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莫非……这两天积压的怨气,打算全撒我身上?”
“该不会是想把我踢走吧?!”
越想越心惊,林向前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冷汗。
抿了抿嘴,他支吾道:“祁……祁书记,我这人,其实也没啥远大志向……”
见祁同伟眉头一皱,林向前顿时如惊弓之鸟。
“祁书记啊,我在驻京办干着也挺踏实,之所以没发挥好桥梁作用,还不是因为县里经费紧张嘛……”
“再说那些上访的群众,我也都……”
“够了够了!”
祁同伟挥了挥手。
这林向前,越说越不成话。
“正因我知道你眼力不差,才有一件要紧事交给你。”
祁同伟压低声音:“事若办成,功劳记你头上!难不成你想一辈子窝在这小地方?”
“我还真有点想……”
林向前低声嘟囔。
“嗯?!”
祁同伟鼻音拉长,语气骤冷。
“当然,要是有机会回去,能回临海县再进一步,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林向前身子一颤,急忙改口。
谁不想衣锦还乡?
眼下这份差事虽清闲,可妻儿老小常年分隔两地,连面都难得见上一次。
他心想,哪怕回去降个半级,也认了。
可这事太悬了。
他为何会被发配到驻京办当主任?
还不就是当年得罪了胡勇!
“有这份心思,很好,说明你还没彻底废掉。”
祁同伟微微点头,神色略缓。
他靠近林向前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你平日里的作为,也知道你耳聪目明。现在,有一件事,必须由你去办。”
“什么事?”
“三天之内,我要掌握钟鸣下班的确切时间,以及他回家走哪条路线!”
话落,祁同伟眼中精光一闪。
说来也巧,化能集团总部与信访总局相距不远。
而从单位回钟家的路上,信访总局正好在必经之处。
“啊?!”
林向前浑身一震。
这不是明摆着要监视吗?!
还是监视一位央企的正处级领导!
“别跟我装傻。”
祁同伟冷冷扫他一眼:“这种事,不正是你最擅长的?怎么,换个身份高的对象,就怂了?”
“我……”
“我不想听废话。”
祁同伟淡然收回手,语气不容置疑:
“只一句话——同意,或拒绝!”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向前苦笑。
他已经彻底得罪了胡勇,难道还要把县委副书记也推到对立面?
那这辈子,真是别想踏进临海县的大门了!
“可是,祁书记,我连钟鸣钟主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
林向前挠了挠头,一脸为难。
人都没见过,怎么跟踪?
“这点你不必操心,办法自然会有。”
祁同伟轻笑一声。
这有何难?
找小艾拿一张钟鸣成年后的照片,不就解决了?
“还有一件事,我得提前交代你。”
“什么事?”
林向前心头一紧,试探发问。
还有交代?
这位年轻的书记,脑子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就算摸清了钟鸣的行踪,又能如何?
人家不愿见你,莫非你还敢胁迫利诱?
想到这里,林向前望向祁同伟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惧意。
难说啊……
真的难说!
听说这位年轻书记当年曾调动部队,对京州某个村子实施反恐级别的清查行动!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祁同伟淡淡瞥他一眼,目光如冰。
“没!没有!我当然相信祁书记您会严守规矩的,对吧?”
“呵呵!”
祁同伟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
林向前望着他这副神情,心头不由得一紧,冷汗悄然渗出。
“等你确认了他的行踪后,就照我说的办——先这样,再那样……”
林向前缩了缩脖子,嘴唇微微发颤。
“这……这……”
“听清楚没有!”祁同伟声音陡然一沉。
“清……清楚了!”林向前结结巴巴地回应。
他本想推拒,可迎上祁同伟那双冰冷如刀的目光,终究还是咬牙咽下退意,决定豁出去,陪他赌这一把!
成则生,败则死!
京城时间,傍晚六点整。
钟鸣合上桌前厚重的卷宗,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唔……明天就是周末了,总算能松口气,正好回老家看看爷爷。”
心里这么盘算着,他顺手披上外套,抓起车钥匙,关掉办公室的灯,迈步走了出去。
空寂的走廊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钟鸣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最近两天,那个祁同伟,似乎销声匿迹了。
“年轻人,终究是沉不住气。”
他轻轻摇头,浑然不觉自己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干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摆出一副长辈姿态,在心底评判那位未来的妹夫。
“县委副书记……”
钟鸣眯起眼睛。
说实话,他也曾动过下放地方的念头。
以他如今的资历,下去至少也能当个县委书记。
可偏偏父亲和爷爷都反对。
说他在政治上尚欠火候,难在当地真正施展作为。
“呵!我不行,难道这个祁同伟就行?”
虽说针对祁同伟的安排,是家中长辈定下的方向。
但人总是免不了与同龄人比较。
祁同伟自然成了他衡量自己的标尺。
说到底,钟鸣心里着实不服。
“家里人说爷爷器重他,可我怎么就没看出,他身上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钟鸣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
这几天,祁同伟不也跟那些无依无靠的普通干部一样,在外头苦苦等候?
坐在温暖办公室里享受地暖的是他!
蜷在走廊角落、忍受寒风侵袭的是祁同伟!
“不过如此而已。”
钟鸣越想越是轻蔑。
夜幕将至的京城,街道喧嚣繁忙。
他走进地下车库,刚准备发动汽车,却发现仪表盘上的故障警示灯突然亮起。
“嗯?轮胎爆了?”
他眉头一皱,心情顿时阴沉下来。
但身为大院出身的人,安全永远摆在第一位。
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稍加思索,他便打消了给家里拨电话的念头。
太晚了,等起来麻烦。
“干脆去街上拦辆出租车算了。”
他低声嘟囔着,锁好车门,离开化能总部大楼。
总部外的小路属于内部区域,自然打不到车。
他一路前行,直到望见信访总局的招牌,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儿应该能叫到车了。”
钟鸣自语了一句,忽然眉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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