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练着，演武场的大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群穿黑色运动服的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寸头，手里拿着个对讲机，身后跟着几个扛着威亚设备的工人。“林小羽？”男人嗓门很大，走到场中央就停下，“我是‘风云武侠’剧组的武指，姓张，听说你教的轻功不用威亚？我倒要看看，是你这老古董功夫好看，还是我们的威亚特技精彩。”
学生们都停了动作，李娟攥着拳头小声说：“是张彪！他在影视圈出了名的看不起传统功夫，上次有个老武行跟他争武指，被他用威亚特技比下去，气得退圈了。”
林小羽看着张彪，语气平静：“你想怎么比？”
“简单，就比‘轻功打斗’。”张彪指着最高的横木，“我们这边出个人，用威亚吊到横木上，跟你这边的人打，谁先掉下来就算输。要是你敢亲自上，我赌你连威亚都不用，撑不过三个回合。”
王小虎第一个站出来：“我来！我跟他比！”
张彪身后走出个精瘦的年轻人，活动了活动手腕，被工人用威亚吊到横木上，手里还拿着把道具刀。“小子，你可得站稳了，别被我打下去哭鼻子。”年轻人语气带着嘲讽。
王小虎深吸一口气，按照林小羽教的方法，左脚点木柱，右脚一蹬，身体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横木上——没有威亚，全凭自己的劲，看得张彪身后的工人都愣了。
“开始！”张彪喊了一声，年轻人立刻挥刀对着王小虎劈过去，刀风很劲，直指王小虎的肩膀。王小虎记得林小羽教的“闪转”技巧，腰一拧，身体往横木外侧靠，同时右手抓住年轻人的手腕，往下一沉——这是“卸力”的招式，年轻人没防备，被他拽得往前倾，差点掉下去，幸好威亚拽住了他。
“好！”学生们都鼓起掌来，李娟激动地喊：“王小虎，加油！”
张彪的脸色沉了沉，对着对讲机说：“把威亚往上提，给他加点难度！”
年轻人被威亚吊得再高了些，突然对着王小虎踹过去，脚风很猛。王小虎这次没躲，而是按照林小羽教的“旱地拔葱”，原地起跳，竟比威亚吊起来的年轻人还高半尺，空中用“连环脚”对着年轻人的胸口踢过去——年轻人被踢得往后退，威亚的钢丝都绷得笔直，手里的道具刀也掉了下去。
“你输了。”王小虎落在横木上，气息有些不稳，但眼神很亮。
张彪气得脸通红，一把夺过对讲机：“废物！让开，我来！”他让人把威亚绑在自己身上，吊到横木上，手里拿着把真的短棍——不是道具，是实心的檀木棍，能看出他没打算留手。
“林小羽，你敢不敢跟我比？”张彪盯着林小羽，“你不是说你的功夫不用威亚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影视特技的厉害！”
林小羽点点头，没等工人准备，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瞬间跃起，竟直接落在了张彪对面的横木上，比张彪用威亚吊得还稳。“我不用威亚，也不用武器，你尽管出手。”
张彪冷笑一声，挥棍对着林小羽的头砸过去——这一棍用了十足的劲，檀木棍带着风声，要是砸中，就算是道具也能让人受伤，更何况是实心的。学生们都屏住了呼吸，李娟甚至闭上了眼睛。
林小羽却没躲，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对着木棍，轻轻一挡——“嘭”的一声闷响，檀木棍竟断成了两截，木屑溅了一地。张彪愣住了，手里还握着半截木棍，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小羽：“你……你这手是铁做的？”
“是劲气。”林小羽收回手，掌心的淡青劲气一闪而逝，“肉身大成后，劲气能裹住全身，像穿了层金刚甲，你的木棍再硬，也撞不过这股劲。”
张彪不服，把半截木棍扔了，用威亚吊得更高，对着林小羽扑过去，想用身体把他撞下去。林小羽早有准备，身体往后一仰，像片叶子似的贴在横木上，同时右脚对着张彪的膝盖踢过去——这一脚用的是“点劲”，没多大力道，却正好踢在张彪的麻筋上。张彪腿一软，整个人往下滑，幸好威亚及时拽住，才没掉下去。
“你还想比吗？”林小羽站直身体，横木在他脚下稳如平地，“你的威亚能帮你升高，却帮不了你卸力；能让你在空中停留，却让你没了劲气的支撑。影视功夫要的是‘真’，不是‘假’，观众看的是招式里的劲，不是钢丝上的晃。”
张彪从威亚上下来，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檀木棍，又看了看林小羽稳如泰山的样子，终于服了。“我输了。”他声音低沉，“以前我总觉得传统功夫跟不上时代，今天才知道，是我不懂什么叫‘真功夫’。”
林小羽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半截木棍，递给张彪：“其实传统功夫和影视特技不冲突，用真功夫打底，再配合特技，才能拍出既好看又真实的武打戏。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我的学生去你剧组帮忙，教演员们一些基础的劲气和轻功技巧。”
张彪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求之不得！林院长，要是早认识您，我之前拍的戏也不会被观众骂‘假’了。”
这件事之后，学生们练得更起劲了。王小虎跟着张彪的剧组去拍戏，用林小羽教的轻功技巧，不用威亚就拍出了“飞檐走壁”的镜头，被导演夸“有老武行的范儿”；李娟则接了个侠女的角色，她的“鹞子翻身”和“落地卸力”不用后期特效，镜头拍出来流畅又自然，成了剧组的“香饽饽”。
这天傍晚，林小羽坐在演武场边的老槐树下，看着学生们在横木上练轻功打斗，白象慢悠悠地走过来，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胳膊。陈默举着摄像机，把这一幕拍了进去，笑着说：“林院长，现在咱们学院在影视圈都出名了，好多剧组都来预约学生，还有人想拜师学真功夫呢。”
林小羽摸了摸白象的额头，掌心的劲气让白象舒服地哼了一声。“这才刚开始。”他看着远处的夕阳，余晖洒在演武场的青砖墙上，映出一片暖黄，“中华传统武术不是只能在演武场里练，它还能走进影视圈，让更多人看到——看到它的劲，它的稳，它的真。以后会有更多人来学，更多人来传，‘失去的武林’，总会一点点回来的。”
学生们的笑声和拳脚声在晚风中回荡，横木上的身影轻盈如燕，落地时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林小羽知道，这就是他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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