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狂和镇元子联手压制鲲鹏的同时,远在奥林匹斯,万神竞技大会的开幕式正进入高潮。
宏伟的神殿广场上,来自诸天万界的数百个神系代表齐聚一堂。有身披兽皮、图腾纹身的原始神只;有笼罩在机械光晕中的科技神明;也有缠绕着元素光环的元素领主…形形色色,光怪陆离。
通天教主混在一群来自“斗战神界”的武神中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他今天换了身奥林匹斯风格的白色长袍,但腰间还是挂着青萍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周围的武神们对这个“东方来客”颇为好奇,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
准提道人则坐在贵宾席前列,正与几位奥林匹斯主神“亲切交谈”。他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每每开口都引经据典,说得几位主神频频点头——虽然他们未必真听懂了那些深奥的佛理,但准提身上那种“慈祥和蔼”的气质,确实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高台之上,宙斯端坐于黄金神座,面色肃穆。他身旁坐着赫拉、雅典娜、阿波罗等奥林匹斯核心主神,但仔细看去,几位主神的神情都有些微妙的不自然。雅典娜眉头微蹙,阿波罗抚琴的手指略显紧绷,连一向强势的赫拉都沉默不语。
显然,奥林匹斯内部对“加盟光之联邦”这件事,意见并不统一。
“诸位!”
宙斯起身,权杖轻点地面,声音如雷霆般传遍广场:
“今日,诸天万界齐聚奥林匹斯,共襄盛举。我以神王之名宣布,万神竞技大会,正式——”
“等等!”
一个声音打断了宙斯的开场白。
众神愕然转头,只见一名穿着白袍、腰间佩剑的东方修士,慢悠悠地走到广场中央。
正是通天。
“神王陛下,”通天咧嘴一笑,“开幕式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没有点助兴节目呢?贫道不才,想献个丑,给诸位表演个‘剑舞’,如何?”
宙斯眉头一皱。
他当然认出了这是洪荒的通天教主。鸿钧之前提醒过,洪荒可能会派人捣乱,但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开场就跳出来。
“通天圣人,”宙斯保持威严,“竞技大会自有流程,剑舞表演可安排在后续的‘艺术展演’环节。现在还请入座。”
“哎呀,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通天毫不在意,已经拔出了青萍剑,“再说了,贫道这剑舞,可不是普通剑舞,而是蕴含了我洪荒‘诛仙剑意’的无上妙法。诸位看了,对修行大有裨益啊!”
话音未落,青萍剑已然出鞘!
铮——!
清越剑鸣响彻云霄,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斩断因果轮回的剑意冲天而起!广场上修为稍弱的神明,被这剑意一冲,顿时脸色发白,连退数步。
通天根本不给宙斯阻止的机会,剑光一闪,人已腾空而起!
青萍剑在他手中化作漫天青色光影,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浮现细密裂痕,法则都被斩出短暂空白。这哪是什么剑舞,分明是通天在展示他“洪荒第一攻伐圣人”的恐怖实力!
更要命的是,剑光有意无意地,总往高台方向飘——
一道剑气擦着宙斯的王座飞过,在黄金扶手上留下一道深痕。
又一道剑气贴着雅典娜的发梢掠过,削断了几根发丝。
再一道剑气直奔阿波罗的竖琴,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抚琴,抬手抵挡。
“通天!”宙斯终于怒了,“你这是在挑衅!”
“神王误会了!”通天一边舞剑一边哈哈大笑,“贫道这是为大会助兴啊!你看,气氛多热烈!”
确实“热烈”——整个广场已经乱成一团。实力强的神明还能勉强稳住,实力弱的要么抱头鼠窜,要么开启护盾自保。来自不同神系的代表们互相推搡、叫骂,场面彻底失控。
贵宾席上,准提道人嘴角微扬,趁乱起身,朝着宙斯的方向走去。
他脚步看似缓慢,却如同缩地成寸,几步就来到了高台之下。
“神王陛下,”准提合十行礼,声音温和却清晰地在嘈杂中传开,“贫僧观陛下眉间隐有郁结,可是心有困扰?不如让贫僧为陛下诵一段《心经》,静心宁神,可好?”
