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国情报局总部，位于帝都西郊的一座不起眼的灰楼地下。
如果说内阁是大夏的大脑，那么这里就是大夏的耳目与獠牙。这里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只有永恒的白炽灯光、嗡嗡作响的散热风扇声，以及无数磁带转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地下三层，中央监控指挥大厅。
一面巨大的地图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上面密密麻麻地显示着帝都各个重要区域的实时监控位置、无线电讯号波段图以及重点监控对象的行动轨迹。
戴浓，大夏帝国情报局局长，此刻正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深灰色中山装，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浓茶，面无表情地站在指挥台前。他的眼神阴鸷而深邃，眼袋很重，仿佛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但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寒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在大夏的情报界，戴浓被称为“鬼王”。传闻他能听到墙壁里的低语，能从一个人的呼吸频率中判断出对方是否在撒谎。
“局长，‘天网’系统有异常波动。”
一名年轻的情报分析员快步走来，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打断了戴浓的沉思。
戴浓微微侧头，并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
“我们在‘东市’区域部署的电台监控系统，捕捉到了一段奇怪的对话。虽然对话内容很普通，是关于茶叶价格的，但是……”分析员咽了口唾沫，“说话的人，是‘花’。”
戴浓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刃。
“花”，真名李文，表面身份是帝都老字号“雅舍”茶楼的老板，也是京城古玩圈里小有名气的鉴定师。他八面玲珑，结交广泛，从落魄的满清遗老到新贵的军部参谋，都是他的座上宾。
在大夏情报局的档案里，李文的监控级别是“乙级”。
三年前，情报局的一次例行排查中，发现李文的一笔海外古董购销账目存在极微小的汇率差漏洞。虽然李文做得天衣无缝，解释得也合情合理，但戴浓凭着直觉，在那份档案上画了一个红圈。
“那个老狐狸动了？”戴浓放下茶杯，声音沙哑。
“是的。今天上午，他突然取消了原本定好的两场拍卖会，并且亲自去了一趟银行，取出了保险箱里的一件‘传家宝’。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特工发现，他在去银行的路上，特意绕路经过了‘大夏百货’的后门。”
“大夏百货……”戴浓咀嚼着这个地名，走到巨大的地图前。
那个位置，是帝都的黄金地段，人流量巨大，是权贵家属最爱去的地方，也是进行情报交接的绝佳场所——如果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玩“灯下黑”的话。
“他去见了谁？”戴浓问。
“监控人员没看清正脸。”分析员有些惭愧，“但是根据身形比对，疑似是一名女性。两人在旋转门处有一个短暂的擦肩而过，时间只有3秒。之后李文就去了银行，而那名女性……消失在了商场的人海里。”
戴浓冷笑了一声：“3秒，足够交换很多东西了。看来，昨晚陛下在宫里的那把火，把潜伏在阴沟里的老鼠都给烫着了。”
他太了解这种运作模式了。昨晚的御前会议是绝密中的绝密，如果今天就有动静，说明情报已经泄露。这意味着，在大夏的核心权力圈层，有一颗深埋的“钉子”。
这颗钉子把情报传给了“花”，而“花”负责把情报送出境。
“局长，行动队已经就位，是否立即抓捕李文？”行动处处长请示道，“只要上了刑具，我有把握在两小时内撬开他的嘴。”
“蠢货。”戴浓骂了一句，语气不重，却让处长冷汗直流。
“抓了李文，那颗‘钉子’怎么办？李文只是个二传手，是个搬运工。我要的是源头！我要知道是谁把皇宫里的消息漏出来的！而且……”
戴浓转过身，盯着屏幕上李文那张看似憨厚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猫戏老鼠的残忍光芒。
“而且，我更想知道，他们偷走的到底是什么。如果现在抓人，万一情报已经被转移，或者他身上根本没有情报，我们就打草惊蛇了。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圈。
“传我的命令：启动‘狩猎’计划。”
“第一，在这个叫李文的周围，给我布下一张网。不要惊动他，让他觉得他还很安全，让他觉得他的小伎俩骗过了我们。我要让他跑，跑得越远越好。”
“第二，调动技术科所有骨干，对李文可能使用的所有通讯手段进行全频段压制。逼他放弃无线电，逼他用最原始、也是风险最大的方式——人肉携带情报出境。”
“第三，给我查那个在商场消失的女人。把内阁及所有部门所有符合身形特征的女性职员名单拉出来，哪怕有三千人，也给我一个个过筛子！”
戴浓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杀气。
“陛下的大计正在关键时刻，谁敢在这个时候把大夏的底牌漏给樱花国，我要诛他九族。”
“遵命！”
此时此刻，在“雅舍”茶楼的后院里，李文正坐在摇椅上，手里把玩着两支刚刚到手的女士香烟。
他的手微微颤抖。作为一名潜伏了十年的老特工，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那次在商场的交接虽然隐秘，但对于IIS这种庞然大物来说，任何巧合都是破绽。
“葵”启动了他，意味着事情大到了天上去。
李文拆开香烟，解读出了里面的微缩密码。当那两段惊天情报在他脑海中浮现时，他吓得差点把烟掉在地上。
“一年后……灭国……”
李文的脸色惨白。他看着手中这两段情报，大脑飞速运转。
大夏的情报局太厉害了，戴浓那个疯子肯定已经在外面张网以待。如果把这两份情报放在一起带走，一旦被抓，樱花国就彻底完了，连一点预警都收不到。
他必须玩一个心理战。
“葵”为了保险，把情报分成了两半。这给了李文一个灵感。他决定把这两份情报分开藏匿，甚至分开运送。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他要把那个关乎樱花国生死的“一年后开战”的情报，藏在最不可能被发现、或者说即使被发现也会被忽略的地方。而那个“半年后经济制裁”的情报，他打算用来做诱饵。
李文站起身，走进屋内，目光落在博古架上的一只精美的清代鼻烟壶，以及自己左手上那枚戴了二十年的金戒指上。
一场关乎两个帝国命运的智力博弈与生死追逐，即将在帝都的街头上演。而此时的李文还不知道，他的对手戴浓，正站在屏幕前，冷冷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收网时机。
“跑吧，小老鼠。”戴浓低声自语，“让我看看，你能把这该死的秘密带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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