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就在昆仑镜彻底现形、镜面光芒大放,仿佛要照彻万古时空的刹那——
镜面之中,映照出的并非昆仑山景,也非过去未来幻影.
而是一座巍峨、沧桑、通体由某种非金非玉的暗银色材质铸就、表面刻满了星辰轨迹与古老祭祀图文的——巨大石碑虚影!
石碑的样式,与嬴政在东海龙宫遗迹中发现的星碑、白起韩信在戊土之域发现的戮阵幽冥碑,同出一源!
却更加古老,更加宏大,散发出的道韵也更加玄奥莫测——
那是统御、是调和、是包罗万象的“中央”与“时空”之意!
石碑顶端,三个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古老云篆大字,透过镜面,清晰映入所有能感知到此幕的强大存在眼中:
【镇界碑】
【司掌:时、空、枢】
【镇守:万法归源,诸界通衢】
第三座星碑!
而且是与上古神器昆仑镜一同现世,似乎彼此关联、甚至可能互为表里的星碑!
昆仑镜的光芒,如同桥梁,一端连接着现世的山谷,另一端,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迷雾。
隐隐指向那星碑虚影所在的、某个不可知不可测的维度或时代。
与此同时,一段宏大、缥缈、仿佛由无数时代回音叠加而成的信息流。
自昆仑镜与星碑虚影中散逸而出,并非针对某人,而是如同宣告,回荡在神州与大荒的法则层面:
“三碑已现……周天之数渐补全……”
“归墟路近……起源门显……”
“持镜者……可为引路人……”
“亦可是……送葬者……”
“慎之……慎之……”
信息模糊断续,却让所有听闻者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归墟路近?起源门显?持镜者为引路人或送葬者?
这似乎与之前青帝残念、星碑信息中的警告一脉相承,却又指向了更加具体、也更加危险的下一步!
“昆仑镜……竟与星碑有关?”
神州某处隐秘洞府,鬼谷子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凝重,
“持镜者……会是何人?谁有资格执掌这穿梭时空的神器,成为引路人?”
大荒离火之域,嬴政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律法金光与青木生机交织,已然稳固了破命境中期的修为。
他看向神州,仿佛能穿透世界壁垒。
看到那昆仑之巅的钟影、极北之地的塔形,以及昆仑山脚下,那面映照出第三座星碑的古镜。
“东皇钟,昊天塔,昆仑镜……”
嬴政低声自语,
“加上已现世的轩辕剑、炼妖壶、崆峒印、补天石……”
“上古十大神器,竟在此时接连显化异动……是巧合,还是……”
他想起星碑信息中的周天星斗大阵,想起归墟之路,想起钥匙与门。
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惊的猜想,逐渐成形。
“莫非……集齐星碑,启动周天大阵,与集齐十大神器……最终指向的是同一件事?
或者……是开启那所谓最终之门的不同钥匙?”
“而那昆仑镜的持镜者……又会是谁?”
嬴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下方神山地窟的方向。
那里,气息微弱却已然稳定、正被刘彻派人严密保护救治的殷商少年——子受。
这个身负玄鸟血脉、点燃商祀余烬、引来中央天帝杀机、最终却引动阴阳二气雏形的少年……
他,会是那个持镜者吗?
还是说……
嬴政又想起了东海龙宫遗迹中的星碑,想起了监天司的传承九秘。
就在这时——
嗡!
他怀中的御星令,忽然自发地微微发热,传来一阵清晰的、指向神州的牵引感!
那是……对昆仑镜,或者对那第三座星碑的感应?
几乎同时。
神山地窟深处,昏迷中的子受,眉心那黯淡下去的玄鸟血脉印记,也再次浮现。
微微闪烁,仿佛与遥远的昆仑镜光华,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而昆仑山脚下,那悬浮的昆仑镜,镜面中映照的星碑虚影旁。
悄然浮现出一行新的、更加细小的云篆铭文,仿佛在补充之前的宣告:
“阴阳汇聚……时空可渡……”
“旧血新魂……镜鉴真途……”
“然劫数已定……清道将至……”
“唯破命之上……可入棋局……”
清道将至!
这四个字,让所有破译或感知到这道信息的存在,心中皆是一凛!
是天庭的“清道夫”?还是其他未知的劫难?
