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云歌，眼中带着一丝欣赏：
“要我说，你就挺合适。这百年来，你能将这么多人凝聚在一起，形成如此声势，足见你的人格魅力。而且你自身修为也精进神速，已达玄仙。”
“啧啧，百年时光，便已成长到需要我仰望的地步了。”
最后一句调侃，让云歌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明艳。
她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低声道：
“苏前辈说笑了，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诶，话不能这么说。”
一旁的御天枢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理性：
“苏前辈志在大道，而云将军才干卓着，众望所归，是处理具体事务、领导大家建设新秩序的最佳人选。”
他目光在苏墨和云歌之间转了转，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不如这样如何？苏前辈作为我们共同理念的引路人与精神领袖。而云将军，则作为执行首领，负责日常一切军政要务的执行与管理。二者相辅相成，既不耽误苏前辈追寻大道，也能确保我们的事业顺利推进。”
这个提议一出，宴会上先是一静，随即众人低声议论起来。
李星河微微颔首，显然觉得这样不错，既给了苏墨足够的尊重和自由，也明确了云歌的实际领导地位。
阴骨与蛮石对视一眼，也都缓缓点头。
很快，赞同的声音多了起来。
“御宗主此言有理！”
“苏前辈为精神领袖，云将军为执行首领，甚好！”
“我等赞同！”
云歌看向苏墨，眼中带着询问。
苏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略作沉吟。
“也罢。”他最终点了点头，看向云歌，笑道，“那就依御宗主所言。”
见苏墨答应，云歌眼中瞬间迸发出喜悦的光彩，连忙郑重行礼：
“多谢苏前辈！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众人也纷纷举杯，向着苏墨和云歌致意，宴会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
“突破金仙有两条路子，一条便是通过信仰和气运，铸就不朽之意。”覆天命缓缓说道，“像皇极仙朝和西方佛国的那些秃驴走的便是这条路子。”
“不过嘛，这些信仰和气运会影响这些人的神智，若是没有人信仰的话，实力还会大减。”
看了一眼平静的苏墨后，覆天命继续开口：
“另一条便是炼化一个小界，将此界变成自己的不朽依托之物。”
“好处是此界生灵可以随着本体的实力成长，并且可以将此界作为一个可成长的法宝使用。”
“坏处嘛，便是此界生灵灭绝，本体的实力便会锐减，而且有可能会有此界飞升后的生灵抢夺此界。”
苏墨抬眼，看向覆天命。
“你炼化的那一界就是你从其他飞升生灵手中抢来的？”
“不错！”
闻言，苏墨微微颔首，思索了一会后，转向一旁的御天枢。
“御宗主，”苏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确认，“若我选择炼化苍虚界，以此为基冲击金仙……此过程，是否会对你苦心建造的升天梯系统，造成干扰或损害？”
这是他必须考虑的问题。
御天枢闻言，立刻从思索中回过神，他抬手在身前虚点，几面淡蓝色的全息数据屏瞬间弹出，上面流淌着复杂的公式与结构图。
御天枢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很有把握地说：
“苏前辈放心，不会的。您炼化的是世界本源核心，升天梯是表层的技术架构，只要过程平稳，不仅没影响，说不定苍虚界升级了，还会对苍虚界生灵产生莫大的好处。”
“那就好。”苏墨放下心。
毕竟是老家，他也不希望出问题。
“既然如此，我就开始了。”
说完，苏墨心念一动，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苍虚界。
苏墨出现在新万象城的上空。
他俯瞰下方，百年过去，这里变化巨大。
空中轨道交错，悬浮车穿梭，晶塔林立，充满了科技与修仙结合的新奇景象。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闭上眼，静静感受。
苏墨立于高空，心神沉浸。
他对苍虚界的炼化，已悄然进行了不短的时间。
此刻，整个苍虚界大约八成的本源核心，已经与他自身的大道印记产生了深度的共鸣与初步融合。
他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一部分的感官，能清晰感知到界内万物生灭、能量流转、乃至文明脉搏的每一次律动。
“还差最后两成……”
苏墨心中明镜。
他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望向虚空中的某处，他轻轻抬手，五指虚握，如同在召唤。
嗡——
空间泛起微澜。
一团金色的光团，自虚空深处被牵引而出，静静悬浮在苏墨面前。这
便是苍虚界最后、也是最核心的两成本源。
没有过多犹豫，苏墨直接在虚空中盘膝坐下。
周身混沌光晕大盛，化作无数细密的道纹丝线，温柔而坚定地缠绕向那两团本源光球，开始了最后的炼化。
起初的过程异常顺利，如同水到渠成。
那两成本源光球在苏墨道纹的牵引下，缓缓旋转，光泽流转，与之前炼化的八成本源逐渐产生呼应，融合的迹象清晰可见。
百分之八十五……百分之九十……
炼化进度稳步推进。
然而，就在即将突破最后百分之十，完成全部炼化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最后的一成本源光球，原本温顺流转的光泽骤然变得凝滞、晦暗！
一股极其古老、极其庞大、带着浓浓抗拒与排斥意味的意志，猛地从那光球深处爆发出来！
“嗯？！”苏墨眉头一皱。
炼化进程，瞬间停滞。
“怎么回事？！”苏墨心中警铃大作。
这绝非寻常！
一方自然孕育或正常演化的小世界本源，绝不可能蕴含如此清晰、如此强悍的抗拒意志！
就在这时，最后的一成苍虚界本源，形态猛然发生了变化！
在苏墨面前，化作了一道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出是人形的虚影！
虚影周身流淌着古老而晦涩的道韵，散发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沉淀的沧桑。
一道苍老、干涩，仿佛从万古岁月尽头传来的轻笑，直接在苏墨的心神中响起：
“呵呵呵……又是一个快要触及金仙门槛的小家伙？”
苏墨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微缩，周身混沌光晕急速流转，化为凝实的防护，警惕地盯着眼前这道突然出现的诡异人形虚影。
“你是什么东西？！”苏墨沉声喝问。
那人形虚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模糊的面部轮廓仿佛抬起与苏墨对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时光尘埃：
“我大概是这苍虚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的主人吧。”
唯一一个真正的主人？！
苏墨心神剧震！瞬间明白过来！
这苍虚界，并非无主的自然世界！
它早已在不知多么久远的年代之前，就已经被彻底炼化过了！
眼前这道虚影，就是那位最初的炼化者，或者说，是那位存在留下的一缕印记！
他试图炼化的，竟然是一个有主之物？！
他刚才还想过，为什么苍虚界还没人呢？
原来是已经被炼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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