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一小撮,滴上特制的验毒水。液体未变色,但白色晶粒迅速溶解。
“是盐。”陈师兄蹙眉,“粗盐研磨成细粒,混在其中……为何要加盐?”
两人对视一眼,春华恍然:“为了加重分量!赤精石粉比寻常香料重,若只掺少量,手感差异不大。但若想大量掺入又不引人注意,便需混入与它密度相近的东西——盐粒正合适。”
“所以这些香囊里,真正的赤精石粉含量可能并不高。”陈师兄沉吟,“但长期佩戴,积少成多,一样会出问题。而且……”他看向春华,“盐能吸湿,或许能延缓赤精石粉的‘燥性’挥发,让它更隐蔽。”
春华点头:“下毒之人很懂药理。不高不低的剂量,不急不缓的发作,即便有人不适,也易被当作普通暑热或体质问题。”
正说着,九香步履平稳地走进来,神色间带着惯有的爽利:“春华,陈先生,我打听到个事儿。”
她将手中小布包放在桌上,“方才去西市采买薄荷,听见两个绸缎庄的伙计闲聊,说芳华斋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有位外地来的富商太太,一口气订了五十个牡丹香囊,点名要柳娘子亲手做,说是要带回江南送人。”
“五十个?”春华神色一凛,“何时要货?”
“这个月底前。”九香道,语气冷静,“那伙计还说,那位太太出手阔绰,预付了三成定金,要求香囊必须用‘暖玉坊’特供的牡丹香粉。柳娘子这两日都在赶工。”
“暖玉坊……”陈师兄思忖,“那是京城有名的脂粉铺,东家姓胡,与宫中采办有些关系。”
春华当机立断:“九香,你能否想法子去暖玉坊打听,他们特供的牡丹香粉是什么配方?尤其问清楚,最近可有人大量采购?”
九香点头,眼中闪过专业性的锐光:“这个容易。暖玉坊的掌柜娘子最爱收集古方,我拿几个伺药谷不传外的美容方子去换消息,她必定知无不言。”
她顿了顿,“不过需要些时间,那些方子需斟酌着给,既要显出诚意,又不能泄露太多。”
“你把握分寸便是。”春华信任地看着她。
九香行事利落,不多时便整理出几个合用的方子,从容去了。春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道:“九香虽性子爽朗,办事却周全。”
“伺药谷出来的,自然不差。”陈师兄微笑,“娘娘身边,都是得力之人。”他顿了顿,看向春华,“你也是。”
春华耳根微热,低头继续分拣粉末:“我不过是尽本分。”
“过谦了。”陈师兄声音温和,“那日你说,愿与志同道合之人携手做些实在事。这话我记在心里。”
他取过她手中的银匙,自然而然接过她未做完的活计,“其实我也一样。学医多年,见过太多虚名浮利,倒不如在医局配药看诊来得踏实。”
春华看着他专注侧脸,日光透过窗棂,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淡淡阴影。她心头微动,轻声道:“陈兄家师承伺药谷,才华出众,本可在太医院谋个好前程,却愿常驻医局,做些琐碎事务……”
“琐碎?”陈师兄抬头看她,眼中含笑,“救治百姓是琐碎?改良药方是琐碎?还是说,”他声音低了几分,“与你一同查案验药,是琐碎?”
药房里忽然安静下来,只余远处前堂隐约的喧哗。空气中浮动着药香,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春华脸颊泛红,别开视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陈师兄温声道,手中动作未停,“我只是想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与你们一起,做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功德的事。”
他顿了顿,“比在太医院论资排辈、勾心斗角,好得多。”
这话说得真诚。春华心中暖流淌过,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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