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回：时空错步 · 面见天尊
静室之内，李之源缓缓收功，眸中那因领悟无上时空战技而残留的法则辉光渐渐隐去。突破至悟道境巅峰的修为已然稳固，三道来自永恒塔的时空符文如同星辰般烙印在识海深处，虽未完全炼化，却也初步建立了联系。
然而，那股因触及时空本源而产生的微妙“偏差感”，却如同心湖中投入的一颗石子，涟漪久久不散。他迫切地想要更熟练地掌控这份新得的力量，尤其是那初窥门径的【时空步】。唯有真正驾驭时空，或许才能窥破那困扰他的时空迷雾，找到归乡的路径。
“【时空步】虽只是短距离跨越，但其中涉及的空间折叠玄奥，精深无比。需得勤加演练，方能如臂使指。”李之源心中思忖。静室范围狭小，难以尽兴施展，他需要一个更开阔且隐秘的场地。
心念一动，他身形已自静室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万象阁总部后院那片被重重阵法笼罩的私人演武场中。此地以玄金石铺就，坚固无比，足以承受道玄境以下的全力轰击，四周更有他亲手布置的隔绝禁制，不必担心气息外泄。
他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心神彻底沉入对【时空步】的感悟之中。体内《三生归一诀》自然运转，统御着归元气与星辰之力，按照【时空步】那玄之又玄的轨迹缓缓流淌。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尝试着在身前勾勒出空间折叠的“节点”。
第一次尝试，身形仅仅模糊了刹那，便重新凝实，移动了不足三尺，且法力消耗颇大，远不如在静室内那次的顺畅。
第二次，他调整了神念与法力的配合，身影骤然消失，出现在五丈开外，但落地时一个踉跄，周身空间泛起细微的涟漪，显得极不稳定。
第三次，第四次……
他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片属于空间的陌生领域。每一次跨越，都伴随着对空间结构更深入一分的理解，以及对自身力量更精微的掌控。
渐渐地，他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身影在场中忽左忽右，倏忽在前，瞻之在后，每一次闪现都更加突兀，更加难以捕捉轨迹。银色的空间波动如同水纹般在他周身荡漾，却又被严格控制在小范围内。
“还不够……”李之源沉浸在修炼的快感中，下意识地追求着更远、更精准、更稳定的跨越。他将更多的神念投入，试图锁定更远处的一个空间坐标，体内法力也随之加速奔涌。
就在他完成一次约十丈距离的跨越，身形将凝未凝之际，异变陡生！
或许是因连续演练导致心神略有松懈，或许是那锁定的“坐标”本身受到了某种更高层次力量的干扰（比如，他此刻身处三圣山，无处不在的圣人气场），又或许是他初悟时空，对力量的把控远未达到圆融如意的境地——他脚下那原本稳定的空间折叠节点，猛地一阵剧烈扭曲、塌陷！
仿佛一脚踏入了并非实地的漩涡，一股远超他掌控能力的空间撕扯之力骤然传来！
“不好！”李之源脸色剧变，想要强行稳住身形，但那股力量沛然莫御，瞬间扰乱了他体内的法力运转，《三生归一诀》的平衡被打破，周身银光暴涨，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
天旋地转！
不再是那种可控的短距离穿梭，而是一种彻底的、失控的、被空间乱流裹挟的抛飞感！四周不再是演武场的景象，而是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色彩线条，仿佛坠入了一条光怪陆离的隧道，时间和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
仅仅是一刹那，又仿佛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噗通！”
一声不算沉重的落地声响起。周身那恐怖的撕扯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浩瀚。
李之源有些狼狈地稳住身形，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定睛看向四周。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这里，绝非他的万象阁演武场！
这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奇异空间。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一片无垠的、平静如镜的混沌气流，倒映着上方并非天空的“天空”——那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穷无尽的、缓缓流转的、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大道符文！它们如同活物般生灭、交织、演绎着宇宙的诞生与寂灭，法则的编织与崩解。仅仅是望上一眼，便觉自身渺小如尘埃，神魂都似要被那无尽的道韵同化。
