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羽龙快速和赵小恒交换眼神。
“你怎么看？”
赵小恒传音。
“信息应该是秘境之灵最后的力量所化。”
林羽龙沉吟道。
“还记得我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壁画吗？
‘天工殿’是秘境核心，也是稳定整个空间的枢纽。
现在秘境崩溃，秘境之灵恐怕也已经濒临消散。
这是它最后的‘设置’，逼我们合作。”
“合作？”
赵小恒冷笑
“和天衍宗？”
“不然呢？”
林羽龙看向边缘又一道新裂开的虚空缝隙，
“等死吗？”
又是一块悬浮陆地在远处彻底解体。
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灵力冲击波横扫而来，广场边缘的青铜砖开始大面积龟裂。
这一次，连天衍宗阵营的人都忍不住向中心靠拢。
时间不多了。
楚云峰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赵小恒，林羽龙。情况你们都清楚了。
要么三方合作，同时开门；要么所有人一起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以天衍宗剑阵二脉首席弟子的身份起誓：
开门过程中，天衍宗不会主动攻击。
若有违此誓，道心破碎，永绝仙路。”
修仙者的誓言，尤其涉及道心的誓言，不是随便能发的。
赵小恒看向己方阵营。
玄冥宗弟子们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坚定；
赤阳宗以陈火炎为首，也微微点头；
旧派丹盟的周丹青挣扎着坐直身体：
“赵师弟，林师弟，信他们一次。”
不信也不行。
赵小恒吐出一口浊气：
“好。但条件要讲清楚。”
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传音交涉，三方达成临时协议：
第一，赵小恒持土灵钥，楚云峰持水灵钥，林羽龙持金灵钥，三人同时走向青铜大门。
第二，三人间距必须保持十丈以上，互相在视线范围内，防止任何一方做小动作。
第三，开门过程中，三方阵营各自后退三十丈；
形成三角对峙区，任何人不得进入三角区内。
第四，门开后，进入顺序抽签决定，不得争抢。
每一条都透着浓浓的不信任，但每一条都是必要的保险。
“开始吧。”
楚云峰冷冷道。
三人从三个方向走向青铜大门。
赵小恒从正前方，楚云峰从左侧，林羽龙从右侧
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青铜砖就传来沉闷的回响。
十丈距离，在平时不过一息之间，此刻却漫长得令人窒息。
林羽龙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钉在自己背上。
有天衍宗的敌意，有己方阵营的期盼，也有那些零散修士的贪婪和恐惧。
他左手握着金灵钥，右手悄然按在腰间剑柄上。
陈火炎之前悄悄塞给他一枚赤阳宗的“爆炎符”，就藏在袖袋内侧。
楚云峰走得很稳，但肖阵子之前布下的阵石位置，恰好在他经过的路线上。
当楚云峰踏过某块青铜砖时。
林羽龙敏锐地察觉到，那七枚阵石的灵力连接被暂时切断了。
肖阵子主动断开了阵法？
为什么？
赵小恒这边同样不轻松。
他能感觉到楚云峰时不时扫来的目光，那目光里除了冰冷。
还有某种更深的东西，像在权衡，在计算。
终于，三人同时抵达门前。
青铜大门近看更加震撼。
门高十丈，表面那些繁复的浮雕在灵钥光芒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
日月星辰流转，山川河流奔涌。
三个钥匙孔位于大门正中偏下的位置，呈等边三角形排列。
“我数三声。”
楚云峰道。
“等等。”
赵小恒忽然开口，
“‘纯净灵力’是什么意思？怎么确认？”
这个问题让楚云峰和林羽龙都愣了一下。
确实，那段信息只说了“须以纯净灵力注入”，但什么是纯净灵力？
是灵力属性纯粹，还是心境无暇？
又或者，特指某种状态？
“灌注灵力时，心无杂念即可。”
楚云峰淡淡道，
“修仙之人都懂。”
真的这么简单吗？
林羽龙低头看向手中的金灵钥。
钥匙在他掌心微微颤动，表面的古老纹路似乎与青铜大门上的某些纹路产生了呼应。
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些纹路中，有一部分正在悄然变化。
原本古朴抽象的线条，逐渐勾勒出雷电的形状。
不是静态的图案，而是动态的、仿佛真的有电光在纹路中游走的景象。
金灵钥，雷属性？
林羽龙心头一震。
他突然想起玄冥宗藏经阁里一本冷僻杂记中的记载：
“天工造物，以五行立基，然五行之上，尚有风雷阴阳之变。
得异钥者，或见异象。”
异象。
他不动声色，只将这一发现压在心底。
五、插入
“一。”
楚云峰开始倒数。
三人同时举起灵钥。
钥匙离孔洞越近，震颤越剧烈，光芒越盛。
“二。”
赵小恒能听见自己心脏的狂跳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调动丹田灵力，让土属性的厚重灵力流转全身。
心无杂念！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开门，活下去，带同门活下去。
林羽龙也在做同样的事。
但当他催动灵力时，金灵钥上的雷电纹路突然亮了一瞬。
很微弱，微弱到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
一股微麻的电流从钥匙传入他的经脉，转瞬即逝。
是错觉吗？
“三！”
三把灵钥，同时插入对应孔洞。
严丝合缝。
“咔哒。”
清脆的机括咬合声响起。
紧接着
轰轰轰轰！
青铜大门内部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巨响。
仿佛有无数巨大的齿轮、杠杆、机关在同时运转。
大门表面的所有符文逐一亮起，光芒从三个钥匙孔开始扩散；
迅速蔓延至整扇门、整座大殿。
广场剧烈震动起来。
但不是崩溃的震动，而是某种“苏醒”的震颤。
那些原本在虚空中蔓延的裂痕，在接近大殿光芒范围时，速度明显减缓了。
门，正在打开。
然而就在这瞬间，林羽龙眼角余光瞥见？
三十丈外，肖阵子的袖口里，半截黑色的阵旗悄然滑出。
那阵旗只有巴掌大小，旗面破烂，边缘呈不规则的撕裂状。
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硬扯下来的。
旗面上绣着扭曲的暗红色纹路，哪怕隔着这么远。
林羽龙也能感觉到一股阴冷、污秽的气息。
蚀灵草炼制的阵旗。
这东西一旦激发，会污损法器、侵蚀灵力。
更可怕的是，它能短暂干扰一定范围内的灵力共鸣。
而此刻，三把灵钥正通过他们的手，向青铜大门注入“纯净灵力”。
肖阵子想干什么？
林羽龙来不及细想，大门已经打开了一道缝隙。
刺眼的白光从门缝里汹涌而出，吞没了所有人的视野。
在失去视觉的前一瞬，林羽龙只来得及做两件事：
第一，向赵小恒传音示警：“小心肖阵子！”
第二，将袖中的爆炎符攥得更紧。
光，淹没了天地。
青铜大门缓缓洞开。
门后是什么？
生路？绝境？传承？陷阱？
没人知道。
所有人能做的，只有等待光芒散去，等待命运揭晓。
而在光芒最盛的这一刻，没人注意到：
青铜大门上，那些因金灵钥而显现的雷电纹路。
悄悄蔓延到了门缝边缘，像蛛网，又像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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