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宗的迷踪草长得正旺。
匡泽磊蹲在月牙泉边,手里拿着把小铲子,给草周围培土。这草叶片弯弯的,能扰乱灵力感知,他特意种了三层,一层比一层密,最里面那圈都快把泉眼遮住了。
“宗主,您都培三遍土了。”旁边的弟子忍不住说,“再培,草都要喘不过气了。”
匡泽磊瞪他:“你懂什么。这草跟姑娘家似的,得细心哄着。”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往草叶上滴了几滴灵露,“看到没?这是我托人从南炎灵域弄来的‘暖阳露’,能让草叶更亮,迷踪效果翻倍。”
弟子刚想接话,突然“阿嚏”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匡泽磊抬头,正好看见远处的雾气往这边飘。那雾跟松南宗那边的不一样,带着股甜腥味,闻着让人头晕。
更怪的是,他种的迷踪草,叶子开始发蔫。
“不对劲。”匡泽磊心里一紧,摸出腰间的玉牌。这是跟松南宗互通消息的传讯牌,昨天还亮着绿光,现在却灰蒙蒙的,跟蒙了层灰似的。
“吹哨子!”他吼道。
太平宗的召集哨是用灵竹做的,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弟子们从药圃、丹房、练功场里跑出来,手里都拿着家伙——有的拎着锄头,有的抱着药篓,还有个负责做饭的伙夫,举着口铁锅就冲过来了。
“宗主,咋了?”伙夫把铁锅往地上一顿,“是不是有不长眼的偷咱们的醉仙牡丹?”
匡泽磊还没来得及答,雾气里就钻出个人。
瘦得像根晾衣杆,灰袍上全是补丁,手里的竹笼里爬着几只毒蝎子。那人眼睛眯成条缝,搓着手笑,尖着嗓子说:“匡宗主,别来无恙啊。”
“李傲南?”匡泽磊认出他了。上次在黑风口见过一面,这人跟在风忆平身后,跟个哈巴狗似的,没想到现在敢单枪匹马找上门。
“正是在下。”李傲南晃了晃手里的竹笼,蝎子尾巴翘得老高,“听说匡宗主有株醉仙牡丹,能迷晕金丹期修士?风长老很感兴趣,让我来借去瞧瞧。”
“借?”匡泽磊笑了,从怀里摸出个锦囊,“我看你是来送死的。”
他把锦囊往地上一扔,“嘭”的一声,里面飞出几十粒种子。那些种子落地就长,瞬间冒出一片绿藤,藤上还开着小紫花,花瓣一摇,散出粉蒙蒙的雾气。
“迷魂藤?”李傲南挑了挑眉,“匡宗主还是老样子,喜欢玩这些花花草草。”他抬手往竹笼上一拍,“出来吧,给匡宗主助助兴。”
笼子里的毒蝎子“唰”地全爬了出来。有几只刚落地,就被迷魂藤的花粉熏得打晃,可更多的蝎子,身上冒着黑气,直接把藤叶咬出了洞。
“我的藤!”匡泽磊心疼得直咧嘴,“给我往死里打!”
太平宗的弟子们早就憋坏了。负责药圃的老张,举着把除草锄,一锄头拍扁了两只蝎子;管丹房的小周,扔出几粒“爆炎丹”,炸得蝎子腿满天飞;最狠的是那伙夫,抡着铁锅左拍右打,锅沿上全是蝎子的尸体,还不忘喊:“宗主,晚上加道菜不?油炸蝎子!”
李傲南的脸黑了。
他本来以为松南宗灭了,太平宗就是块软柿子,没想到这群人拿着锄头铁锅都敢上。更气人的是,那些毒蝎子好像有点怕太平宗的药圃,爬到种着醉仙牡丹的地方,就不敢往前挪了。
“废物。”李傲南踹了脚身边的黑衣人,“去,把那些破花给我拔了!”
黑衣人刚冲过去,就见匡泽磊往牡丹花盆里扔了颗珠子。那珠子一落地,牡丹突然“噌”地长到一人多高,花瓣层层叠叠,跟把大伞似的。更神的是,花瓣上冒出粉雾,黑衣人刚闻了一口,就“扑通”倒在地上,嘴角还流着哈喇子,估计是梦见啥好事了。
“醉仙牡丹,名不虚传啊。”李傲南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丝狠劲,“可惜,它怕这个。”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往地上一倒。里面流出的不是水,是黑得发黏的液体,落地就冒烟,把醉仙牡丹的粉雾都冲散了。更要命的是,那液体流到哪里,哪里的花草就发黑枯萎,连匡泽磊最宝贝的迷踪草,叶子都卷成了麻花。
“你敢毁我的花!”匡泽磊急了,从腰间解下个小铜锤。这锤看着不起眼,一扔出去就变大,跟个小磨盘似的,带着风声往李傲南头上砸。
李傲南往旁边一躲,铜锤砸在地上,砸出个大坑。可他刚站稳,就见坑边上冒出几棵带刺的野草,“唰”地缠上他的腿。
“锁心草?”李傲南皱眉。这草看着普通,根须却能缠进灵脉里,越动缠得越紧。
他赶紧运起灵力,想把草震断,可那些草叶上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居然能腐蚀灵力。
“这是我新配的‘烂灵膏’。”匡泽磊笑得得意,“沾一点,灵力就跟化掉的糖似的,黏糊糊的不得劲。”
李傲南的脸更黑了。他没想到这看着文绉绉的匡泽磊,居然玩阴的。
“给我上!”他吼道,“把这里的草全烧了,人全杀了!”
