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魔域：幽冥之潮3
第一章 血染万鬼窟
小心！凌清雪猛地将林彻推开，自己却被万鬼窟主一掌击中背心。银白色的衣裙瞬间被鲜血染红，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师姐！林彻目眦欲裂，破妄剑的光芒骤然暴涨。他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唯有师姐呕血的画面在眼前炸开。万鬼窟主枯瘦的手掌还停留在半空，掌心萦绕的黑气带着腐骨蚀心的腥臭，那双翻白的眼珠转向林彻时，竟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小娃娃，这便是多管闲事的代价。窟主的声音如同两块朽木在摩擦，你那点微末道行，也配在老夫面前挥剑？林彻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发冷。他记得三年前在青云宗山门外，也是这样一个雪天，师姐裹着同色的银狐裘，将烤得温热的蜜饯塞进他冻得通红的手里。那时她笑靥如花，说：林彻，修行之路虽苦，但只要守住本心，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可现在，那身染血的白衣就在眼前摇晃，像一片即将凋零的雪花。破妄剑，斩虚妄，断尘缘...林彻喃喃念着剑谱总纲，剑身发出嗡鸣。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此剑戾气过重，若心有执念，反遭其噬。可此刻执念如焚，又何惧剑噬？窟主！林彻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今日不将你挫骨扬灰，我林彻誓不为人！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残影。破妄剑的青光撕裂洞窟的昏暗，剑气所过之处，那些盘踞在石壁上的鬼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缕缕黑烟。万鬼窟主显然没料到这少年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量，仓促间祭出白骨幡，万千骷髅头从幡中飞出，组成一道骨墙。铛——剑与骨墙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林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蜿蜒而下，却死死不肯松手。他看见师姐靠着石壁缓缓滑落，右手还保持着推他的姿势，银白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苍白的面容。师姐，撑住...林彻喉头腥甜翻涌，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血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师姐闭上眼睛之前倒下。万鬼窟主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青云宗的《青元剑诀》？不对，你这剑招里怎会有魔焰谷的焚天诀？林彻充耳不闻，只是一剑快过一剑。破妄剑的青光中渐渐泛起诡异的红芒，那是剑心失守的征兆。窟主察觉到他气息的紊乱，枯瘦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好，好得很！小小年纪便身怀正邪两道功法，若能将你炼制成鬼仆，必是无上凶器！他猛地张口，喷出一团黑雾。黑雾落地化作数十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嘶吼着扑向林彻。这些恶鬼都是百年以上的怨魂所化，寻常修士遇上一只便要手忙脚乱，此刻数十只齐出，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林彻眼神一凛，左手捏了个剑诀，破妄剑突然分裂出七道剑影。这是青云宗的七星连珠，他本还未修炼到家，此刻却凭着一股执念强行施展。七道青光如同流星赶月，瞬间洞穿了最前面几只恶鬼的魂体。雕虫小技！万鬼窟主冷哼一声，白骨幡再挥。这一次，幡上的骷髅头竟齐齐睁开血眼，喷出黑色的鬼火。鬼火落地之处，岩石都开始融化，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林彻左躲右闪，身上的道袍被鬼火燎出数个破洞。他忽然注意到万鬼窟主每次挥动白骨幡时，左肋下都会有片刻的僵硬。那是个极其细微的动作，若非他此刻心神高度集中，根本不可能察觉。是那里！林彻心中一动。他想起师父曾说过，邪修修炼邪术往往会在身上留下破绽，越是厉害的邪术，破绽便越是致命。他深吸一口气，将青元剑诀运转到极致。破妄剑突然不再追击，反而绕着洞窟疾飞，剑气在石壁上刻出玄妙的符文。万鬼窟主见状大笑：临死前还要画符自娱吗？却不知林彻正在布下青云宗的锁灵阵。此阵虽不能伤敌，却能短暂禁锢灵气流动。当最后一道符文刻完时，林彻猛地回身，破妄剑凝聚起所有光芒，如同一道青色闪电，直刺万鬼窟主左肋！不好！窟主脸色剧变，想要闪避却发现周身灵气竟变得滞涩。他眼睁睁看着青光越来越近，那股沛然莫御的剑意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噗嗤——剑锋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破妄剑从万鬼窟主左肋刺入，右肋穿出，青光爆闪间，窟主体内的黑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从伤口涌出。啊啊啊——窟主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摊腥臭的黑水。那杆白骨幡失去灵力支撑，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截。洞窟开始剧烈摇晃，头顶不断有碎石落下。林彻顾不上查看战果，踉跄着跑到凌清雪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师姐...他声音颤抖，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微弱的气息拂过指尖，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凌清雪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林彻满是血污的脸，虚弱地笑了笑：傻...傻瓜，哭什么...她抬手想擦去他脸上的血，手指却在中途无力地垂下。我不哭，师姐，我这就带你出去。林彻将她打横抱起，破妄剑自动护在周身，清光劈开一条通路。怀里的人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让他想起初入青云宗时，师姐也是这样抱着受伤的他，一步步走回山门。