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几个干警立刻呈包围姿态站在门两侧。他让秦江明退后,自己上前用力一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一股阴冷的风从屋里飘出来,带着点灰尘的味道。许长生率先冲进去,几名干警紧跟而入,手电筒的光束在屋里扫了一圈 —— 漆黑一片,空荡荡的,连点人气都没有。
“开灯。” 许长生低声说。
秦江明连忙摸到门口的开关,“啪” 的一声,客厅的灯亮了。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许长生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个角落。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一个掉漆的茶几,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家具。沙发上没有抱枕,茶几上干干净净,没摆放任何东西。
“这屋子…… 也太整洁了吧?” 一个干警忍不住嘀咕。
许长生正站在卧室门口,里面同样冷清。一张单人床,床垫上铺着白色的床单,平平整整的,没有一丝褶皱,像是从来没人躺过。
他伸手拉开衣柜门,里面空荡荡的,连个衣架都没有。
许长生又低头看了看床底,手电筒的光扫过去,只有一层灰尘,此外什么都没有。
许长生转身走向厨房。厨房很小,只有一个老式的燃气灶和一个掉了瓷的水槽。他蹲下身,手指摸了摸燃气灶的炉头 —— 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油渍。他又打开水槽下方的柜子,里面空空的,连洗洁精瓶子都没有。
“秦先生,” 许长生站起身,看向站在门口的秦江明,“他租你房子的时候,说过是用来住的吗?”
秦江明愣了愣,回忆道:“没细说,就说短租一个月,要个安静的地方。我当时看他给租金痛快,就没多问。”
“安静的地方?” 许长生重复了一句,眉头皱得更紧。他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整个屋子 —— 没有鞋,没有衣服,没有生活用品,甚至连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
他忽然明白了。这套房子,根本不是用来住的。那个 “杨林” 租下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藏身,或者说,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逃跑的后路。
“老刘。” 许长生指了指卧室的窗户,“你去看看那扇窗,仔细勘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或者脚印。”
老刘应了一声,立刻拿出勘查箱,戴上手套和鞋套,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他先是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窗户边缘,然后拿出棉签和取证袋,一点点擦拭着窗框和窗玻璃。
许长生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老刘的动作。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 案发当晚,“杨林” 刺杀章博后,沿着麦岛路跑到麦岛支路,上楼进了 203 室。他没有在屋里多待,而是通过这扇半开的窗,下到了背后的小马路上。
不像麦岛支路,那条小马路没有一丝商业,所以没有监控,正好能让他悄无声息地逃走。
“许队,” 老刘的声音打断了许长生的思绪,他摇了摇头,手里的取证袋是空的,“窗和窗框没提取到指纹,窗台上也没有明显的脚印。看起来对方很小心,应该戴了手套,而且下窗的时候可能垫了东西。”
许长生点点头,并不意外。能策划出这样的凶案,还提前租好房子留后路,对方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老刘,你继续在屋里勘查,任何细微的痕迹都别放过,比如毛发、纤维之类的。” 许长生吩咐道,然后推开了那扇窗。
许长生探出头,往下看了看。窗户离地面大概有三米多高,下面是一片狭窄的绿化带,种着几棵冬青。绿化带后面就是那条小马路,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几乎没什么行人。
对方显然很了解这一带的环境,知道麦岛支路有监控,所以特意选了这条没有监控的小路逃跑。
要么,他是本地人,对这一带很熟悉;要么,他在案发前做过充分的踩点,把每条路的情况都摸透了。
这个 “杨林”,用的肯定是假名字。他租房子的时候没提供身份证,就是为了不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现在他已经逃走了,想要找到他,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半个小时后,许长生带着老刘和小齐走出居民楼。
“走,去那条苍梧路看看。” 许长生率先迈步,沿着麦岛支路往麦岛路路口走。
到了麦岛路,许长生右转,顺着马路走了几十米,再右转,就进入了苍梧路 —— 一条窄窄的小路,路面坑坑洼洼,两侧都是老旧的居民楼,连路灯都比别的地方暗了几分。
“就是这儿了。” 走了几十米,许长生停下脚步,抬头望向203 室的窗户。他们已经绕到了‘杨林’租住的房子下。
他示意老刘打开强光灯:“照照窗口正下方的绿化带。”
老刘立刻按下开关,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那块狭窄的绿化带。里面种着几排矮冬青。许长生俯身凑近,目光锐利地扫过冬青丛 —— 果然,有几株冬青的枝条明显被压弯了,叶子也断了不少,地面上还有一片明显的踩踏痕迹。
“这里朝北,光照少,土壤潮湿,脚印能保留得更久些。” 许长生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面的泥土,“你们看,这片泥地有一片糊糊的印记,应该是有人从楼上跳下来时留下的。”
小齐也凑过来,顺着许长生指的方向看去:“师父,这脚印怎么看着这么乱?像是被人故意破坏过。”
许长生点点头,眼神变得凝重:“这个‘杨林’很懂反侦察。他跳下来后没立刻走,反而在原地踩了好几下,还可能穿上了脚套 —— 你看那边几个模糊的印记,轮廓很清楚,但中间是一片,没有鞋底的纹路。”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从踩点租房,到规划逃跑路线,再到刻意破坏脚印,每一步都想得周密。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抢劫杀人,拿走章博的钱包,不过是用来混淆视听的障眼法。
“他针对的就是章博,而且是奔着致死来的。” 许长生低声说道,“肝脏被剜碎,这种手法太狠了,说明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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