空气（如果这里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古老、苍茫、至高无上。在此地，他感觉自己苦修而来的悟道境巅峰修为，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微不足道。
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片由最纯粹的混沌之气自然凝聚成的蒲团之上，一道身着寻常青色道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仿佛亘古以来便坐在那里，与整个空间融为一体。
那道身影，李之源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感到无比的陌生与敬畏。
正是他的师尊——道玄天尊！
他……他竟然一个失控的【时空步】，直接闯入了师尊的道场？！
冷汗，瞬间浸湿了李之源的后背。他比谁都清楚，似师尊这等圣人大能，其道场是何等禁忌的存在！莫说他一个悟道境弟子，便是寻常道玄境、阴阳境的长老，若无传召，也绝不敢擅闯半步！这简直是滔天大罪！
就在李之源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准备立刻跪地请罪之时，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却缓缓地……转了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震怒，没有浩瀚如海的威压。道玄天尊的面容依旧模糊在混沌气流之中，看不真切，但李之源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师尊的目光，正平静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似乎带着一丝……了然，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
“时空之力，乃宇宙基石，亦是禁忌之力。”道玄天尊的声音平和地响起，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不带丝毫烟火气，却清晰地传入李之源的心底，“初涉此道，便敢如此肆意演练，你这小家伙，胆子倒是不小。”
李之源闻言，心中更是凛然，连忙深深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弟子……弟子鲁莽！演练神通不慎，惊扰师尊清修，罪该万死！请师尊责罚！”
他头也不敢抬，心脏砰砰直跳。等待着他的，不知会是怎样的惩处。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未到来。道玄天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模糊的面容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打量着他。
“悟道境巅峰，根基尚可。体内气机繁杂，却能统合如一，看来那《三生归一诀》，你已初窥门径。”天尊的语气依旧平淡，却一语道破了李之源此刻的修为状态与核心功法，“永恒塔的印记……看来你又得了些新的机缘。时空步？倒是有些意思，可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莽撞如牛。”
每一句话，都如同明镜，将李之源里里外外照得通透，让他没有丝毫秘密可言。尤其是最后那句“莽撞如牛”，更是让他面皮发烫，无地自容。
“弟子愚钝，请师尊指点。”李之源硬着头皮说道。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多余的，唯有虚心求教。
道玄天尊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刹那间，李之源感觉周身时空仿佛彻底凝固！不是【刹那永恒】那种他创造的局部时间奇点，而是整个道场的时空，都在师尊这一指之下，变得无比“沉重”和“粘稠”。他连转动一下眼珠都变得困难无比，思维都似乎要停滞。
但下一刻，这种凝固感又骤然消失，时空恢复流动。紧接着，他又感觉自身所处的这片空间，开始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拉伸”和“折叠”，眼前的景物扭曲变幻，仿佛要被放逐到无尽遥远之地，那感觉，比他失控时经历的强烈了何止万倍！就在他心生大恐怖之际，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时空，非是蛮力可驾驭。”道玄天尊收回手指，声音平淡如水，“需以心映照，以神契合。你所悟步伐，意在‘跨越’，却失了‘融入’。强行为之，犹如逆水行舟，岂能不失控？”
李之源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师尊虽未传授具体法门，但这轻描淡写的演示与点拨，却如同在他眼前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之前演练【时空步】，确实是凭借着对符文的理解和自身力量强行“撕开”空间，却从未想过“融入”空间，与时空脉络共鸣！