宙斯此刻哪有心情听经,正要挥手让卫兵把准提赶走——
准提却已经开口诵经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灌入宙斯识海。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温柔的、循循善诱的“劝说”,试图动摇宙斯加入光之联邦的决心。
宙斯脸色一变,立刻运起神力抵抗。但他震惊地发现,准提的诵经声竟然带着某种“因果牵引”,每听一句,内心对光之联邦的怀疑就加深一分,对鸿钧承诺的信任就动摇一分。
“你…你在对我用神通?!”宙斯怒视准提。
“贫僧只是在为陛下分忧。”准提依旧笑容和蔼,“陛下难道不觉得,与光之联邦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们追求的‘绝对秩序’,与奥林匹斯自由奔放的神性,可是水火不容啊。”
“放肆!”宙斯周身雷光爆闪,就要动手。
然而就在此时——
轰隆!
整个奥林匹斯山剧烈震动!不是通天搞出来的动静,而是来自山体深处!
“怎么回事?!”
众神惊慌四顾。
只见奥林匹斯山腰处,一处古老的、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洞窟,轰然炸开!烟尘中,几道巨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泰坦!
被宙斯推翻并囚禁的上一代神族,克洛诺斯、瑞亚、以及其他几位幸存的泰坦神!
他们怎么出来了?!
宙斯脸色剧变。
封印泰坦的牢狱,只有他和少数几位主神知道位置,而且布置了重重禁制。怎么会…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贵宾席某个角落——那里坐着鸿钧。
鸿钧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是鸿钧干的!
这个混蛋,嘴上说合作,背地里却放出了奥林匹斯最大的隐患!
“宙斯!”克洛诺斯的声音如滚雷般响起,“我的儿子,你以为囚禁我们,就能永远坐稳神王之位吗?今日,该偿还了!”
泰坦们怒吼着冲向高台。
广场彻底大乱。
通天趁机收了剑,溜回人群,一副“我只是个无辜表演者”的表情。
准提也停止了诵经,后退几步,作壁上观。
奥林匹斯的内战,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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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东海之滨。
萧狂收到了通天发来的简讯:“搞定。奥林匹斯现在自顾不暇,宙斯短时间内没空宣布加盟了。”
很好。
至少那边暂时稳住了。
他看向眼前被暂时压制住的鲲鹏。
镇元子用地书编织的巨网勉强困住了这头巨兽,萧狂的咸鱼道韵则持续冲刷着鲲鹏识海,与光之联邦的“净化意志”对抗。
但这种压制消耗极大。镇元子额头已经见汗,萧狂也感觉道韵在快速消耗。
“不能一直这样拖着。”镇元子沉声道,“得想办法彻底解决鲲鹏体内的光之烙印。”
萧狂点头。
他调出虚发给他的“光之联邦技术参数”,快速浏览。
很快,他找到了关于“净化使徒改造”的部分。
【技术名称:神圣皈依协议】
【原理:将目标灵魂与光之魔神信仰网络强行绑定,以‘绝对秩序’概念覆盖其自我意志】
【弱点:1.绑定过程需目标‘自愿’或‘彻底失去抵抗意志’;2.维持绑定需持续消耗信仰能量;3.若目标自我意志强烈复苏,可能引发协议冲突导致系统崩溃】
“自愿或彻底失去抵抗意志…”萧狂眯起眼,“鲲鹏当年被镇压北海眼,怨气滔天,确实算是‘彻底失去抵抗意志’的状态。光之联邦趁虚而入,完成了改造。”
“那现在怎么办?”镇元子问,“唤醒他的自我意志?”
“试试。”
萧狂加大咸鱼道韵输出,这次不再是简单的“安抚”,而是有针对性地刺激鲲鹏记忆深处那些属于“妖师”的部分。
“鲲鹏,还记得北海妖师宫吗?你麾下亿万妖族,称你一声‘老师’。”
“还记得当年紫霄宫听道,你坐在前排,与红云争位。”
“还记得你创的‘天妖炼形诀’,多少妖族因之踏上修行路…”
一句句,唤醒鲲鹏被光之意志覆盖的过往记忆。
巨大身躯颤抖起来。
鲲鹏眼中白光剧烈闪烁,时而纯白,时而恢复暗金妖瞳。
“我…我是妖师…”
“不…我是光之使徒…”
“妖族…我的妖族…”
他喃喃自语,挣扎越来越剧烈。
就在这时,萧狂忽然感觉到,鲲鹏体内深处,除了光之烙印和妖师记忆,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
一股极其隐晦、带着混沌气息的力量。
“这是…”萧狂瞳孔微缩。
他想起来了。
当年鲲鹏偷袭红云,抢到那道鸿蒙紫气后,并没有立刻成圣,而是将其炼入了自己体内,试图参悟。后来被镇压,鸿蒙紫气也随着他一起被封印。
难道说…
“镇元子道友,”萧狂立刻道,“帮我暂时稳住他,我需要探查他体内深处!”
