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月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谷口,苏慕言便弯腰拾起一枚断裂的魔刀。刀刃上残留的魔气尚未消散,与旁边聚妖阵残骸逸散的妖气缠在一起,在晴暖的阳光下凝成淡紫色雾丝。“这些驳杂灵力,若是寻常修士碰了必遭反噬。”他指尖凝出一缕混沌灵力,轻轻一吸,淡紫雾丝便被尽数卷入指尖,“还好我这混沌灵根,最擅兼容调和。”
战场清理过半,苏慕言忽然察觉到脚下传来微弱的震动。他跺了跺脚,泥泞的地面竟裂开一道细缝,淡金色的灵气从缝中溢出,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这是……灵脉?”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向谷中央——那里的裂痕已宽至丈许,灵气蒸腾如雾,与他体内的混沌灵力隐隐共鸣。
“之前激战把隐藏的灵脉震开了。”苏慕言盘膝坐下,将斩妖剑横在膝间,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元婴中期壁垒本就松动,有这灵脉助力,说不定能一举突破。”他运转青云宗《浩然诀》,引导灵气入体,起初混杂着战场残留的魔气、妖气,让丹田微微刺痛。
“慌什么。”苏慕言拍了拍斩妖剑,“老伙计,该你出力了。”剑身上的符文微微发烫,一股精纯的正气涌入丹田,将驳杂灵力尽数包裹。“混沌归一,灵脉为引。”他低喝一声,混沌灵根全力运转,魔气被炼化为元婴的养料,妖气激发剑中潜能,正道灵气则稳固着道基,三者在丹田内交融成金色洪流。
谷口的隐蔽岩石后,林梓峰正咬着布条包扎肩头伤口,月华剑留下的伤口仍在渗血。他望着谷中央蒸腾的金光,恨得牙痒痒:“苏慕言这狗贼,运气竟这么好!断魂谷灵脉是万妖盟的秘宝,他怎么偏偏就找到了!”
苏语柔揉着被墨影鞭勒红的手腕,眼神阴鸷如毒蝎:“运气好也没用。他刚经历死战,灵力损耗至少三成,灵脉灵气虽纯,却也凶险。”她指向苏慕言的方向,“你看他盘膝的姿势,气息忽强忽弱,明显是在硬撑。我们再等等,只要他突破失败灵力溃散,就是我们的机会。”
旁边一名丹卫瑟缩着开口:“林统领,苏公子连灵汐月和墨倾雪都能联手,我们……我们打得过吗?”话音刚落,便被林梓峰一脚踹在泥里:“废物!他突破失败就是待宰的羔羊,到时候取他首级,玄尘子宗主定会赏我们上品灵器!”丹卫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再反驳,只能握紧手中的魔刀。
谷中央,苏慕言的气息已稳定下来。丹田内的金色洪流越来越汹涌,像奔腾的江河冲击着元婴中期的壁垒。“还差一点!”他猛地睁开眼,将之前收拢的所有战场灵力尽数灌入丹田,“给我破!”
“砰——”丹田内传来一声巨响,元婴中期的壁垒应声破碎。灵力暴涨三倍有余,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苏慕言的身形在金光中微微拔高,周身的气流形成肉眼可见的旋涡。膝间的斩妖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剑身上沉寂千年的符文全亮起来,红光如烈焰般席卷整个峡谷。
“怎……怎么可能!”岩石后的苏语柔失声尖叫,她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碾压性的气息,“元婴后期!他居然真的突破了!”
斩妖剑的红光扫过谷口,一名丹卫来不及躲闪,护体灵力像纸糊般破碎,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石上昏死过去。林梓峰心头一寒,伸手拽住苏语柔:“这剑能斩元婴后期!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走?往哪走?”苏语柔挣扎着,“玄元宗还在万狐城外围,我们去求援!”她转头对剩下的丹卫嘶吼,“不想死的就跟我走!林浩宇的噬灵小队很快就到!”