“破命之上,可入棋局……”
嬴政咀嚼着这句话,眼中厉芒一闪。
破命之上,乃是第七境“天命境”。
自身意志即是天意,可编织命运长河,制定世界规则,言即法,行即则。
执掌天命裁诀,可为一个王朝、一个种族乃至一方世界订立“天命”,决定其兴衰存亡。
那是他们当前奋斗的终极目标,也是对抗天庭、揭开一切谜底的底线力量。
如今,五行归位,五帝突破,整合大荒,看似形势大好。
但昆仑钟鸣,神器现世,星碑补全,却预示着更宏大、更残酷、涉及万古布局的“棋局”,正在缓缓展开。
而他们,还未获得了入局的……最低资格。
“传令。”
嬴政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响彻在离火战场,也通过特殊渠道,传向青木、戊土、玄水、庚金,传向神州:
“五域既平,当立秩序,休养生息,巩固根基。”
“全力探查昆仑镜及相关一切信息,寻访可能之持镜者。”
“鬼谷、学宫、各大王朝、诸子百家、世家传承等等,尽尔所能,推演清道之劫与棋局之秘。”
“诸将士,有功者赏,有伤者治。然刀兵不可久懈,强敌仍在暗处。”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轩辕剑,剑指神州,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开辟新天的决绝:
“真正的战争……”
“才刚刚开始。”
昆仑之巅,东皇钟的余韵渐渐消散。
极北之地,昊天塔的虚影缓缓隐去。
山脚下,昆仑镜依旧悬浮,镜中星碑虚影沉浮,清冷的光芒照耀山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神州与大荒,因这接连异变,刚刚因胜利而沸腾的人心,渐渐沉淀下来,化为更加凝重的期待与不安。
而在那无人可及的、超越了时空维度的冥冥高处。
几道远比中央天帝更加恢弘、更加淡漠、仿佛由无尽星辰与规则构成的意志,缓缓“苏醒”,将“目光”投向了下方,投向了那五行归位的大荒,投向了昆仑山脚的古镜,也投向了镜中映出的星碑。
其中一道意志,发出了无声的波动:
“棋子……已然就位。”
“棋盘……亦将展开。”
“执棋者……终将现身。”
“这一纪的收割……”
“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乐趣。”
......
离火神山地窟入口,临时搭建的防护法阵内。
子受躺在以离火暖玉与乙木精粹布置的玉台上,面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但眉宇间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悲悯与坚韧,却比昏迷前更加清晰。
刘彻与朱元璋亲自出手,以自身破命中期、融合了灵珠本源的帝皇之气,配合鬼谷一脉提供的安魂秘药,为其稳固几乎崩溃的心脉与残魂。
“这小娃娃,命真够硬的。”
朱元璋收回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魂魄都裂成那样了,硬是凭着一股倔劲儿,和那什么商祀余烬的古老力量吊着,没散。”
“玄鸟血脉,人皇后裔,岂是易与之辈。”
刘彻目光落在子受眉心,那黯淡却依旧顽固闪烁的玄鸟印记上,眼神锐利,
“他点燃的那把火,不仅逼退了天庭算计,更引动了阴阳二气雏形……此子身上,因果极大。”
两人正说话间,并未注意到,那悬浮于玉台上方、因之前四象归元崩溃、五行归位而残留下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阴阳二气。
正如同受到无形吸引般,缓缓地、悄无声息地,朝着子受的身体飘落。
这阴阳二气,本是天地间最高等的法则显化之一,无形无质,寻常修士别说吸纳,连感知都难。
但子受不同。
他身负最正统的古老皇血,又以魂血为引,点燃了承载着殷商最后气运与抗争意志的“祀骨余烬”。
其生命本质在那一刻,已短暂地触及到了,某种近乎“法则化身”的层次。
此刻,他虽昏迷,但身体与灵魂深处,依旧残留着那种“痕迹”。
就在那一缕微不可察的阴阳二气,触及子受皮肤的刹那——
异变陡生!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甚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子受的身体,连同他身下的暖玉台,以及周围三尺内的空间。
就像是被最高明的橡皮擦轻轻抹去一般,瞬间变得——半透明,随即彻底虚化!
并非隐身,而是存在本身,从“有”向着“无”的状态,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滑落!
“什么?!”
朱元璋猛地瞪大双眼,几乎是本能地,蕴含着戊土山河之力的巨掌就抓了过去!
然而,手掌划过,却只触及一片冰冷的、仿佛连空间都被抽离的虚无!
刘彻反应更快,赤帝印光芒一闪,一道凝练的庚金锐意化作无形牢笼,罩向那片虚化区域。
但同样无效!
那虚化的过程,似乎超脱了当前空间的一切束缚与法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更高维度的“消失”权限!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在刘彻与朱元璋,以及周围守卫将士震惊的目光中,子受连同他周遭三尺的一切,彻底……不见了!
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空间裂缝,没有能量残余,甚至没有因果线断裂的波动。
就像他从未在那里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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