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因傻柱和雨水的加入，比往年更添了几分热闹与生气。满桌珍馐自是王玉玲手艺的极致展现，令人惊喜的是，傻柱在短短几天特训后，竟也将几道粤式招牌菜做得有模有样，鲜香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其天赋可见一斑。
林彦满足地放下象牙筷，目光转向正憨笑着接受众人夸赞的傻柱，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问道：“柱子哥，有桩事我倒是忘了问。这次怎么没把何大伯一块儿接来？我记得，他老人家也是行里的老师傅了。”
话音落下，方才还笑意盎然的傻柱兄妹，神色顿时黯了黯。桌上热闹的气氛也随之微微一滞。
雨水低下头，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傻柱重重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苦笑，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窘迫与酸楚：
“嗨，提他干嘛……”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就将那杯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仿佛要借此压下翻涌的情绪，“易中海倒台那年，我觉着是个机会，就带着雨水特意跑了一趟保定。好说歹说，请他回北京，咱们一家人团圆。”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透出深深的无奈：“可人家怎么说？说厂里器重他，离不开他。呸！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他是舍不得那个白寡妇……当时就在那儿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我们兄妹俩灰头土脸地回了北京，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透明的酒液在灯下晃荡：“也就是每年过年，我这当儿子的，给他寄一笔钱过去，算是全了这点血脉情分。”他举起杯，对着虚空自嘲般地一晃，“谁让咱……就摊上这么个爹呢！”
那语气里的苦涩，让在场众人都沉默了片刻。
这时，林刚适时地举起酒杯，脸上绽开爽朗的笑容，声音洪亮地打破略显沉重的气氛：“柱子哥，雨水妹子，要我说啊，往前看！等过几年，咱们这边光景更好了，国家也更好了。到时候，你柱子哥带着雨水妹子，再领着新娶的漂亮媳妇儿，风风光光回四九城！那才叫衣锦还乡，扬眉吐气呢！来，为这个，咱得走一个！”
傻柱被这番话说得心头一热，眼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他用力一抹嘴，重新咧开笑容，大声应和道：“哎！刚子兄弟，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就冲这个，来，满上！必须干了！”
众人热热闹闹地吃完这顿丰盛的年夜饭，正品茶闲聊时，林二忽然想起一事，拍了拍额头笑道：“少爷，您瞧我这记性！今年公司年底采买了好大一批烟花，本是预备在年会那晚助兴的，谁知流程太满给耽搁了。这会儿正好，咱们去维多利亚港放了如何？也添点年味儿！”
林彦闻言，眼中也泛起兴致，点头道：“这主意不错。这样吧，你打电话问问文斌、家明，还有骝千哥他们，看有没有兴致一起出来热闹。把大茂哥和晓娥姐也叫上。”他顿了顿，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惯有的周到，“再多备几个厚实些的红包，孩子们估计都会出来，利是总要封得喜庆些。”
“好嘞，我这就去安排！”林二刚要转身，又被林彦叫住。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林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道：“放完烟花，咱们索性直接坐船过澳门玩几天。听说那边新开的几家赌场弄得颇有些模样，你们正好去试试手气，‘大杀四方’一番。”
林二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还是少爷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准备游艇和澳门的行程，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听要去澳门赌钱，傻柱和雨水兄妹俩脸上顿时露出怯意，互相看了一眼。傻柱搓了搓手，有些窘迫地对着林刚开口：“刚子，那个……我跟我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一来，你们管吃管住，还给我们置办这身新行头，我们已经欠了好大人情了；二来，我们身上那点钱……实在上不了台面，去了也是干看着，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林刚闻言，故意把脸一板：“柱子，你这话说的可就外道了，是瞧不起我林刚吗？既然是我带你们出来见世面，哪还能让你掏钱？踏踏实实跟着玩！少爷都发话了，你怕什么？”他转头又对王玉玲笑道：“玉玲，雨水妹子就交给你了，多带几身漂亮衣裳，咱们这回好好玩他几天！”
林彦也适时地温和一笑，语气轻松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柱子哥，把心放回肚子里。别的不敢说，在我们这儿，最不用操心的就是钱。既然出来了，就敞开了玩，一切都算我的。”
这番话语总算打消了傻柱兄妹最后的顾虑，雨水脸上也重新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十分钟后，林二打完电话回来，林一已经发动好车子在门口等候。除了傻柱兄妹各自回房正经整理行李，其他人都默契地回房象征性地收拾了两个行李箱——毕竟有储物戒在身，这不过是做个样子。
当林彦一行人抵达维多利亚港时，李文斌、郑家明等人都已提前到了。三辆林氏集团的卡车静静停在一旁，地上整齐排列着数十个硕大的纸箱，里面装满了各式烟花。李文斌一见他们来了，立刻把怀里的女儿往林彦手里一塞，掏出打火机就要往前冲。
等等！林二眼疾手快地拦住他，文斌你还是这么毛躁！先把小娃娃带到安全距离再说。
被塞进林彦怀里的朵朵一点儿也不认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这个漂亮的叔叔看，突然一口亲在他脸上。李文斌看得酸溜溜的，何芷晴在一旁忍俊不禁：我们家朵朵就是喜欢好看的。从小看着阿彦这么个神仙叔叔长大，以后可怎么找婆家啊？
这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林彦轻轻捏了捏朵朵粉嫩的小脸蛋，朗声道：我林彦的侄女还愁嫁？等朵朵长大了，看上谁只管和叔叔说——他故意拖长语调，眼中闪着戏谑的光，叔叔直接给你绑来拜堂，保管他不敢说个不字！
哈哈哈——众人都被这话逗得前仰后合，连正在安排烟花的林二都笑得直摇头。朵朵虽然听不懂大人们在笑什么，却也跟着咯咯笑起来，小手紧紧抓着林彦的衣领不放。
林彦含笑将朵朵和唐家的三个孩子并排安置在安全的观景处，像在摆放一溜可爱的年画娃娃。从西装内袋取出厚厚一沓红封，仔细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双份，连站在一旁的许小玲与何雨水也收到意外之喜。
“叔叔给你们压岁钱，”他俯身轻抚孩子们的发顶，眼尾漾开温柔的弧度，“祝我们的小福星们新年大吉，岁岁平安。”
说罢他直起身，对等候多时的林二颔首示意。漫天星子与对岸灯火落在他含笑的眼眸里，清越的嗓音随着夜风传开：
“林二，点火！愿大家新岁——”他话音未落，第一簇烟花已呼啸着蹿上夜幕。
“砰——”
绚烂金菊在维多利亚港的夜空轰然绽放，流光映照着每个人惊喜的笑颜。林彦站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仰首望去，火树银花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
“红红火火。”他轻轻说完未尽的话，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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