走出万鬼窟时，外面已是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林彻看见师姐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撕下道袍下摆，笨拙地想要包扎，却被凌清雪按住了手。别...白费力气了...她气若游丝，从怀里掏出一个温热的玉瓶，这是...师父留下的九转还魂丹...本想...等你结丹时...给你庆贺...林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玉瓶上，碎成细小的水花。我不要什么结丹，我只要师姐活着！听话...凌清雪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异常清明，去...去南疆...找药圣谷主...他...他或许有办法...她的手慢慢垂落，最后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舍，一丝欣慰，还有一丝...林彻看不懂的复杂。师姐！师姐——！林彻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跪在万鬼窟外的荒原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夜风呜咽，卷起漫天黄沙，仿佛在为这对亡命天涯的师姐弟，奏响一曲悲歌。第二章 南疆毒瘴三个月后，南疆十万大山深处。林彻背着一个半旧的行囊，艰难地在瘴气弥漫的丛林中穿行。破妄剑悬浮在他头顶三尺处，散发出淡淡的青光，将那些试图靠近的毒虫瘴气隔绝在外。凌清雪的身体被他用青云宗秘法保存着，安置在一个特制的玉棺中。这三个月来，他一路南下，风餐露宿，数次险死还生，终于踏入了传说中的南疆。根据师姐临终前的遗言，药圣谷主是唯一能让她起死回生的希望。可南疆之大，毒虫遍地，瘴气弥漫，想要找到隐世不出的药圣谷，无异于大海捞针。咳咳...林彻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昨天为了躲避一群追魂蜂，他不慎吸入了少量瘴气，虽然及时服下解毒丹，却还是留下了病根。他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喘息，目光落在行囊上。那里除了一些干粮和伤药，就只有师姐留下的那枚九转还魂丹。玉瓶被他贴身收藏，三个月来，他无数次想打开看看，却又害怕那是师姐留给他最后的念想。师姐，再等等我。林彻轻声说，仿佛她就在身边，我一定会找到药圣谷主，一定会让你醒过来。休息片刻，他正准备起身，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彻眼神一凛，破妄剑青光暴涨，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后，慢慢走出一个穿着兽皮短裙的少女。她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皮肤是健康的蜜色，长发编成无数小辫，缀着彩色的羽毛。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明亮得像山涧的泉水，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林彻。你是谁？少女开口，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为什么会在这里？林彻皱眉，没有放松警惕：在下林彻，来自青云宗，欲往药圣谷求医。药圣谷？少女歪了歪头，你找谷主爷爷做什么？林彻心中一动：你认识药圣谷主？当然啦，少女拍了拍胸脯，谷主爷爷是我阿爹的师父，我叫阿蛮，是药圣谷的小师妹。她说着，蹦蹦跳跳地走到林彻面前，毫不避讳地盯着他头顶的破妄剑，你的剑真好看，是用天上的星星做的吗？林彻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他收起破妄剑，拱手道：阿蛮姑娘，在下确实有急事要求见谷主，还望姑娘引路。阿蛮眼珠一转，狡黠地笑了：引路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我最近在炼一种新药，需要千年雪莲做药引，阿蛮掰着手指，你帮我找到雪莲，我就带你去见谷主爷爷。林彻沉吟片刻。千年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而南疆地处热带，哪里来的雪莲？他怀疑这少女在戏耍自己，可眼下除了相信她，似乎别无他法。好，我答应你。阿蛮欢呼一声，拉起林彻的手就往密林深处跑。她的手掌温暖而粗糙，带着草木的清香。林彻被她拉着，脚步踉跄，却奇异地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两人在密林中穿行，阿蛮对这里的环境显然极为熟悉，总能在最狭窄的缝隙中找到通路，避开那些致命的毒虫瘴气。林彻注意到，她腰间挂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有些甚至是《百草经》中记载的绝迹之物。阿蛮姑娘，林彻忍不住问道，南疆何来千年雪莲？笨死啦，阿蛮回头敲了敲他的脑袋，谁说雪莲一定要长在雪山上？我们药圣谷有一种冰火两仪池，池子里就长着千年雪莲。不过那里有赤炎蛇看守，谷主爷爷不让我靠近。林彻恍然大悟，同时也暗自心惊。冰火两仪池，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据说能自行调节温度，是天地间罕见的灵地。药圣谷能拥有这样的宝地，其底蕴可想而知。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开阔地。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林彻看见无数奇花异草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溪边长满了巴掌大的绿色莲叶，叶心托着晶莹的露珠。这里就是药圣谷的外围啦，阿蛮指着不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冰火两仪池就在山顶，我们快走吧！林彻却停住了脚步，目光凝重地望向小溪对岸。那里的草丛无风自动，隐约有鳞片反光。怎么了？阿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是...是赤炎蛇！话音未落，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蛇从草丛中窜出。它通体赤红，鳞片在月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两只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了林彻和阿蛮。最骇人的是它头顶那只独角，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显然已有了不小的道行。快跑！