨毒，却只能躬身领命，带着亲兵在队伍里翻来覆去地查。火把的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映出一张张或茫然或紧张的脸，唯独没有秋灵那张让他讨厌的面孔。
李中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云少将满头大汗地回来复命，他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找不到？云少将，你好大的胆子！本将把人交给你，你竟敢给我看丢了？”
云少将内心慌张，急忙道：“属下知罪！许是夜太黑，他走岔了路，属下这就扩大范围找！”
“十五分钟！”李中将盯着他，一字一顿，“十五分钟找不到，你就自己去跟大将军解释！”
火把如星点散开，士兵们在周围的沙丘徒劳地呼喊。李中将站在高处，望着那片被火光照亮的方寸之地，心一点点往下沉。这黑灯瞎火的，能去哪？
半个时辰过去，负责搜寻的亲兵一个个回来，皆是摇头。有个性子急的亲兵忍不住啐了一口：“姓云的不会是把人偷偷杀了，埋了……”话没说完就被同伴按住，却让在场的人心头都是一紧。
“不可能。”另一个亲兵反驳，“云灵海的身手，没那么容易被杀，再说了，挖坑埋人哪有那么快？”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斥候飞奔而至，脸色煞白：“中将！敌军大股人马过来了！火把一眼望不到头！”
李中将猛地抬头，果然见西北方亮起一片晃动的火光，像条燃烧的长蛇正蜿蜒而来。他咬了咬牙，当机立断：“回撤！立刻！”
“那云灵海……”有亲兵犹豫道。
“顾不上了！”李中将转头看向云少将，命令道：“把云少将，绑了！”
亲兵们立刻上前，反手将云少将捆了个结实。他挣扎着嘶吼：“放开我！是云灵海自己乱跑！不关我的事！”
李中将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话你跟大将军说去吧！”
队伍迅速收拢，向着己方关隘回撤。被押着的云少将一路挣扎，脸色惨白如纸，心里把秋灵骂了千百遍——云灵海，早不丢晚不丢，偏在这时候玩失踪，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小剧场
莫梵问秋灵：“1+1等于几？”
秋灵答：“看情况。”
莫梵：“怎么个情况？”
秋灵：“如果两只手抓住的是一个冰激凌，那就是一个，如果是两份作业，那就等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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