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阳光斜斜地照在柑橘古镇商业街的青石板路上。
萧雨晴背着书包，和李鹏、金霖然、音梨梨、季博月一起走进那条巷子。金霖然牵着月月鸟，白色的毛球在她身边蹦蹦跳跳，鼻子贴着地面到处嗅。
月月鸟，闻闻这个。金霖然蹲下来，从塑料袋里拿出几根羽毛和一撮狗毛，记住这些味道，如果闻到了就叫。
萨摩耶认真地嗅了嗅，尾巴摇了两下，算是明白了。
商业街的建筑确实古朴——白墙黑瓦，木制的招牌，石雕的门楣。但街道很干净，地面的青石板被冲洗得发亮，连缝隙里都没有杂草。两边的店铺窗明几净，完全不像会发生绑架案的地方。
这里就是千鹤姐打兰素格的地方？音梨梨四处张望，看起来挺安全的啊。
白天当然安全。季博月说，但是晚上就不一定了。
萧雨晴走到巷子深处，那里有几个垃圾桶，墙上还能看到一些血迹——已经变成暗褐色，但还没完全清理干净。
就是这里。他说。
月月鸟突然停下来，鼻子对着空气用力嗅，然后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跑去。
它发现什么了？李鹏跟上去。
萧雨晴的心跳加快。难道真的有动物参与？
他们跟着月月鸟来到一家传统客栈门口。客栈的招牌是木制的，上面写着橘香客栈四个字。
月月鸟在门口的石狮子下面转圈，然后抬头看着屋檐。
萧雨晴顺着它的视线看上去。
一只乌鸦站在屋檐上，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蓝紫色的光泽。
最关键的是——它的嘴里叼着一张钞票。
十块钱。
萧雨晴的呼吸停住了。
这居然和他昨天的设想一模一样？
我操...音梨梨小声说，真的有乌鸦叼钱？
太巧了吧？季博月皱眉，这也太顺利了。
萧雨晴慢慢走近，伸出手：来，给我。
乌鸦歪着头看了看他，然后飞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钞票从它嘴里掉下来，萧雨晴接住。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
乌鸦没有扭头示意他跟着走，没有飞向某个神秘的地方。
它就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用嘴轻轻啄他的耳朵，像是在撒娇。
这...萧雨晴困惑了，它不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小伙子小姑娘们，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从旅店里传出来。
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穿着蓝色的围裙，手里拿着抹布。她看到萧雨晴肩膀上的乌鸦，笑了。
哦，是小黑啊。它又在做生意了。
做生意？金霖然不解。
这只乌鸦在这里生活好些年了。女人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乌鸦的头，它很聪明，会帮住客捡东西。掉在床底下的袜子啊，滚到角落里的硬币啊，什么都捡。住客高兴了就给它点吃的。
但是有一次，她继续说，它捡到了一张五十块钱，拿给一个住客。那个住客特别高兴，给了它一整个面包。小黑就发现了，钱比别的东西更值钱。
萧雨晴听着，心里的逐渐也对这只聪明的乌鸦好奇起来。
后来它就学会了观察人类的行为，知道钱可以换食物。而且用钱换到的食物比直接捡到的更多，钱也更容易储存。久而久之，它就养成了存钱的习惯。
女人指了指客栈的屋檐：它在那上面有个小窝，里面藏了不少钱呢。都是从各处捡来的，或者住客给的。
所以...萧雨晴慢慢地说，它叼钱不是为了引诱人类？
引诱？女人笑了，小黑哪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它就是想做生意，用钱换食物。你看，它给了你钱，现在在等你给它吃的呢。
萧雨晴看着肩膀上的乌鸦。它确实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偶尔啄一下他的衣服，像是在催促。
不过，萧雨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想先试试别的。
他调出盛需的照片，举到乌鸦面前。
乌鸦看到照片的瞬间，整个炸毛了。
嘎——！嘎嘎嘎——！
它从萧雨晴肩膀上跳起来，对着照片疯狂地啄，翅膀拍打，叫声尖锐刺耳。
小黑！小黑！女人赶紧伸手，怎么了？
乌鸦还在攻击照片，眼睛里全是愤怒。
萧雨晴赶紧把手机收起来。乌鸦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但还在愤愤地叫着。
它认识这个人？萧雨晴问。
女人的脸色变了：你给它看的是谁？
盛需。朗格浪公司的。
那个混蛋！女人咬牙切齿，他前段时间来过这里，说又要涨地租。我不同意，他就带人来闹事。还踢了小黑一脚，给它踢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
二月底吧。女人想了想，大概二月二十号号还是二十三号，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那几天。
萧雨晴和朋友们对视。正是失踪案发生前几天。
那天知道三月五号小黑一直和我在一起，女人继续说，它被踢伤了，我带它去看兽医，然后一直照顾它。好几天都没离开过客栈。
又一个不在场证明。
萧雨晴叹了口气。看来乌鸦理论果然是行不通。
不过，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橘子和一个苹果，既然小黑给了我钱，我也不能白拿。
乌鸦看到橘子和苹果，先是有点嫌弃地歪着头。十块钱就换这么点东西？
但是当它啄了一口橘子后，整个鸟都不一样了。
嘎嘎嘎！它兴奋地叫着，拼命啄橘子，橘汁溅得到处都是。然后又去啄苹果，啄一口就跳一下，像是在跳舞。
这...女人惊讶地看着，小黑从来没这么兴奋过。这水果是哪里买的？
我奶奶种的。萧雨晴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奶奶不愧是农业天才。连乌鸦都能轻易被她种的水果征服。
乌鸦吃完橘子，又把苹果叼走了，飞回屋檐上的窝里。过了一会儿，它又飞下来，嘴里叼着一张二十块钱的钞票，放在萧雨晴脚边。
它还想要。女人笑了，看来你奶奶种的水果真的很特别。
萧雨晴摇摇头：不了，小黑。我没有更多水果了。
乌鸦失望地叫了两声，但还是友好地蹭了蹭他的腿，然后飞走了。
好吧，萧雨晴转向朋友们，看来动物理论不成立。
至少我们知道盛需确实是个混蛋。音梨梨说，连乌鸦都恨他。
而且我们确认了时间。李鹏补充，二月底他曾经来过这里。而且乌鸦有不在场证明。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季博月问。
萧雨晴看着巷子深处，那些血迹，那个千鹤战斗过的地方。
我们再仔细搜搜。他说，一定还有别的线索。
他们继续在巷子里搜索，月月鸟也在认真地嗅着每一个角落。
但是除了一些普通的垃圾，什么都没找到。
太阳开始西斜，巷子里的影子越来越长。
今天就到这里吧。萧雨晴最后说，我们明天再想别的办法。
他们走出巷子的时候，萧雨晴回头看了一眼。
千鹤，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兰素格打架？
为什么要逃跑？
答案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他确信。
只是他还没找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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