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医生，你平时是怎么保持身材的啊，这前凸后翘的，说出去谁能相信你生过孩子！”
徐慧惊叹不已。
“就是，也不知道闻医生前夫是不是脑残，我要是男人，我可不舍得让这么好的女人离开。”
小护士也打趣道。
“去去去，下班了，不想走就值班去。”
闻溪提着化妆品，不要白不要，一边赶人一边朝外走。
从地下室开车上来，直奔小学。
女儿上一年级了。
“妈妈！”
女儿背着大书包，奔跑着过来。
“慢点！”
闻溪蹲下，将女儿揽在怀里，这是她的全部。
“妈妈，今天我们班有个同学骂我！”
上车后，闻溪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太好，刚准备开口，女儿先说话了。
“骂你什么了呀？”
面对女儿，闻溪的声音总是温温柔柔，像是风。
“他说我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行驶的汽车猛然一个急刹，随即又继续前行。
闻溪一只手抚着副驾驶的女儿，内心彷佛被一根刺狠狠地击中。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当然有爸爸了，妈妈不是说了吗，等你十八岁，你的爸爸就回来了。”
“然后我一问，你又会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吧？”
女儿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我已经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闻溪有些恍惚，是啊，女儿都七岁了。
“我知道，爸爸是不是死了？”
“别胡说八道！”
“那为什么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就算是离婚，他也会来看我的呀！”
面对女儿的质问，闻溪沉默了。
她哑然了几秒，轻声道：“你爸爸活得好好的......”
回到家，闻溪换了鞋，就开始去厨房忙碌，给女儿做晚饭。
这是一套两居室，大约六十平米，租的。
不大不小，两人住着刚刚好。
在市中心这种地方，她当然是买不起房子的，这些年，一个人上班带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医院，她恪守本心，从不收受红包乱开药，所以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灰色收入，幸好靠着她的努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工资也够开销。
她没有多大的愿望，唯一的亲人就是女儿，只想陪着她慢慢长大，自己慢慢老去。
至于再找一个男人，她一点想法也没有。
女儿回到家，情绪好了一些，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她的卧室，半天也没出来。
闻溪有些奇怪，走出厨房喊道：“念念？”
没有回应。
她心中一紧，推开房门，看见念念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闻溪走过去夺过照片：“你从哪翻出来的？”
“妈妈，那上面的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的爸爸？”
念念红着眼眶，声音有些颤。
看来在学校被人说没有爸爸，真的伤到了她幼小的自尊心。
闻溪沉默。
她想否认，可看着女儿的模样，她又实在不忍心。
照片上，男孩阳光自信，女孩低着头，看起来有几分滑稽的样子。
她丢了和顾燃相关的所有的一切，唯独这张照片...
“是呀，这就是爸爸，帅不帅？”
“嗯嗯，爸爸好帅！”
女儿眼睛眯成了月牙，她从小缺失父爱，太久太久了。
“妈妈，这是你吗？ 你为什么要低着头呀？”
“因为妈妈那时候太丑了呀！”
“才不是，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念念一本正经的喊道。
“就你嘴甜，好了，洗手吃饭了。”
闻溪摸摸女儿的头，拿着照片走出房间来到了客厅。
顾燃，冯遥纾死了，我是闻溪，不会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照片飘飘荡荡，缓缓落入垃圾桶。
念念走出门，看见了这一幕，她没有说话，而是趁着闻溪进厨房的空档，又将那张照片捡起，藏在了自己的兜兜。
吃饭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念念聪明的搭着凳子看了猫眼，才转过头对着闻溪喊道：“妈妈，是杨奶奶！”
闻溪走过去，女儿已经打开了房门。
杨老太站在门口，一脸溺爱的摸着念念的头一边伸出手给了闻溪一袋鸡蛋。
“杨阿姨你这是？”
“老家亲戚来城里看我，送的土鸡蛋，念念小，拿给她补充营养！”
杨老太一边说，一遍将鸡蛋袋子挂在了闻溪的手上。
“这怎么好意思啊，您太客气了！”
闻溪想要还回去，却被杨老太按住：“都是一家人，你才是客气，这几年想给你点东西比登天还难，就算是你和我儿子结婚是假的，可我心中，一直都没有拿你和念念当外人啊。”
闻溪心中感动，提着鸡蛋柔声问道：“杨阿姨，您吃了吗？”
“早吃过了，找你就这点事，记得给念念多吃点，有事就叫我，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杨老太摆摆手，离开了。
闻溪站在门口，叹息了一声。
三年前、为了让女儿能在市中心附近的学校上学，又刚好赶上市区买房政策，她遇到了杨志刚，两人一拍即合，来了一场假结婚。
她利用杨志刚的城市户籍上学，他利用婚姻投资房产。
假结婚不到一月、杨志刚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人跑了、至今没有消息。
杨家老太为了给儿子还赌债，将所有的房产变卖，只留下了一套小居室供她自己居住。
儿子失踪后，老太一个人住，闻溪不放心，所以才搬来了这个小区。
这些年，杨老太没了儿子后，对念念和她越来越好。
闻溪知道，杨老太孤苦无仃，是把念念当成了她的亲孙女。
老太心中，可能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听闻溪叫她一声“妈”
吃完饭，念念吵着要去外面兜风，拗不过女儿的闻溪，只好下了楼。
母女俩在广场上玩了一会，开着车沿着城市护城河边慢慢的行驶，路上车少，灯火橘黄，和她及女儿的笑声。
河水在晚风中荡起一圈圈涟漪，发出轻微沙沙的流动声，岸边偶尔响起几声虫鸣。
微亮的城市灯火照射在水面，随着水波晃动，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哗啦！
突然，水面倒映的灯火刹那间支离破碎，从水中突然站起来的人影打破了画卷。
顾燃急促的呼吸，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托着湿透的身躯缓缓走回河堤。
冰冷的河水让他心中的暴虐和难受暂时得到了压制。
他一手拿着照片手机，一手提着半瓶红酒，摇摇晃晃的回到桥上，一口气干了。
迎着风，他突然感觉内心极度的心烦意乱，抬手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丢了出去。
“呯！”
一声支离破碎的巨响随之响起，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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