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白天，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降临。
凯恩家族对黑水残余产业的清洗行动在午前正式宣告结束，数个重要据点被连根拔起，查抄出大量违禁品与罪证，涉及勾结灰烬祭司、非法进行灵魂实验等诸多骇人听闻的罪行。伊莎多拉·凯恩以序列5之威，行事果决，手段强硬，其“冰霜女王”的称号不胫而走，声威大震。
而更让王都上层震动的，是清晨时分从摄政王卡斯珀那里流出的、经过修饰的消息——王室特使苏，成功挫败了一起由黑水家族残党策划的、意图在王都制造大规模混乱的邪恶仪式，摧毁其能量核心，并擒获首脑马库斯·黑水！
消息并未提及“暗流”与“暗渊之核”的具体细节，但“邪恶仪式”、“能量核心”等字眼已足够引人遐想。结合凯恩家族的清洗行动，所有人都明白，黑水家族这次是真的完了，诺顿·黑水恐怕也离末日不远。
一时间，王都之内，与黑水家族过往密切的势力人人自危，纷纷试图与诺顿划清界限。原本有些摇摆的中间派，则更加靠向摄政王一方。卡斯珀的权威，借此机会得到了空前的巩固。
青曜之庭，地下审讯室。
马库斯·黑水被特制的禁魔镣铐锁在冰冷的金属椅上，面色灰败，眼神涣散，暗渊之核被毁及仪式反噬对他造成了不可逆的重创。专业的审讯官正在对他进行轮番审问，但他似乎心智已彻底被那黑暗力量侵蚀，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喃喃着“暗流永生”、“虚无终至”等疯言疯语，有用的信息寥寥。
苏站在单向玻璃后，冷漠地观察着。他并不指望能从马库斯口中得到太多关于“暗流”核心的秘密，这种狂信徒往往最难撬开嘴巴。他的目的，更多是确认一些细节，以及……等待。
等待诺顿·黑水可能做出的反应。老狐狸绝不会坐以待毙。
凯恩家族府邸，霜痕院。
丽莎听着家族长老汇报清洗行动的最终成果，面色平静。对她而言，这不过是清除了一些碍眼的虫子。她更关心的，是苏那边的情况，以及从马库斯那里可能得到的信息。
“小姐，我们的人在清理黑水一家地下钱庄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账目往来，指向……元老院的几位资深议员，以及……军部的某位实权将军。”长老低声禀报，递上一份加密的名单。
丽莎接过名单，冰蓝色的眼眸扫过上面的名字，寒意渐生。“果然，盘根错节。将这些证据整理好，秘密呈交给摄政王殿下。如何处置，由他定夺。”
她深知，扳倒诺顿容易，但要彻底肃清其多年经营留下的盘根错节的势力网络，则需要时间和更精细的手段。
与此同时，黑水府邸深处。
诺顿·黑水站在一面布满裂纹的漆黑水晶前，水晶中原本映照的暗渊之核的景象已彻底消失，只余一片混沌的黑暗。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陷的眼眸中，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毒与疯狂。
他通过秘密渠道，已经知晓了马库斯被俘和核心被毁的消息。
“废物……都是废物！”他声音沙哑地低吼，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刺入掌心，流出乌黑的血液，他却浑然不觉。
“苏……伊莎多拉·凯恩……卡斯珀……你们毁了我毕生的心血！毁了黑水家族的荣耀！”他猛地抬头，望向王宫的方向，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仅仅是开始！”
他转身，走向密室更深处。那里，有一座更加古老、更加诡异的祭坛，并非黑曜石打造，而是由某种不知名的苍白兽骨垒砌而成，祭坛中央，供奉着一截焦黑、扭曲，仿佛被雷击过的……干枯树枝。
树枝看似毫无生机，却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远比 “死寂之火” 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终结意蕴。
“本来不想这么早动用‘它’……”诺顿抚摸着那截枯枝，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决绝，“但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他划破手腕，让蕴含着暗流力量的乌黑血液滴落在枯枝之上。血液并未滑落，而是如同被饥渴的海绵般迅速吸收。那截枯枝微微颤动了一下，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
“以我之血，以我之魂，呼唤您……伟大的‘终末之息’的载体……请赐予我，埋葬这一切的力量吧……”
诺顿开始了新的、更加危险的仪式。这一次，他献祭的，是他自己剩余的全部生命与灵魂。
一股远比 暗渊之核 更加隐晦、却更加令人不安的波动，开始从黑水府邸深处弥漫开来。这股波动是如此细微，以至于连苏和丽莎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但远在月光林地，正通过月井观测命运的大先知，却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忧虑。
“终末的载体……竟然真的现世了……王都……危矣……”
王都刚刚迎来的一场胜利，仿佛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而虚假的宁静。更深沉、更致命的黑暗，已然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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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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