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拎着炼尸袋，一拍袋口，低喝一声：
“出来吧，我的——亡灵军团！”
只听“轰——”地一声闷响，袋口炸开，一股阴风呼啸而出。
眨眼功夫——
黑雾翻滚如潮，尸影密密麻麻，从袋口排山倒海而出。
场面壮观得跟春运人潮似的，只不过这群乘客都没心跳。
秦长生嘴巴张成了“o”型：“这……这是我一个人能带的规模吗？！”
红绡优雅地报出数据：“主人，这些炼尸共有两万多具后天修为的尸体，两千多具先天修为的尸体，修为最低的也有后天七层。”
秦长生深吸一口气，感慨道：
“难怪枯千冥那老鬼说他‘炼了一辈子的尸’。”
“这一百多年，算下来平均两天炼一具，这哪是修仙，这分明是流水线生产！”
红绡上前一步，轻声道：“主人，父亲生前志在建成‘万尸军团’，今日总算由主人实现。”
只见那两万多具炼尸齐刷刷立在红绡面前，整齐得比宗门早课还严谨，尸气冲天，场面堪称“地府阅兵”。
秦长生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要是拉上战场，北漠那帮铁骑怕不是连马都得吓尿？光阵型就能把他们吓成筛糠！”
他转头叹了口气：
“可惜啊——先天修为的炼尸没法上场，凡俗战争修仙界不得插手，不然这两千多先天尸要是一冲锋，北漠那帮铁骑得集体改名‘北慌族’。”
红绡轻轻一笑：
“但那两万多具后天炼尸，足以横扫千军。”
“等奴婢每晚按《极乐尸经》所载‘尸兵操典’进行操练，列阵冲锋、进退如一，必成主人的无敌军团。”
秦长生眼睛一亮：
“无敌军团？那我岂不是史上第一个带着‘阴兵’打凡人战的宗门弟子？”
“你这是准备把炼尸军团练成修仙界的‘地府特种兵’啊？”
红绡认真点头：“是的，主人，我会亲自督训，每具炼尸都要做到——行如疾风，立如尸山，打仗不怕砍，挨刀不怕疼。”
秦长生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
“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座的‘阴间教官’。”
“别人上战场带兵，我上战场带尸；别人喊‘勇士们’，我喊‘兄弟们，出土了！’”
红绡含笑：“主人放心，他们不怕疼，不喊累，不请假，肯加班还不要饭吃，比宗门弟子好用百倍。”
秦长生听得感动得差点落泪：
“红绡啊，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别人打仗拼资源，我打仗拼库存。”
“现在我这库——尸满为患！”
他走到炼尸队伍前，忍不住挺胸而立，大喝一声：
“本座秦长生！从今日起，你们全是我秦家编外员工！”
“砰——”
两万多具炼尸齐齐跪地，黑雾翻腾，山石震裂。
那场面……比掌门训话时外门弟子跪得还整齐。
红绡含笑转身：“他们听懂了。”
秦长生眼神一亮：“卧槽，真的懂？！”
红绡淡淡一笑：“当然，他们是‘智能炼尸’——有灵但无嘴，忠诚度满分。”
秦长生摸了摸下巴，感叹道：
“别人上战场靠兵，我上战场靠尸；”
“别人指挥千军，我指挥千坟。”
“嘿，我真成‘活人中的殡葬界扛把子’了！”
红绡柔声应道：“有我在，主人，您不只是人中之龙，更是——尸中之皇。”
月下，一人一尸站在万尸之巅——
一个笑得比风还浪，一个艳得比夜更冷。
碎霜城的城墙已被白昼与黑夜不断撕咬。
北漠铁骑昼夜不停，攻势如潮，城垛被摧毁又修补，再摧毁再补。
守军轮番上阵，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到了此刻——
整座碎霜城，已像一个被反复捶打的老铁钟，摇摇欲坠，只凭着铆钉与气节在坚持。
夕阳落下，城头烟火未灭，韩孤城披甲立在半截残墙上，背影在火光里稳如铁塔。
温彻翻上城垛，满身灰土，喘息如风箱：“韩将军……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韩孤城淡淡瞥他一眼，神色沉定，仿佛看破风沙百里：“我知道。”
他说这句话时，像说“今日风向偏北”。
无悲无喜，只是事实。
韩孤城忽然看向身旁的温彻，语气缓了三分：“温彻，听我说。”
温彻握着大刀，眼中仍有杀意。
“将军请吩咐。”
韩孤城淡淡一笑，笑意里透着悲意又透着某种豁达：
“城破之时，我会调所有骑兵冲阵。”
“不求胜，只求——杀出一条血路。”
温彻神色一紧：“主公欲突围？”
韩孤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多了点戏谑：“突围的是你，不是我。”
温彻不解：“是我？”
韩孤城沉声道：“我要你护一个女子离开。”
温彻心中一震，下意识道：“是……夫人？”
韩孤城摇头，声音如暗夜中最后一缕清风：“不。是一个比我妻子重要得多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城内深处——
那里火光翻腾，人影奔走。
“她叫姜妩烟。”
温彻怔住：“那是……赵仲轩主帅最宠爱的小妾？”
“正是。”
韩孤城缓缓点头，负手望向天边滚来的漠烟：
“我太了解赵仲轩了。姜妩烟落入敌手，他必被牵制。”
“大云国全军会因此动摇。”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一丝苦笑：“一国之危，往往败在最软的一点上。”
温彻沉默，心中沉甸甸地明白过来：这不是护女人，而是护江山。
他垂首：“将军何不亲自护送？”
韩孤城望着满目残破的城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若走了，碎霜城又凭什么撑到你们突围？”
一句话，压得风雪都沉了半分。
温彻深深作揖，眸中没有矫情，只有军人的沉诺：“下官必以命相护。”
此时，北漠营地另一侧。
国师冥浩尊负手立在攻城塔阴影中，身上法袍猎猎，眼中带着几分冷意与兴奋。
他看着碎霜城摇摇欲坠的城垛，似在欣赏一幅即将成形的残酷画卷。
“可汗，”冥浩尊轻轻道，“韩孤城的人头……恐怕快可以替您冠冕了。”
涅赫笑意温和，却与温和毫无关系：“韩孤城……是一员好将。可惜生在大云。”
冥浩尊冷声一笑：“生在大云，就只配死在北漠。”
就在城下阴影之中，有上百道身影静如鬼魅——
他们披着夜色，仿佛与血土融为一体。
每一个，都是后天九层。
每一个，都杀气如霜刀。
玄冥殿的密军——
百魂军。
他们不吼，不动，不喘息。
只是静静伏在攻城塔与云梯的阴影里，像等待猎物的百条毒蛇。
只等——
城门断裂。
城墙崩塌。
只等一个瞬间。
冥浩尊的命令，会让他们如百道暗雷同时炸开，瞬息之间将碎霜城最坚硬处——
韩孤城所在的中军核心掀成血雾。
百魂军统领罗生魈轻声道：
“城破之时——”
“韩孤城，必死。”
四周百人齐声应答，声音轻到连火光都听不见，却冷得足以让天地惊惧：
“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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