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重点扫过那些修为明显异于常人的位面行者学生，以及身上带着火族或东域气息的修士。
最后，她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李游身上停留了一瞬。
但李游收敛了所有气息，在她看来，不过是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学生罢了。
“此地，气息驳杂，叛逆痕迹尤重。”
第九殿主抬起手中权杖，指向下方操场，语气淡漠，仿佛在决定一群蚂蚁的生死：
“便从……这里开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权杖顶端宝石光芒大盛！
一点金光亮起，随即化作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纯粹由信仰愿力凝聚的毁灭性金色光柱，带着净化与泯灭一切“异端”的意志，轰然落下，目标直指旗杆，直指旗杆下的人群！
光柱未至，恐怖的威压已经让操场上的空气凝固！
地面寸寸龟裂！
修为在金丹以下的，直接被威压震得吐血倒地！
元婴期的也脸色煞白，动弹不得！
化神境的勉强能撑起防御，但面对圣主级的含怒一击，那防御薄得如同纸糊！
绝望，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结阵——！！！”
一声怒吼从操场边缘爆发！
是奉天门的张文远！他不知何时已赶到牧野，此刻双目赤红，带着数十位奉天门弟子，疯狂催动灵力，结成一朵巨大的青色莲台，挡在光柱路径之上！
同时，新赤焚山中，数道强横的气息爆发，是大长老等人察觉不对，试图出手！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他们被地球规则压制，实力大减，恐怕也难以完全挡住这一击！
操场上，胡非凡怒吼一声，身体膨胀，化身为三米高的巨熊，挡在几个吓得瘫软在地的同学身前！
赵长鹏咬牙，将手中那箱灵能炸弹的保险全部拉开，准备拼死一搏！
位面行者社的其他成员，也各自施展手段，试图合力抵抗！
那位女升旗手，脸色苍白如纸，却死死咬着嘴唇，双手依旧紧紧握着旗绳，没有松开。
她抬头，看着那降临的毁灭金光，眼中没有恐惧，只有遗憾——遗憾没能把国旗升到顶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刻，旗杆下的人群将灰飞烟灭之际——
一声轻轻的、仿佛带着些许无奈、些许疲惫、又些许“终于还是躲不过”的叹息，在高三（8）班的队列中响起。
那叹息声很轻，却奇异地，压过了光柱的轰鸣，压过了空间的震颤，清晰地传入操场每一个人耳中。
紧接着。
在无数道或绝望、或惊恐、或茫然、或决绝的目光注视下——
一道穿着普通蓝白校服的身影，逆着疯狂逃窜、或拼命向前试图阻挡的人流，一步一步，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走得很慢，很稳。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绚烂夺目的灵力光芒。
甚至，连脸上那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都没有摘下。
他就这样，在全校师生、在无数战士修士、在天宫第九殿主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迎着那道毁灭性的金色光柱，朝着旗杆的方向，平静地走去。
“李游？！”
“游哥？你干什么？！快回来！！”
胡非凡和赵长鹏惊恐地大喊。
其他认识李游的同学和老师，也都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李游？
高三（8）班那个成绩中游、性格有些孤僻、最近总是闹出些“中二”笑话的李游？
他……他要干什么？！
自杀吗？！
在无数道呆滞、茫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李游走到了旗杆下，走到了那道金色光柱的正下方。
他微微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一眼那足以将自己和身后所有人化为飞灰的攻击。
然后，在第九殿主略带诧异、下方人群绝望不解的注视下——
他伸出了一只右手。
一只看起来普通、甚至有些瘦削的、属于高中生的右手。
对着那降临的金色光柱，轻轻向上一托。
动作随意得，就像课间操时，抬手伸了个懒腰。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碰撞的爆炸。
那毁灭性的、圣主级含怒一击的金色光柱，在距离李游手掌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仿佛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绝对无法逾越的屏障，轰然停滞！
紧接着，光柱以李游的手掌为中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搓扁，寸寸碎裂，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四下飘散，最终消弭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掀起。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只有天空中，第九殿主那面纱下，第一次发出了无法抑制的、充满震惊与骇然的抽气声。
李游收回手，拍了拍校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
他转过身，先是对着那位已经彻底呆滞的女升旗手，温和地笑了笑：
“同学，继续。把国旗升到顶。”
然后，他才缓缓转身，面向操场上所有石化的人群，面向着那面刚刚升到顶端、在晨风中猎猎飘扬的国旗。
他的目光，扫过胡非凡，扫过赵长鹏，扫过张文远，扫过每一位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最后，他抬起头，目光穿透虚空，与天空中那眼神冰冷、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第九殿主对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复杂，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淡淡笑容。
“抱歉，”
他的声音清晰、平静，透过某种无形的力量，传遍了整个校园，甚至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瞒了大家这么久。”
他抬手，摘下了鼻梁上那副普通的黑框眼镜。
随手一丢。
眼镜在空中化作飞灰。
同时，他身上那套蓝白校服，也无风自动，表面流淌过一层混沌色的火焰。
火焰过后，校服依旧，但气质已截然不同。
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而是一位身负天地本源、眼眸开合间有星辰生灭的——无上存在。
他看向天空中的第九殿主，看向那密密麻麻的金色大军，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的桀骜与威严：
“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李游，牧野一中，高三（8）班，李游。”
“也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你们要找的——”
“暗、炎、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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