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傅廷之啜了口茶,声音冷淡。
“路上堵车。”段裴谦不甚在意的回了句,坐下后解开西装外套扣子斟了杯茶慢悠悠品尝。
傅廷之自然不信他的烂借口,他不过就是故意借迟到发泄心中不满。
嗤,无能狂怒罢了。
几分钟的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傅廷之屈指敲了下桌面,“段董事长今天如果是找我来饮茶的,那恕我没空奉陪。”
“傅总急什么,我这不是正要跟你谈正事么。”段裴谦放下茶杯,收起脸上散漫的表情,“昨天叶时矜去见了段裴赫,两人密谈了近三个小时。”
段裴谦眉头微挑,眼中透着精光,“段裴赫要从我手里抢段氏,叶时矜要对付你和颜落,既然他们两个已经联手,傅总,不防我们也合作一次?”
傅廷之深黑的眼眸中毫无波澜,显然早有预料段裴谦会提出合作。
正如颜颜所说,段裴赫本就是段裴谦该解决的麻烦,何须他亲自动手。
与段裴谦合作确实能省事不少。
思量过后,傅廷之看向他,“说说你的计划。”
段裴谦见他一副发号施令上位者的姿态心里就异常不爽,但想到那日颜落在机场提醒他的话以及自己查到的那些事,便压下心中的不悦。
他全当是给颜落面子了。
段裴谦将自己查到的全都托盘而出,傅廷之也不吝啬,和他交换了自己这边的信息,两人互通有无后就此事重新制定了周祥的计划。
段裴谦对于两人的临时联盟虽没有怀疑,但仍不忘给傅廷之打预防针。
“我是绝不可能放过段裴赫母子的,但是傅总你确定你这边没问题?据我所知,叶家曾在傅氏内乱时出手相助,叶时序是你从小一起长大好哥们,情同手足,你确定不会看在他们的面子心慈手软?”
段裴谦提到段裴赫母子时眼里涌出滔天的恨意,仿佛他们此刻若在眼前,他一定会手刃他们,如此才能解恨。
傅廷之看的明明白白,心中有些不解。
段裴谦作为私生子被养在段夫人名下,段夫人断然不会将他视为亲子一般培养,甚至还会变相欺压折辱,段裴赫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诋毁他的名声也不足为怪。
段裴谦恨段裴赫母子俩他能理解,只是段裴谦眼里欲将他们母子凌迟的恨意却是他想象不到的。
难道段裴谦与段裴赫母子之间还有着其他恩怨?
收敛思绪,傅廷之冷声道,“段董事长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你当我愿意费心,你要是临阵反悔我这边的风险谁来承担?”
该商量的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今天两人的目的也就达成。
傅廷之起身,不欲再与段裴谦争口舌之快,“颜颜还在家等我,先告辞了。”
段裴谦咬牙呛声道,“即使结婚了也会离婚,不就是订婚么,得意什么。”
“订婚、结婚、生儿育女,我与颜颜会长相厮守,我奉劝段董一句,早日认清现实别耽于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永远没机会。”
傅廷之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等等。”段裴谦叫住他,声音里透着些许喑哑和伤感,“帮我跟颜落说声谢谢。”
傅廷之的身形顿了一下,在段裴谦说完后没有停留出了包间。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段裴谦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傅廷之走后,段裴谦仍旧坐在那,久久没有起身。
此时他的脸上已不复刚来时的潇洒从容,取而代之的是落寞伤怀。
那日离开机场后,颜落的话反复在他脑海中出现,最终他决定亲自去调查当年周小玉将他送回段家的真相。
他当时也认可颜落的话,当年的实情再坏还能比他知道的那些更坏吗?
显然,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他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那般血淋淋......
想到老村长告诉他的那些事,段裴谦不由攥紧了拳头,眼里的恨意凝成实质。
三天前,段裴谦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去了来段家之前同亲生母亲周小玉生活了八年的周家村,从老村长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往事。
周家村的人大部分姓周,周小玉便是土生土长的周家村人。
说来她也是一个苦命人,父母在她十一二岁时接连去世,之后是爷爷独自将她抚养长大。
只是在她十七岁时,爷爷也去世了,家里便只剩下她一个,她便辍学离开了周家村,说是要出去打工赚钱,这一走就是六年。
再次回到周家村时周小玉已经怀孕六七个月,她告诉村里人孩子的爸爸在工地出意外死了,他家里人说她命硬,孩子爸爸是被她克死的,将她赶了出来,她在外无依无靠便回来了。
村里人听了无不唏嘘,心中感叹她命苦。
十一二岁没了爸妈,爷爷没几年也去了,眼下又死了丈夫,年纪轻轻守寡,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这命格就是改嫁估计也没人敢娶,以后孤儿寡母怕是不好过。
再不好过日子也得过,周小玉就这样重新在周家村安定下来,三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婴。
周小玉母子俩在周家村安稳地生活了八年,直到有一天周小玉带着儿子出门三天后才回来,而且回来的只有她自己,孩子没跟着一起。
村里人找她一问才知道她将孩子送回孩子爸家了。
村里人不理解,这好不容易将孩子养到八岁,母子俩的生活也过得去,等过几年孩子再大点她也就轻松了,为什么突然将孩子送回去?
面对村里人的疑惑,周小玉并没有过多解释。
而村里人也很快就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周小玉得了癌症,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在回村的一个月后,周小玉在一个雨夜里过世,村里人发现时她手里还拿着和儿子的合影。
段裴谦这时才知道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亲生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
周小玉送他回段家也并不是贪慕段家的钱财,而是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得不将他送回去。
原来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她还在为他打算、为他担忧。
他此刻才明白什么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在他满心恨意的时候那个给他生命、给他无私的爱和关怀、时刻思念他的人没了。
如果说此刻他只恨自己,恨他的无知、狭隘、懦弱和偏见,那么接下来老村长透露的另一件事,则让他对段裴赫母子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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