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漠，死亡之海。
这里是地图上的空白区，连风沙似乎都在这里静止。然而，就在这片亘古荒凉的戈壁滩深处，一座伪装成废弃矿坑的巨大环形设施，此刻正缓缓裂开。
厚重的铅钨合金闸门向两侧滑开，露出了深不见底的发射井。
没有倒计时，没有燃料加注的繁忙，甚至没有常规火箭发射前那种惊天动地的点火轰鸣。
“嗡——”
空气中只传来一阵极低频率的震颤，那是空间曲率被强行扭曲时发出的呻吟。
四架通体漆黑、呈完美等腰三角形的飞行器，从幽深的井底缓缓浮起。
它们没有任何尾翼，没有任何进气道，甚至看不到喷射火焰的尾喷口。浑然一体的机身采用了能够完全吸收电磁波和可见光的“暗物质”涂层，在阳光下，它们就像是四个被剪切掉的二维黑洞。
这就是龙国空天军的最高机密——玄鸟”空天战机。
但这四架不同。它们的机腹下方，印着一行只有在高能紫外线下才能看到的银色编码：。SKYNEt-NodE-01~04（天网节点）
“反重力引擎输出功率：45%。”
“矢量力场稳定。”
“空基节点编队，请求离港。”
未来大学指挥中心，高斯宇看着屏幕上那四架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幽灵，淡淡地下令：
“批准。全速突防。”
“目标：南海。限时：十分钟。”
指令下达的瞬间，四架“玄鸟”在半空中同时做了一个违反物理常识的动作——它们没有滑跑，也没有加速过程，而是像四枚被弹弓射出的石子，瞬间从静止加速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高速！
“轰！！！”
直到它们消失在天际线尽头，迟来的音爆云才在戈壁滩上炸开，掀起漫天黄沙。
……
大气层边缘，亚轨道，高度米。
这里是天空的极限，是深蓝与漆黑交界的地方。
四道黑色的流光正在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撕裂长空。
“当前速度：10马赫。”
“机体表面温度：2000摄氏度（已由力场隔绝）。”
“预计抵达战区倒计时：8分32秒。”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这四架战机的视角被同步传回。下方的山川河流如同快进的电影胶卷一般疯狂后退，整个龙国的版图在它们脚下迅速掠过。
苏沐晴看着那不断跳动的马赫数，手心微微出汗：“斯宇，既然我们有了‘天眼’卫星，为什么还需要‘玄鸟’过去？卫星不是已经能看清一切了吗？”
高斯宇转过身，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屏幕上的战机，耐心地解释道：
“沐晴，你要明白，卫星是‘神的视角’，它站得高，看得远，适合俯瞰全局。但神有时候也需要走下云端，去看看凡人的微表情。”
他调出一张战术三维图，手指在“玄鸟”和卫星之间画了一条线：
“天眼卫星虽然具备量子透视能力，但它毕竟在三万公里之外，存在极其微小的信号延迟，而且视角单一，容易被复杂的地形或特殊气象遮挡。”
“而‘玄鸟’，就是‘天网’猎犬。它们贴近战场，拥有更敏锐的嗅觉，更灵活的视角。”
高斯宇的眼神变得锐利：“更重要的是，它们搭载了‘太虚’量子相控阵雷达。这种雷达可以无视地球曲率，填补卫星扫描的盲区。它们就像是手术刀，负责切开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滴——”
说话间，警报声响起。
“报告！玄鸟编队已抵达南海战区边缘！正在切入平流层！”
“高度下降至米！减速至3马赫！进入静默巡航模式！”
屏幕上的画面陡然一变。原本深邃的太空背景变成了浩瀚的云海。而在云海之下，隐约可见那支庞大的鹰国联合舰队。
“既然到了，那就别客气。”
高斯宇嘴角微扬，仿佛一个即将恶作剧的孩子，“开启‘玄鸟之眼’模式。把我们的‘小礼物’撒下去。”
“是！弹舱开启！”
四架高速飞行的“玄鸟”战机，机腹下方的隐形弹舱缓缓打开。
但掉落出来的并不是致命的导弹，也不是沉重的炸弹，而是一片……银色的雾气。
那是由成百上千个只有蜻蜓大小的微型机械体组成的云团。
“释放‘蜂鸟’微型侦察蜂群。”
“蜂群网络构建中……节点互联……广域合成孔径已形成。”
这些微小的机械体在空中迅速散开，利用太阳能和空气动力悬浮，在鹰国舰队周围五百公里的空域内，织成了一张肉眼不可见、雷达不可查的巨大“复眼”。
“数据融合开始。”
未来大学指挥大厅的主屏幕上，原本孤立的红色光点（敌机），突然发生了质的变化。
