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帐外传来通报:“禀总管!白达旦部乌尔汗酋长,阻卜三部大酋长忽察儿,黠戛斯部头人骨力干,联袂求见!”
刘光世精神一振:“快请!”
三位草原首领鱼贯而入。乌尔汗已与宋军熟稔,进来便对王渊点头致意;忽察儿是个精瘦老者,眼神锐利;骨力干则膀大腰圆,典型的漠北汉子。
“草原人乌尔汗(忽察儿、骨力干),见过大宋将军。”三人抚胸行礼。
刘光世起身还礼:“诸位首领远来辛苦。请坐。”
落座后,乌尔汗率先开口:“刘将军,我等此来,一是感谢大宋王将军、杨博士的恩义——没有羊毛工坊,我这个冬天至少要饿死千余部众。”
忽察儿接口,声音沙哑如磨石:“我阻卜三部,被金国压榨十年。每年要交马三千匹、羊五万头,稍有不从,便是铁骑踏营。如今大宋来了,不抢不杀,反而用公平买卖换我们的羊毛……这恩情,我们记着。”
骨力干说得更直白:“刘将军,我们黠戛斯人只认实力。金国强,我们低头;现在宋军把金军打得屁滚尿流,还给我们好处——我们自然跟宋人走!”
刘光世看着这三位草原枭雄,心中感慨。王渊和杨凡只用了一个月,就做到了金国十年未竟之事——让这些桀骜不驯的草原部族真心归附。
他缓缓道:“诸位首领的心意,本帅明白了。大宋皇帝陛下有旨,凡归附部落,皆为大宋子民。朝廷会在草原设北疆安抚司,专司各部贸易、调解纠纷。另外——”
他看向王渊:“王将军提议的部族军官训练,官家已准奏。今后各部可选派青年才俊,入振武军学习。学成归部,便是朝廷认可的将领。”
三位首领对视,眼中皆闪过喜色。乌尔汗起身,单膝跪地:“白达旦部三万部众,愿永为大宋藩篱!”
忽察儿、骨力干随之跪倒。
刘光世一一扶起:“好!那便请诸位与本帅,共商一件大事——”
他走到悬挂的巨幅草原地图前,手指点向乌兰巴托:“此地,原是辽国西北路招讨司所在,如今金军已退。本帅欲在此筑城,设镇北城,作为北疆安抚司驻地。”
王渊眼睛一亮:“总管是要……将草原各部,纳入大宋直接治理?”
“不是治理,是共治。”刘光世纠正,“城由朝廷所筑,但城内设各部会盟之所。大事共议,贸易互通,兵事联防。”
他看向三位首领:“诸位以为如何?”
乌尔汗第一个响应:“我白达旦部愿出三千劳力,助筑此城!”
忽察儿沉吟:“我阻卜三部可出两千人,并提供石料。”
骨力干大笑:“我们黠戛斯人最会养马!筑城所需驮马、战马,我们包了!”
帐中气氛热烈。杨凡趁机道:“刘将军,下官还有一请——能否在镇北城内,设格物院北疆分院?草原资源丰富,羊毛之外,还有皮草、药材、矿产。若有专门机构研究开发,必能造福北疆。”
“可!”刘光世大手一挥,“不仅要设分院,还要办蒙学堂——教草原孩子汉话汉字,教他们数算工造。十年之后,草原上长大的新一代,将是大宋最忠诚的子民。”
会议持续至深夜。当诸人散去,帐中只剩刘光世、王渊、杨凡三人时,刘光世忽然长叹一声。
“王渊,杨凡,你们知道本帅此刻在想什么吗?”
两人摇头。
“本帅在想……”刘光世望向帐外无垠的星空,“金国用十年时间,靠铁骑弯刀,只让草原各部畏惧。而你们,用一个月,用羊毛、用公平、用尊重,让他们归心。”
他转身,目光如炬:“这才是真正的王师。这才是官家要的北疆。”
王渊抱拳:“末将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不。”刘光世摇头,“你们做的是开天辟地之事。待镇北城建起,北疆安抚司设立,这万里草原,将不再是中原的边患,而是大宋的牧场、矿场、工场。”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但金国不会坐视。完颜阿骨打此刻,恐怕正在上京暴跳如雷。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王渊眼中闪过战意:“末将的振武军,已随时备战。”
杨凡也道:“下官的羊毛工坊,可随时转为军工作坊。”
“好!”刘光世拍案,“那便让咱们西路大军,在这乌兰巴托草原上——”
他一字一顿:“为北疆,开万世太平!”
帐外,草原的风呼啸而过,仿佛在回应这个誓言。
而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新的北疆,正在黎明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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