“融入……契合……”他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之前演练中的许多滞涩、消耗过巨之处，此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看着弟子若有所悟的样子，道玄天尊那模糊的面容后，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此地，乃吾之道场，时空法则与外界略有不同。”天尊话锋一转，说出的内容却让李之源心头再次狂震，“你在此地停留，外界光阴流逝，或快，或慢，皆在吾一念之间。”
李之源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师尊此言，无疑是证实了他之前那模糊的“时空偏差”感应！而且，师尊竟能主动操控道场内外的时间流速？！那么师父是不是可以穿越过去未来？
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道玄天尊却并未深究，只是淡淡道：“万古时空，不过长河一瞬。过去未来，又有何分别？守住当下，明心见性，方是正道。”
这话语如同暮鼓晨钟，敲打在李之源的心头，让他因时空偏差而产生的焦虑，莫名地平复了许多。
“今日你误入此地，也算机缘。”天尊继续说道，“便罚你……在此静坐三日，好生体悟方才时空变幻之妙。三日之后，自会送你回去。”
罚静坐体悟？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天大的赏赐！能在这等圣人道场，亲身感受被操控的时空法则，这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缘！
“弟子……谢师尊恩典！”李之源压下心中的激动，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道玄天尊不再多言，身影缓缓转回，重新化作那仿佛亘古不变的背影，与整个道场融为一体。
李之源不敢怠慢，立刻在那混沌气流凝聚的“地面”上，寻了一处距离师尊稍远的位置，盘膝坐下。他收敛所有杂念，心神彻底沉入对刚才那时空凝固、拉伸、折叠的感悟之中，结合师尊“融入与契合”的点拨，重新推演【时空步】，体悟那三道时空符文的更深层奥义。
这一次意外的“时空错步”，虽惊险万分，却让他因祸得福，得以面见天尊，并获得了一番足以影响他未来道途的珍贵指点。万象阁的喧嚣与扩张，似乎在这一刻都远去了，唯有这片混沌道场中，关于时空的奥秘，在他心间缓缓流淌。
符印为用 · 万象统御
道玄天尊的道场之内，时空仿佛凝滞，唯有大道符文在天穹生灭流转，洒下无尽道韵。李之源盘坐于混沌气流之上，心神却如同沸腾的海洋。
先前师尊那轻描淡写的时空操控与“融入契合”的点拨，如同在他封闭的认知上凿开了一个洞口，让他窥见了力量运用的另一重天地。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层次的困扰。
他的识海之中，此刻堪称“群星璀璨”：
来自永恒塔的【刹那永恒】、【永恒放逐】、【万物生灭】三枚时空符文，如同三颗冰冷的银色星辰，散发着凌驾纪元的寂寥气息。
来自轮回盘的【轮回往生】、【因果劫剑】符文，则如同纠缠的黑白漩涡，弥漫着操纵命运、干涉生死的诡秘与沉重。
来自混沌源种的【三祖拳】、【虚空踏】、【武神躯】符文，则如熊熊燃烧的金色烈日，充满了力破万法、撼动乾坤的蛮荒与霸道。
还有那枚最早感悟自神碑，代表着极致破灭与锋锐的【破界指】符文，如同一根无形的尖刺，散发着洞穿一切的寒意。
这些符文，任何一枚流传出去，都足以在天界掀起腥风血雨，引来无数大能争夺。它们代表着不同纪元、不同至高世界的核心传承，其内涵浩瀚如烟海，深奥如星穹。若想凭自身悟性，将它们一一彻底理解、融会贯通，恐怕耗费百万年岁月，也未必能竟全功。
李之源之前便是陷入了这个误区。他试图去“理解”每一枚符文背后代表的完整大道，结果便是贪多嚼不烂，每一种传承都只触及皮毛，甚至像【时空步】那样，因理解偏差而险些酿成大祸。
“你的问题，在于求全。” 道玄天尊那平和的声音再次于心间响起，虽未回头，却仿佛对李之源内心的挣扎了如指掌，“大道无穷，而生命有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李之源身躯一震，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清醒。是啊，他太贪心了，妄图一口吃成胖子，将所有这些无上传承尽数消化。
“汝身负万象道韵，乃天地异数。此身之妙，不在深研一道，而在包罗、模拟、统御万道。”天尊的声音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这些传承烙印，与其视作需要解读的经文，不若将其看作……一件件威力绝伦，却无需知晓其全部铸造过程的‘道兵’。”
“道兵？”李之源喃喃重复，眼中迷茫渐去，亮起明悟的光芒。
“不错。先与之建立联系，知其‘用’法，而非究其‘根’源。以你万象道韵身为桥梁，模拟其力，催发其威。在‘用’的过程中，道韵自会与之交融，逐渐完善自身，同时，你对这些符文的感悟，亦会水到渠成地加深。此乃以用代悟，以万象御万法。”
醍醐灌顶！
