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是该想想如何剿灭西乡山匪，至于那些开启民智的百姓，自有圣上裁决。
张凤翼收拢一些物理化学书籍后，随战报一同送予京师。
涢水河南岸。
陆平安站在一处山包之上，遥望着河对岸的随州城。
随州城依?水而建，在?水河东岸。
从随州城城西码头，顺?水河南下2里，便汇入涢水河。
“营长！我军已在涢水河南岸，搜集大小渔船58艘，今夜三个步兵连战友，便可分批趁夜色入城。”
听到营参谋长纪元的汇报。
卢平安叹息道：“就这么入随州城龟缩起来，想想都憋屈，自我汉家人民军成立以来，哪次不是碾着官军打。”
“营长！咱们这次面对的全是官军骑兵，敌人不可能展开阵势与我军打，没良心炮也没法发挥优势。”
“老纪！没记错你曾是归德卫千户，你对边军骑兵战法知道得多吗？”
纪元原本是归德卫千户，去年随卢象升“剿匪”兵败被俘。
在武昌修了几个月的路后，什么忠君报国都磨得干干净净。
好在纪元熟读兵法，思想改造也表现良好。
年底新兵招募部在劳改犯中，大量招募作战参谋。
纪元过五关斩六将，也终于从劳改犯跳跃成营参谋了。
加入汉家人民军后，纪元羞于过往，一般很少提及往事。
但现在营长问起。
纪元只能尴尬回道：“归德府属于河南，卫所实力和湖广卫所兵差不多，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职下也只是略懂理论。”
“我军还未与明军骑兵正面作战过，也不知明军骑兵具体战法如何？”
“营长！你不会是想直接过涢水河，走两里陆路入随州城吧！”
“嗯！咱们炮兵连27门五百斤红衣大炮，还有辎重连几十辆骡马车的粮草弹药，都没法坐小渔船入城，留在涢水河南岸，始终是个隐患。”
“涢水河南岸全是山区，边军骑兵渡河后只能下马步战，官军没有携带重炮，炮兵连与辎重连坚守一两个山头，绰绰有余。”
“官军可有三万骑兵，若是那张凤翼不计伤亡，拼了命要拿下咱们的炮兵连和辎重连了？”
开什么玩笑！
拿骑兵当步兵使，还不计伤亡攻山。
你当那张凤翼是傻子嘛！
想打一仗就直说，还找这么一些借口。
听出营长是下定决心先打一仗再入城。
纪元也只好看向河对岸，思考渡河策略。
纪元指着涢水河北岸码头说道：“营长！河对岸的码头连接官道，直通随州城南门，官军在码头周边驻军数百，还有几十门虎尊炮，摆明是防备我军强渡涢水河。”
“区区几百官军，都不够我第三营塞牙缝的。”
“只是我军先头部队一渡河，官军骑兵就会乌泱泱支援过来，到时想退回涢水河南岸都难。”
陆平安笑道：“乌泱泱支援过来！有道理，军长令我第三营先收些利息，进城之前，就先把这利息先收了。”
确认好作战方案后。
卢平安便下令炮兵连，在涢水河南岸山包之上布炮。
炮口俯视着涢水河北岸官军，特别是那些虎尊炮的位置。
还有一个连的战士已登上58艘小渔船，大有一股抢滩登陆的架势。
张凤翼中军大堂内，也就是原万店乡乡所会议室。
一个官军斥候单膝跪拜道：“禀大司马，涢水河南岸西乡山匪有千余众，另外红衣大炮27门，没良心炮四十余门。”
张凤翼招了招手，示意那个斥候退下。
随后向诸将说道：“我大军欲攻下随州，涢水河南岸的匪兵始终是个隐患，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杨国柱建言道：“涢水河南岸山高林密，而我军此次随有三万大军，全是各边镇精锐，用精锐骑兵去攻山剿匪，不划算，末将建议先不管涢水河南岸西乡山匪，待攻城云梯打造完成后，直接攻打随州城。”
“应山县缴获的几门没良心炮还未抵达京师，圣下听闻后便龙颜大悦，下令我军再缴获一些西乡山匪红衣大炮，送往京师工部，眼下涢水河对岸的西乡山匪，匪兵不过千余众，良机难得啊！”
没良心炮！
杨国柱心里不自觉发怵。
应山县攻城一战，杨国柱不清楚没良心炮威力。
开战前，只当是当普通的开花弹。
五千大军猛攻城高不足一丈，守城匪兵不过二百的应山县。
可战死在九门没良心炮手中的精锐，足足有三百多人。
更关键的是没良心炮轰炸后带来的恐慌，险些吓得已登上城墙官兵溃逃。
现在面对千余匪兵，四十多门没良心炮。
还有那传说中能打五里的轻型红衣大炮。
即使能剿灭这一股西乡山匪，也必然是惨胜。
还是以数倍官军精锐，换下这千余匪兵的惨胜。
杨国柱微微张开的嘴唇，还是低头合上未开言。
张凤翼叹息道：“莫非诸位都被西乡山匪的没良心炮吓破了胆？”
王朴起身怼道：“次战杀入湖广，乃是我五镇边军全部精锐骑兵，大司马应知培养一个骑兵精锐，需要多久时间，得堆多少银子，大司马现在让五镇精锐骑兵，当杂兵炮灰使唤，敢问仗哪有这种打法。”
张凤翼摸了摸胡须，淡定说道：“渡河到山林里追击西乡山匪，骑兵当步兵用，本官还未昏聩到如此地步。”
“敢问大司马高见。”
“若是西乡山匪渡河，要与我朝廷大军在涢水河北岸对战了？”
“西乡山匪敢在开阔地带与骑兵对战，匪兵将领有这么蠢吗？”
“涢水河码头守军来报，涢水河南岸的西乡山匪正在架红衣大炮，数十艘小渔船正在往涢水河南岸集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抢渡涢水河。”
瞬间！
张凤翼的中军大堂内，众将窃窃私语起来。
开阔地带，西乡山匪没良心炮威力再大，燧发枪射程再远。
不到两息，骑兵就能冲进匪兵阵型。
也就是说匪兵都来不及换弹换炮。
再说了！
骑兵围杀步兵，都是绕行骚扰为主。
先消磨步兵体力，等步兵松懈，或移动行军时再行冲锋。
杨国柱抢先一步说道：“大司马！应山县城一战，我大同边军精锐伤亡近千，还请大司马给末将一个报仇的机会。”
王朴也起身笑道：“杨总兵言过了吧！应山县县城一战，五镇边军各出兵一千，莫非杨总兵哪些人头军功，都是自己滚到大同边军大营中。”
“诸位可是看得清楚，应山县匪兵的没良心炮，多落在应山县城南，而我大同边军主攻应山县城南，伤亡自然更大。”
“只是最后一轮落在城南而已，难道我们就没挨炮轰？”
…
见台下诸将争论得差不多了。
张凤翼也掌握时机开口道：“好了！诸位不要再争了，诸位速速回营点齐三千精锐，到随州城北门外集合，等待本官军令，再围剿这股西乡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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