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士气虽受打击，却未彻底瓦解，建制依旧完整，指挥系统仍在运转。
接到撤退命令后，各部队相互掩护，有序交替后撤，并在关键时刻击退了土军的数次反扑。
土军其实也已鏖战整夜，体力早已透支。
此前因攻下城池而激起的兴奋情绪，确实短暂提振了士气，但这种亢奋终究难以持久。
当热血冷却，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战斗力也随之下滑。
更让他们头疼的是，联军的防御组织得极为严密，毫无破绽可寻，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追击了一段距离后，土军发现无法扩大战果，占不到丝毫便宜，便主动停止了推进。
“联军的作战能力，的确不容小觑！”
目睹对方在逆境中仍能全身而退，努里帕夏心中不禁感慨。
不愧是经历过大战锤炼的老牌劲旅，哪怕处于劣势，也能迅速做出最合理的判断与部署。
再加上其士兵在战斗中展现出的顽强意志，显然不是一支容易对付的军队。
“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那么好走了。”
努里帕夏低声自语。
虽然成功占领克桑西，打通了南下的通道，
但如今面对已有联军驻防的希蜡城市，进攻难度无疑成倍增加。
原本设想中势如破竹、迅速控制整个希蜡的局面，恐怕难以实现了。
……
克桑西一役，最终以土军夺城告终，但这场胜利的代价极为沉重，双方皆付出了巨大伤亡。
土军为攻克克桑西，战死一万两千人，伤者达一万八千，仅此一地便折损超过三万兵力。
而在西侧阻击援军的战场上，又有八千余人阵亡，一万两千余人负伤。
两处战场合计减员五万人。
要知道，土军出征之初，总兵力不过三十万。
尚未深入希蜡腹地，便已损失六分之一的兵力，这样的消耗堪称惨烈。
然而，他们的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守卫克桑西的一万五千名希蜡士兵几乎全部战死，仅有极少数选择投降。
前来支援的联军同样伤亡惨重：阵亡六千五百人，受伤逾一万两千人，总伤亡亦突破三万大关，阵亡人数甚至超过了土军。
经此一战，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
联军再也不敢轻视这支曾被他们视为乌合之众的土军。
他们在克桑西北部迅速构筑防线，严格按照防御作战的标准布防，意图凭借工事迟滞敌军推进。
而土军方面，因伤亡过重，也不得不暂缓攻势，转入休整阶段。
倘若没有联军及时增援，他们或许会尝试速战速决，利用机动优势打乱希蜡防御节奏。
但如今敌军主力已然到位，贸然强攻无异于重蹈克桑西的覆辙，风险极大。
于是，双方暂时按兵不动，战线陷入胶着。
消息传回国内，皇帝听罢战报，并未责难李绍恩作战不利，反而对其表现颇为认可。
“土军终究不同于汉军，武器装备和战术水平本就逊色一筹。
能打到这个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不该苛求太多。”
皇帝态度豁达。
说到底，李绍恩所率不过是一支牵制敌军的偏师，从一开始，他便未寄予过高期望。
若真看重这支队伍，又怎会只拨给区区五千兵马？
靠着这区区五千人，说实话，能成什么大事？
“东欧方向的战备情况如何了？”
中线战场已经交火了一阵子，敌方兵力确实被牵制调动了不少。
虽然德意志军团主力尚未有动作，但能把英法两军从原防线拉出来，这局面就算打开了突破口。
若想逼德军真正动起来，恐怕就得动用我汉军正规野战部队了。
“国内兵工厂生产的各类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正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
目前我军在东线集结的兵力已达一百二十五万，随军储备的物资足以支撑一个月的高强度作战。”
蒋百里回应皇上的问话，语气沉稳地汇报着当前局势。
这段时间汉军之所以按兵不动，并非犹豫怯战，而是必须完成全面战争准备——兵力部署是一环，装备与补给的到位更是关键。
这些东西都不是凭空而来，全靠后方日夜赶工生产，再经漫长铁路线一车一列地送往前线。
考虑到西伯利亚铁路的运力极限，在向前线输送大军的同时还能保障如此规模的物资供应，已是极为不易。
皇上对此进展自然颇为满意。
“既然东线已准备就绪，那就下令出击吧。”
“再耽搁下去，欧洲那边迟早会察觉我们的真正意图。”
皇上不愿再等。
其一，东欧入冬在即，严寒气候对远征军队极为不利；其二，时间越久，欧洲联军之间的协同就越熟练，整体战力势必提升。
等到那时再动手，汉军取胜的代价将大幅增加。
要降低伤亡、掌握主动，就必须抢在对手整合完成之前，率先发起雷霆攻势。
当然，东线的大举进攻，也并非此次战略的真正杀招。
……
命令传至前线，东线汉军立即展开行动。
百万大军被整编为三个集团军：左宗棠率第一集团军，沿伏尔加河向西推进；刘永福统领第二集团军，从中路直扑白熊主力，目标直指莫斯科，并继续向西挺进；最北翼则由赵明诚指挥第三集团军，横扫北方俄军据点，顺势向北欧诸国施压，顺道将这些小国一并纳入战局。
此时，欧洲多数国家已加入由日不落与高卢牵头组建的联盟，对我大汉而言，皆属敌对阵营。
既为敌，便无需讲情面。
三大集团军中，左宗棠与刘永福所部为主力兵团，合计兵力逾九十万。
赵明诚因资历尚浅，又对东欧地势民情不够熟悉，所领兵马相对较少。
但他并非无能之将——曾在边疆与白熊军队实打实地较量过数回，对其战术风格与作战能力有深刻认知。
更难得的是，他擅长组织和训练地方武装，尤其善于驾驭归附势力作战。
而皇上早有打算：待攻破白熊腹地后，将在当地及东欧诸地招募仆从军，以本地人力为主力，继续西进打击北欧各国与欧洲联军。
汉军虽众，但在整体兵力上仍处于劣势。
这场大战，几乎是以一国之力抗衡整个欧洲大陆。
即便算上各藩属国派出的协战部队，总兵力依旧不及对手。
因此，占领一地后迅速征募当地人组建辅助部队，借力打力，是最节省资源、也最可持续的打法。
眼下，具备此类经验的将领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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