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一赤两道遁光,在南疆灰蒙蒙的天空上相距数十里,一前一后,疾驰如电。
此时的韦多宝已经将《御风诀》催动到了极致,整个人完全融入周围的气流之中,驾驭着风的流动,如同乘风而起的柳絮,看似轻飘,实则迅捷无比,以最节省灵力的方式,在崎岖的山峦与密林之上飞速掠过。
赤阳真人身为金丹后期修士,其遁速,本就非金丹初期的韦多宝可比。只见其周身烈焰滔滔,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发出阵阵爆鸣,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不断拉近着与前方青色遁光的距离。若不是赤阳真人之前耽搁了片刻,此时只怕韦多宝早已被其追上。
韦多宝神识外放,时刻关注着后方赤阳真人的动静。在他神识的感知范围里,那股灼热而暴虐的遁光,正一点点地逼近。韦多宝心中暗忖:”不行,这样下去,被赤阳真人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心中念头飞转,不再犹豫。左手一翻,一张青光莹莹的符箓出现在指间,正是他根据噬灵金蝉四翼上的纹路参悟制作出来的“小挪移符”。
灵力注入,瞬间激活小挪移符,符箓刚一激发便化作一道银光,将他全身包裹。
下一刻,韦多宝的身影在原地一阵模糊,瞬间消失不见。
赤阳真人的神识锁定猛地一空,让他微微一怔。
“空间神通?”南疆这等贫瘠之地,竟有修士身怀空间神通,他心头一震,原本的怒火瞬间被一股狂喜所取代! 若是能将这空间神通夺来,就算此次南疆地脉无法恢复,其亦有几成把握凭借空间神通横渡禁忌海抵达中域。
一念及此,他神识如水银泻地般迅速铺开,瞬间覆盖了方圆数十里,就在他以为毫无所获之时,在他神识最大范围边缘,再次堪堪捕捉到了韦多宝的青色遁光。
赤阳真人冷笑一声,遁光再起,全速朝韦多宝的方向追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遁光刚起的时候,韦多宝的身影又一次凭空消失,再次消失在他的神识范围之内。
赤阳真人悬停在半空,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仔仔细细地将神识来回扫视了数遍,却再也捕捉不到半分气息。对方身怀空间神通,一旦脱离神识锁定,便如同泥牛入海,再难寻觅。
“竖子!”他低吼一声,一拳挥出,一道赤色火龙咆哮着轰向下方的一座山头。
轰隆巨响中,那座百丈高的山头被夷为平地,乱石穿空,烟尘四起。
发泄过后,赤阳真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烁着狠厉与贪婪。只是一时之间竟未想起在他面前遁走的这名修士,竟是当年枫桥仙城外那名筑基期修士。
“不管你是谁,待本座拔除镇龙桩,恢复南疆地脉,定要将你揪出来,你的空间神通,是本座的了!”
…
十数日之后,黑雾山脉。
韦多宝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坊市外围的密林中。自摆脱了赤阳真人后,他又在南疆毫无规律的兜兜转转,沿途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之后,才悄无声息的返回黑雾山脉。
他没有直接进入玄符坊市,而是以五行敛息符隐匿在外,仔细观察了许久,确认并无异常之后,才取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捏碎。
片刻后,坊市大阵的一角,光华流转,悄然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户。
韦多宝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阵法之内,门户随即关闭,仿佛从未出现过。
议事厅内,李长风与孙德早已等候多时。他们看到韦多宝面色凝重地走进来,心中皆是一沉。
“坊主,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孙德率先开口。
“坐下说。”韦多宝摆了摆手,待二人都落座后,他将自己在万魂渊外围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赤阳真人”、“魔道四宗”、“拔除镇龙桩”这些字眼时,李长风的面色只是愈发凝重,而孙德的脸上,却血色尽褪,噌地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镇龙桩!他们…他们竟然敢打镇龙桩的主意!这群疯子!”孙德失态地来回踱步,神情中满是惊骇与不敢置信。
李长风看向孙德,“孙老,这镇龙桩究竟是何物?听起来似乎非同小可。”
孙德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激荡的心绪。
“何止是非同小可…这简直是要捅破南疆的天!”他缓缓坐下,苦涩道:“关于镇龙桩的传说,在南疆流传已久,但大多修士都以为是无稽之谈。传说三千年前,中域大军与南荒巫教爆发‘斩龙之役’,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南疆的地脉都被打断了。”
“据说,当时南荒大巫引爆了地底的‘太古毒火地脉’,虽然重创了中域联军,但也导致南疆灵气驳杂不堪,魔气与煞气丛生,再不适合高阶修士修行,这就是南疆几乎没有元婴真君修士的原因。后来,中域大能为防止魔气蔓延,于万魂渊,设下了九根‘镇龙桩’,用以镇压地底暴动的魔气,稳固地脉。”
“这三千年来,南疆灵气之所以如此稀薄,便是因为地脉被镇龙桩压制。但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镇龙桩的存在,南疆才没有彻底沦为魔域。赤阳真人他们…他们这是要放出地底的魔气,来换取所谓的地脉复苏!”
李长风听得心惊,他追问道:“若是镇龙桩被拔除,会有何后果?”
孙德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忧虑:“后果…谁也说不准。或许真如他们所愿,南疆灵气会迎来一次井喷,诞生无数机缘。但更大的可能,是压制了三千年的地底魔气彻底爆发,席卷整个南疆,届时生灵涂炭,所有修士都有可能被魔气侵染,道基受损,甚至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
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它意味着整个南疆的格局,甚至所有南疆修士的命运,都将迎来一次剧变。
许久,李长风才开口,看向韦多宝:“韦道友,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
韦多宝的食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他一直在思索。
直接阻止?凭他们三人,凭玄符坊市,无异于螳臂当车。赤阳真人一个金丹后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别提还有阴煞宗、欢喜宗、血河派的三位金丹中期。
坐视不理?一旦魔气爆发,玄符坊身处南疆腹地,首当其冲,绝无幸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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