黑衣人跟潮水似的涌上来,手里的蝎笼一个接一个往太平宗里扔。毒蝎子爬得到处都是,有的钻进药圃,有的爬上屋檐,还有只胆肥的,居然往伙夫的铁锅上跳,结果被烫得“滋滋”响,成了烤蝎子。
“宗主,东边的篱笆被冲开了!”有弟子喊。
“往那边撒‘痒痒粉’!”匡泽磊吼道,“让蝎子也尝尝挠不到痒的滋味!”
弟子赶紧从怀里摸出个纸包,往东边撒了一把。那些粉看着不起眼,蝎子沾了就跟疯了似的,在地上打滚,有的还互相咬起来。
李傲南看得眼皮直跳。他见过用剑的,用符的,用毒的,就是没见过用痒痒粉打硬仗的。
“匡泽磊,你玩阴的!”他尖着嗓子喊,手里的毒蝎往天上一抛,“给我蛰死他们!”
那些蝎子在空中炸开,变成无数小蝎子,跟黑雨似的往太平宗里落。
匡泽磊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个大葫芦,往天上一倒。葫芦里飞出无数只小蜜蜂,黄黑相间,跟小坦克似的,见了蝎子就蛰。
“这是我养的‘穿心蜂’。”他拍着葫芦笑,“专门蛰毒虫,蛰一下,蝎子就得躺三天。”
蜜蜂和蝎子在天上打得热闹,地上的人也没闲着。太平宗的弟子们把药圃里的东西全用上了——辣椒水泼脸,泻药掺进水里,连给灵植施肥的大粪,都有人端着往黑衣人身上泼。
李傲南被泼了一身粪,灰袍上黄一块绿一块,跟朵烂菜花似的。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毒蝎笼“啪”地捏碎了。
“我要你们全死!”他尖着嗓子吼,身上冒出黑气,黑气里钻出只比脸盆还大的毒蝎子,尾巴上的毒针跟小匕首似的。
匡泽磊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这是李傲南的本命毒蝎,相当于筑基后期的修为。
“都退后!”他喊道,自己往前一步,手里的玉牌往地上一按,“太平宗,护山大阵,起!”
月牙泉里突然冒出金光,水往天上涌,变成道水墙,把整个太平宗罩在里面。那只大毒蝎往墙上一撞,被弹得后退了三步,尾巴上的毒针都折了根尖。
“有点意思。”李傲南舔了舔嘴唇,眯着的眼睛里闪着狠劲,“我倒要看看,这破墙能撑多久。”
他指挥着大毒蝎,一下下往水墙上撞。
水墙晃得越来越厉害,金光也越来越暗。
匡泽磊咬着牙,往阵眼里塞灵石。一块,两块,三块……他怀里的灵石很快见了底,额头也开始冒汗。
“宗主,我这有!”伙夫举着个布包跑过来,里面全是碎灵石,“这是我攒着买铁锅的,您先用!”
弟子们也纷纷往阵眼里塞东西——有的塞玉佩,有的塞药鼎,还有个刚入门的小徒弟,把自己的糖葫芦都扔进去了。
水墙的金光又亮了点。
李傲南看得直皱眉,他没想到这太平宗的人这么能扛。
“加把劲!”他踹了大毒蝎一脚,“撞碎了墙,里面的醉仙牡丹归你!”
大毒蝎像是听懂了,尾巴竖得更高,猛地往水墙上撞去。
“轰隆——”
水墙晃得像要散架,匡泽磊被震得后退了三步,嘴角流出点血。
但墙,没破。
李傲南的脸,彻底黑了。
匡泽磊抹了把嘴,笑着说:“姓李的,有本事再来啊。我这墙,能撑到你家蝎子老死!”
李傲南眯着眼睛,没说话。他知道,硬撞是撞不破了。
但他不急。
他有的是时间。
他往地上扔了个瓷瓶,里面的黑液开始往水墙底下渗。
“匡宗主,慢慢玩。”他搓着手笑,声音尖得像针扎,“我就在外面等着,等你的墙塌了,咱们再好好聊聊。”
说完,他带着剩下的黑衣人,退到了雾气里。
太平宗里一片狼藉。
毒蝎子的尸体遍地都是,药圃里的灵草倒了一半,醉仙牡丹的花瓣掉了好几片。伙夫举着的铁锅,边缘都卷了。
匡泽磊看着水墙外的雾气,又摸了摸怀里的传讯牌。那牌子还是灰蒙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宗主,松南宗那边……”有弟子小声问。
匡泽磊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新的锦囊,往地上一撒。这次长出来的不是迷魂藤,是能快速愈合的“接骨草”,缠在断裂的药圃篱笆上,很快就长在了一起。
“把伤口处理了。”他哑着嗓子说,“再去搬点石头,把墙根堵上。”
弟子们没再多问,默默地收拾战场。伙夫用他的铁锅,铲起一堆蝎子尸体,嘟囔着:“可惜了,油炸肯定香。”
匡泽磊看着那堵摇摇欲坠的水墙,又看了看灰蒙蒙的传讯牌。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雾气里的眼睛,还在盯着他们。
战斗,远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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