镇元子点头,全力催动地书。
萧冒险将一缕神识探入鲲鹏体内。
穿过层层白光封锁,越过妖力海洋,在鲲鹏元神最深处…
他看到了。
一道微弱的、却散发着永恒道韵的紫气,正被无数白光锁链死死缠绕、压制。
鸿蒙紫气!
它还在!
而且似乎在抵抗光之烙印的侵蚀!
“果然…”萧狂心中一震。
鸿蒙紫气是大道之基,蕴含成圣契机,本质上是“混沌”与“秩序”的平衡点。光之联邦的“绝对秩序”试图完全覆盖它,反而激发了它的抵抗本能。
如果能解放这道紫气…
“鲲鹏!”萧狂传音入识海,“你的成圣契机还在!它在抵抗光之污染!清醒过来,配合我,我们一起把那些白光赶出去!”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鲲鹏混乱的识海中炸响。
成圣契机…
鸿蒙紫气…
我还能成圣…
被镇压亿万年的执念,被光之意志压抑的自我,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吼——!!!”
鲲鹏仰天长啸,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圣光之音,而是带着洪荒妖族特有的、充满了野性与不甘的怒吼!
他眼中白光迅速褪去,暗金色妖瞳重新浮现!
虽然依旧有白色光斑在眼底挣扎,但至少,妖师鲲鹏的意识,暂时夺回了主导权!
“萧…萧狂…”鲲鹏的声音嘶哑而疲惫,“帮我…把那些该死的白光…赶出去…”
“好!”
萧狂与镇元子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萧狂以咸鱼道韵为引,引导鲲鹏自身的妖力,冲击体内的白光节点。
镇元子则以地书调动地脉生机,注入鲲鹏体内,助他修复被白光侵蚀的损伤。
鸿蒙紫气也自发震动,紫光流转,开始反向吞噬周围的白光锁链。
三者合力,光之烙印节节败退。
半个时辰后。
鲲鹏巨大的身躯缓缓缩小,最终化作一名身穿暗金长袍、面容阴鸷的中年道人形象,落在地上。
他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眼中依旧残留着些许白色光斑,但至少…神智清醒了。
“多谢。”鲲鹏对萧狂和镇元子躬身一礼,语气复杂,“若非二位,我恐怕已彻底沦为光之傀儡。”
“不必多礼。”萧狂摆手,“你现在感觉如何?光之烙印清除干净了吗?”
鲲鹏内视片刻,摇头:“只清除了七成。最深层的烙印已经与我的元神融合,强行剥离会伤及根本。不过…有鸿蒙紫气压制,它们暂时翻不起大浪。”
他顿了顿,看向萧狂,沉声道:“光之联邦…比你们想象的更可怕。我被控制期间,看到了部分他们的计划。”
“什么计划?”
“他们准备用‘神圣方舟’作为载体,直接降临洪荒,发动覆盖整个世界的‘大净化术’。”鲲鹏语气凝重,“而且…他们已经锁定了几个关键节点,准备先摧毁洪荒的防御体系。”
“哪些节点?”
“天道中枢——也就是你的道场。地道核心——六道轮回。人道气运枢纽——崆峒印所在的人族祖庙。”鲲鹏一字一句,“还有…时间环。”
萧狂脸色一变。
蓝蝶的时间环,也被锁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镇元子问。
“光之联邦在改造我时,向我‘开放’了部分作战计划,可能是为了让我更好地执行命令。”鲲鹏冷笑,“他们恐怕没想到,我能清醒过来。”
“时间不多了。”萧狂深吸一口气,“鲲鹏,你现在能战斗吗?”
“虽然没完全恢复,但拦住一两个炽天使不成问题。”鲲鹏眼中闪过寒光,“光之联邦给我的‘恩赐’,总要还回去。”
“好。”萧狂立刻安排,“镇元子道友,劳烦你带鲲鹏去支援北俱芦洲防线,务必守住,别让光之污染继续扩散。我去时间环那边看看。”
两人点头,化作流光离去。
萧狂则打开通讯,联系蓝蝶。
然而,通讯无法接通。
时间环那边…出事了。
萧狂不再犹豫,一步踏出,朝着混沌边缘的时间环坐标赶去。
五天倒计时,还在继续。
而敌人,已经展开了全面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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