“求援也得有命到!”林梓峰拖着她往谷外跑,“苏慕言现在没空追我们,再磨蹭就真成剑下亡魂了!”丹卫们吓得魂飞魄散,跟在两人身后狼狈逃窜,连昏死的同伴都顾不上带走。
苏慕言自然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却并未起身追击。他正忙着稳固修为,斩妖剑的红光在达到极致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体内,剑身上的符文虽恢复沉寂,却多了一层灵动的光泽。“现在我的灵力,终于能完全催动你了。”苏慕言握住剑柄,轻轻一挥,一道丈许长的剑气劈出,将旁边的巨石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苏公子!”远处传来狐瑶的呼喊,苏慕言抬头望去,只见灵汐月、墨倾雪带着三位狐族长老,正快步往谷内走来。狐烈长老老远就拱起手:“恭喜苏公子晋升元婴后期!我们在鹰嘴崖接到探子回报,林梓峰他们正往玄元宗方向逃,恐怕是去搬救兵了。”
“搬救兵也没用。”苏慕言站起身,周身的金色灵气缓缓收敛,“现在的玄元宗,还没人能接我一剑。”他看向灵汐月,递过一枚从丹卫身上搜出的令牌,“这是玄元宗噬灵小队的令牌,林浩宇应该就在万狐城附近。”
墨倾雪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噬灵符文,眼神一冷:“这符文是《噬灵禁典》的印记,林浩宇肯定修炼了禁术。”她看向苏慕言,挑眉道,“你刚突破,正好拿他试试手,看看元婴后期的斩妖剑,是不是真能斩妖除魔。”
“不急。”灵汐月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夺回万狐城的醉妖楼。林梓峰说魔核藏在那里,只要毁掉魔核,苏语柔的控心丹就成了无源之水。”她看向三位长老,“长老们的亲信都集结好了吗?”
狐山长老上前一步:“回灵仙子,二十名金丹亲信已在万狐城外待命,只等苏公子一声令下,就能突袭醉妖楼。”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醉妖楼由苏语柔的心腹李长老看守,他是元婴初期巅峰,还带着五十名丹卫。”
“元婴初期巅峰?”苏慕言笑了笑,斩妖剑在手中转了个剑花,“正好给我练手。”
“别太轻敌。”墨倾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长老修炼的是《化妖诀》,能吞噬低阶妖修的灵力临时提升战力,之前有三名狐族修士折在他手里。”她晃了晃墨影鞭,“不过有我和灵汐月帮你,别说一个李长老,就是林浩宇来了也不怕。”
灵汐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月灵珠,递给苏慕言:“这枚珠子能帮你稳定灵力,避免刚突破出现反噬。醉妖楼的密室有魔气屏障,我的月华术能净化它。”
苏慕言接过月灵珠,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多谢。我们明日清晨出发,趁苏语柔求援未归,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看向三位长老,“长老们熟悉醉妖楼的地形,还请帮忙制定突袭路线。”
狐烈长老立刻点头:“醉妖楼有三个暗门,其中西侧的水门最隐蔽,直通密室下方。只是水门由两名金丹后期妖修看守,他们是苏语柔的死忠。”
“交给我。”墨倾雪自告奋勇,“我的墨影鞭能在水中无声伤人,保证解决掉看守不留痕迹。”
苏慕言沉吟片刻,将众人召集到一起:“灵汐月,你带十名狐族修士从正门强攻,吸引李长老的注意力;墨倾雪,你带五名亲信从水门潜入,毁掉魔核后立刻发出信号;三位长老率剩余人手守住醉妖楼的出口,防止李长老逃窜;我负责牵制李长老,争取在他提升战力前将其斩杀。”
“这个计划好!”狐河长老赞道,“苏公子考虑周全,定能一举拿下醉妖楼。”
灵汐月却皱了皱眉:“你刚突破,单独面对李长老会不会有风险?不如我陪你一起。”
“放心。”苏慕言举起斩妖剑,剑身上红光一闪,“有这把剑在,元婴初期巅峰还伤不到我。”他看向众人,眼神坚定,“毁掉魔核,夺回万狐城,就是我们反击玄元宗的第一步。只要能瓦解他们的联盟,后续就好办了。”
墨倾雪甩了甩墨影鞭,眼中满是战意:“早就想跟玄元宗的邪修好好打一场了。苏慕言,你可别抢我太多对手。”
“谁有本事谁拿人头。”苏慕言笑了笑,转身望向万狐城的方向。晴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斩妖剑的红光与灵脉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在断魂谷的地面上,绘出一幅充满希望的画卷。
“明日清晨,兵发醉妖楼!”苏慕言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兵发醉妖楼!”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枝头残雪簌簌落下,为即将到来的激战,奏响了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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