每一个红色光点旁，都延伸出了复杂的线条和数据框。
“接下来，给你们表演个魔术。”
高斯宇走到控制台前，手指锁定了一架正在进行战术机动的鹰国F-35c隐形舰载机。
“这是一架F-35c，代号‘闪电’。此时此刻，驾驶员正在进行左滚转机动，试图规避某种并不存在的威胁。”
高斯宇指着屏幕上那架飞机前方的一条虚线，淡淡说道：“三秒钟后，他会向右拉杆，仰角提升15度，并开启加力燃烧室。”
叶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他还没做动作呢！”
“三、二、一。”
高斯宇倒数刚结束。
屏幕上，那架F-35c果然猛地向右急转，机尾喷出一道炽热的尾焰，动作与高斯宇的描述分毫不差！
“天呐……”叶晴捂住了嘴巴，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这是读心术吗？还是预知未来？”
“不，叶晴。”
高斯宇转过头，蓝色的全息光映照在他的眼镜上，折射出理性的寒光：
“这是数学。”
“在‘玄鸟’和‘天网’的算力加持下，战场上的一切都是透明的。空气的流速、机翼的震颤、引擎的温度变化，甚至是飞行员那一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和瞳孔微小的收缩……”
“所有这些微观数据汇聚在一起，输入进‘拉普拉斯’算法模型。”
高斯宇张开五指，缓缓握拳，仿佛将那架战机捏在手心：
“在绝对的算力面前，任何战术动作，不过是一个必定有解的方程。他以为他在自由飞翔，其实，他只是在沿着我画好的线在木偶戏。”
……
与此同时。
南海万米高空，鹰国王牌飞行员“蝰蛇”正驾驶着他引以为傲的F-35c战机，冷汗早已浸湿了飞行服的后背。
“该死！该死！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在座舱里歇斯底里地大吼。
就在一分钟前，他座舱里的RwR（雷达告警接收机）突然开始疯狂尖叫。警报声凄厉得像是在报丧。
屏幕上显示他被锁定了。
可是！
无论他怎么搜索，火控雷达上一片空白！甚至连红外搜索与跟踪系统（IRSt）也找不到任何热源！
没有导弹来袭的烟迹，没有敌机的影子。
但这股被锁定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如此令人窒息。就好像有一把冰冷的狙击枪，正顶在他的脑门上，而他却连枪手在哪都不知道。
“‘林肯’号！这里是‘蝰蛇’！我被锁定了！重复，我被不明源头锁定了！请求支援！”
“‘蝰蛇’，这里是‘林肯’号cIc。我们的雷达上什么都没有！你周围五十公里内是干净的！”
“放屁！我的告警器在尖叫！我都快疯了！”
“蝰蛇”猛地向右拉杆，试图通过大过载机动来摆脱这种诡异的锁定。
然而，那种如影随形的被注视感，根本甩不掉。
他惊恐地抬头看向头顶那深蓝色的苍穹。
在那极高极远的地方，在那连云层都触及不到的亚轨道，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带着戏谑和冷漠，静静地俯瞰着他的每一次挣扎。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接被击落更加折磨人心。
这是来自维度的蔑视。
“这里是‘玄鸟01’，目标数据已采集完毕。”
就在“蝰蛇”头顶三万米处，一架通体漆黑的战机正无声地滑翔而过。它的驾驶舱里空无一人，只有闪烁的人工智能指示灯。
它就像是死神的信使，在记下死亡名单后，又悄无声息地滑向了下一个猎物。
未来大学指挥中心，高斯宇看着屏幕上那个因为惊恐而动作变形的飞行员，轻轻摇了摇头。
“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这就是‘空基幽灵’的作用。”高斯宇对身后的众人说道，“不仅仅是侦察，更是为了制造——恐惧。”
“那种不知道敌人在哪，却知道自己随时会死的恐惧，才是对这群傲慢强盗最好的惩罚。”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把他的数据发给我们的J-20编队。告诉我们的飞行员：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现在，去收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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