阿蛮尖叫着推了林彻一把，自己却从竹篓里掏出一把粉末撒向赤炎蛇。粉末遇空气即燃，化作一团绿色的火焰，暂时阻挡了蛇的去路。林彻却没有跑。他想起了万鬼窟中师姐推开他的那一刻，想起了自己无力的绝望。这一次，他不能再让任何人因他而受伤。阿蛮，退后！林彻拔出破妄剑，青光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这条蛇，交给我！第三章 药圣谷主赤炎蛇显然被林彻的举动激怒了，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巨大的蛇尾横扫过来，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林彻不敢硬接，脚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开。蛇尾抽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沟。林彻趁机挥剑，破妄剑的青光直刺蛇眼。赤炎蛇吃痛，猛地张口喷出一道炽热的火焰。林彻早有防备，祭出一面水盾。火焰撞在水盾上，发出的声响，腾起大片白雾。林彻，它的七寸在独角后面！阿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林彻闻言精神一振。他知道对付蛇类，七寸是要害所在。可赤炎蛇的独角坚硬无比，如何才能伤到它的七寸？就在他思索之际，赤炎蛇已经冲破了水雾，张开血盆大口咬来。林彻瞳孔骤缩，忽然想起师父教过的以身饲剑之法——以自身精血为引，短暂提升剑的威力，但事后会修为大损。罢了！林彻一咬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破妄剑上。嗡——剑身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青光暴涨数丈，隐隐有龙吟之声。林彻感觉体内的灵力在飞速流逝，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握紧剑柄，使出了《青元剑诀》的最后一招——剑出无悔！这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意志和力量。青光化作一道长虹，无视赤炎蛇的火焰，无视它坚硬的鳞片，径直刺向那只独角后面的七寸！噗嗤！破妄剑没柄而入。赤炎蛇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疯狂翻滚，卷起漫天尘土。林彻被蛇尾扫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林彻！阿蛮惊呼着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彻，你怎么样？林彻摆了摆手，看向赤炎蛇。那巨蛇已经不再动弹，身体渐渐僵硬，头顶的独角失去了光泽，化作一块普通的石头。雪莲...林彻虚弱地说。阿蛮这才想起正事，连忙跑到冰火两仪池边。池中央的石台上，一朵洁白的雪莲正在静静绽放，花瓣上凝结着冰晶，散发着氤氲的寒气。找到了！阿蛮小心翼翼地摘下雪莲，用玉盒装好，跑回林彻身边，我们快去找谷主爷爷！林彻点点头，强撑着站起身。他感到体内灵力枯竭，经脉传来阵阵刺痛，显然以身饲剑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但他看着阿蛮手中的雪莲，想到师姐还有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两人互相搀扶着，终于登上了山顶。一座古朴的竹屋坐落在云雾缭绕中，屋前晒着各种草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根药杵，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药臼。谷主爷爷！阿蛮大喊着跑过去。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铄的脸。他的目光落在阿蛮身上，又转向跟在后面的林彻，最后停留在林彻怀中的玉棺上，眼神微微一凝。阿蛮，不得无礼。老者放下药杵，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小友，可是为棺中之人而来？林彻心中一凛，这老者竟能一眼看穿玉棺中有人。他不敢怠慢，拱手道：晚辈林彻，拜见谷主。棺中乃晚辈师姐凌清雪，三个月前为救晚辈，被万鬼窟主重伤，望谷主慈悲，出手相救。谷主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万鬼窟主的幽冥鬼爪，霸道无比，中者生机断绝，你是如何保住她残魂不散的？晚辈...晚辈用了师父留下的锁魂玉。林彻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谷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青云宗清虚真人的锁魂玉？没想到他竟将此物传给了你。他站起身，走到玉棺旁，伸出手指在棺盖上轻轻一点。玉棺缓缓打开，露出凌清雪安详的面容。她依旧是那身银白的衣裙，只是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谷主仔细检查了一番，叹了口气：唉，幽冥鬼爪已伤及她的本源，纵使有锁魂玉吊住残魂，也撑不了多久了。林彻的心沉了下去：谷主的意思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谷主话锋一转，老夫这里有一株回魂草，配合你的九转还魂丹，或可让她醒转。但...但什么？林彻急忙追问。但她醒来后，修为会尽失，而且...谷主顿了顿，她的记忆，恐怕也会一并消失。林彻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修为尽失？记忆消失？他想起师姐在青云宗练剑时的英姿，想起她教他识字时的温柔，想起她为了救他而染血的白衣...那些珍贵的记忆，如果师姐都忘了，那她还是他的师姐吗？林彻...阿蛮担忧地看着他。林彻沉默了很久，久到山谷的雾气都开始散去。他走到玉棺旁，轻轻握住凌清雪冰冷的手，那只手曾经那么温暖，那么有力。师姐，他低声说，你曾告诉我，只要守住本心，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现在，我守住了本心，你也要信守承诺，醒过来，好吗？他抬起头，看向谷主，眼神坚定：晚辈恳请谷主出手。纵使师姐忘了一切，纵使她修为尽失，我也会守在她身边，陪她重新开始。谷主看着林彻，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他点了点头：好，你这份心意，老夫便成全你。阿蛮，去取回魂草和炼丹炉来。阿蛮欢呼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爱读书屋(m.aidushuwu.com)槐香巷里的孝子贤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