李之源彻底明白了！师尊这是在指点他一条“取巧”的捷径！他不需要立刻成为时空之主、轮回掌控者、力量至尊，他只需要先学会如何“使用”这些力量！就像凡人使用火器，无需懂得火药的全部化学原理，只要知道如何扣动扳机，便能发挥其杀伤力！
而他的万象道韵身，就是最好的“扳机”和“能量转换器”！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心神沉入识海，不再试图去解析那些符文内部复杂的结构与浩瀚的信息，而是如同伸出无形的触手，带着包容、模拟的意念，缓缓贴近其中一枚相对熟悉的符文——【破界指】。
当他的万象道韵气息与那枚代表极致锋锐的符文接触的刹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枚原本冰冷独立的符文，微微一颤，竟主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破灭道韵，与他的道韵身产生了共鸣！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能调动起一丝这符文的力量，虽然远不及完全领悟后的威力，但确确实实可以引动！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归元气，以万象道韵为核心，包裹着那丝自【破界指】符文引动的破灭道韵，依照着一种冥冥中的本能感应，并指如剑，向前轻轻一划。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他指尖前方的混沌气流，竟被无声无息地切开了一道长约尺许、细如发丝的空间裂缝！虽然裂缝转瞬即逝，但那股纯粹至极的破灭之意，却让李之源心头狂跳！
成功了！他没有去理解【破界指】如何凝聚力量、如何锁定节点、如何爆发，他只是以万象道韵为引，向那符文“借”来了一丝力量，然后凭借本能用了出去！
虽然威力可能不及真正【破界指】的百分之一，消耗也颇大，但这意味着一条全新的、可行的道路被打通了！
他信心大增，如法炮制，开始尝试与其他符文建立这种“应用”层面的联系。
他引动【武神躯】符文，周身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古铜色光泽，肉身强度与力量在瞬间提升了一小截，虽然远未达到真正的“武神”之境，但已远超平常。
他模拟【虚空踏】符文，一步迈出，身形闪烁，距离和稳定性竟比之前单纯靠自己领悟时提升了不少，消耗也有所降低，因为他此刻是直接“借用”了符文本身对空间的某种固有影响。
他甚至胆大包天地，尝试同时引动【刹那永恒】与【三祖拳】符文。刹那间，他周围三尺的时间流速骤然减缓，而他右拳之上则凝聚起一股蛮横霸道的古武拳意！在缓慢的时间流速中，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拳头上力量凝聚、流转的每一个细节，对【三祖拳】的发力方式竟有了更直观的感受！虽然同时引动两枚高阶符文让他神魂剧痛，几乎瞬间脱力，但这种体验无疑是宝贵的。
当然，像【永恒放逐】、【万物生灭】、【轮回往生】、【因果劫剑】这等涉及至高法则、因果极重的符文，他不敢轻易尝试引动其力，仅仅是建立初步的联系，感受其气息，便觉得心神摇曳，难以承受。但他知道，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随着自身万象道韵身的不断完善和修为的提升，迟早能初步驾驭它们。
道玄天尊虽未回头，但李之源身上那不断变幻、时而锋锐、时而厚重、时而引得时空微澜的气息，尽数落在他的感知中。那模糊的面容之后，一丝真正的赞赏悄然掠过。
“孺子可教。”
三日时间，在这时空异常的道场中转眼即逝。
当李之源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时空变换之感，回过神来时，已然重新站在了万象阁后院的演武场中。周围是他熟悉的禁制，仿佛之前闯入天尊道场的经历只是一场幻梦。
但他知道，那绝非梦幻。他的识海中，那些原本冰冷疏离的符文，此刻仿佛都“活”了过来，与他建立了初步的、却切实存在的联系。他的万象道韵身，在模拟、引动这些符文力量的过程中，仿佛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变得更加灵动、包容，对天地万道的感知也愈发敏锐。
他抬起手，心念微动，一丝源自【破界指】符文的破灭道韵萦绕指尖，虽未发出，却已让周围的空气发出细微的哀鸣。
“以符印为用，以万象统御……”李之源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光芒。
前方的道途，似乎因师尊的这一番指点，而变得豁然开朗。他不再急于求成地去啃那些难以理解的浩瀚传承，而是找到了一个更适合自己的、能快速将自身潜力转化为实际战力的方法。
万象商行的扩张，搜集古秘的暗线，以及自身修为的提升，都将沿着这条“以用代悟，万象御法”的新路，加速前进。而他也隐隐感觉到，随着与这些符文联系的加深，那困扰他的时空偏差之谜，或许也能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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