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长安时,第一滴雨终于落了下来。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瓢泼大雨,砸在城墙的青石板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也浇透了守城士兵的铠甲。西门城墙上,崔胤披着蓑衣,手持长枪,目光紧紧盯着城外的黑暗 —— 按照暗探的消息,狼牙兵随时可能出现。
“大人,您看那边!” 一个士兵突然指向城外,声音带着颤抖。雨幕中,几十个黑影正贴着地面快速移动,动作轻盈得像夜猫,正是朱温的狼牙兵。他们身上披着防水的黑布,手里拿着特制的攀爬钩,眼看就要靠近城墙下的陷阱区。
“准备滚石!火箭待命!” 崔胤厉声下令。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搬到城墙边,弓箭手搭箭拉弓,箭尖上裹着浸了油的布条,点燃后在雨夜中划出一道道微弱的火光。
就在狼牙兵即将踏入陷阱区时,一阵西风突然刮来,风力比锚点仪预警的 “三级” 还要强,直接掀翻了北侧的防雨棚!稻草和木板被吹得漫天飞舞,底下的陷阱暴露在大雨中,积水顺着缝隙快速渗入,底部的木刺开始松动。
“不好!防雨棚被掀翻了!” 士兵们惊呼起来。狼牙兵见状,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北侧的陷阱区冲去 —— 他们显然早就知道陷阱的位置,专门等着防雨棚被破坏的时机。
“放滚石!射火箭!” 崔胤急得大喊。滚石顺着城墙滚落,砸在积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却只砸中了几个反应较慢的狼牙兵。火箭射向雨夜,大部分被雨水浇灭,只有少数几支射中了狼牙兵的黑布,却没能点燃铠甲,很快就熄灭了。
狼牙兵趁机冲到城墙下,将攀爬钩甩上城墙,开始快速向上攀爬。他们的动作极为熟练,即使在湿滑的城墙上,也如履平地。守城士兵们用长枪去挑攀爬绳,却被狼牙兵用短刀砍断,几个士兵甚至被狼牙兵从城墙上拽了下去,落入陷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肖医者怎么还没来?” 崔胤看着越来越多的狼牙兵爬上城墙,心中焦急万分。他不知道,此刻的肖雯雯,正被困在东宫的乱战中。
东宫的内殿外,大雨同样倾盆。刘小石刚将太子李裕护送到内殿的密室,就听到庭院里传来一阵厮杀声 —— 五个被抓的假冒侍卫,竟挣脱了束缚,还联合了潜伏在东宫的另外三个内应,劫持了几个宫女,向密室冲来。
“太子殿下在里面!打开门!否则我们就杀了她们!” 为首的假冒侍卫拿着刀,架在一个宫女的脖子上,眼神凶狠地盯着刘小石和禁军士兵。
刘小石挡在密室门前,手持匕首,脸色冰冷:“你们休想伤害太子殿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饶我们一命?” 假冒侍卫冷笑一声,“朱温大人很快就会攻破长安,到时候唐昭宗和太子都得死!我们要是投降,才是死路一条!兄弟们,冲上去,杀了刘小石,抓住太子,就能立功!”
内应们嘶吼着冲上来,与禁军士兵混战在一起。庭院里的积水很快被鲜血染红,宫女们的哭声和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刘小石一边战斗,一边留意着密室的方向 —— 他知道,密室的门虽然坚固,却经不起长时间的撞击,一旦被内应们攻破,太子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肖雯雯提着药箱赶来,看到眼前的乱战,立刻从药箱里掏出几个自制的烟雾弹 —— 这是她用硝石和硫磺混合制成的,原本是用来急救时遮挡视线,此刻却成了破局的关键。
“小石,躲开!” 肖雯雯大喊一声,将烟雾弹扔到庭院中央。烟雾弹炸开,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内应们的视线。
刘小石趁机冲上去,匕首精准地刺中为首的假冒侍卫的后背。假冒侍卫惨叫一声,倒在积水中。其他内应失去了首领,又被烟雾挡住视线,很快就被禁军士兵制服。
“快!加固密室的门,再派两个人去西门支援崔大人!” 肖雯雯扶起受伤的士兵,从药箱里拿出止血药,快速为他包扎。
“姐姐,你去支援崔大人,我留在东宫保护太子!” 刘小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迹,语气坚定,“东宫不能没有守卫,这里交给我!”
肖雯雯点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刘小石:“这是密室的备用逃生通道,万一东宫被攻破,你就带着太子从这里走,能直接通往城外的密林。我会尽快回来接应你们!”
说完,肖雯雯就冒着大雨,向西门跑去。刚跑出东宫,她的手腕突然一阵刺痛,时空锚点仪再次闪烁,屏幕上浮现出一段清晰的画面 —— 画面里,西门的城墙被狼牙兵攻破,朱温的铁浮屠部队正冲进城内,崔胤倒在城墙上,胸口插着一把刀,眼神里满是不甘。
“崔大人!” 肖雯雯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锚点仪上同时弹出一行预警:“西门城墙北侧出现裂缝,狼牙兵即将攻破,铁浮屠距离城门不足三里!”
她知道,必须尽快赶到西门,否则崔胤就会像画面里那样战死,西门也会被攻破。好在东宫距离西门不远,肖雯雯一路奔跑,终于在狼牙兵即将攻破城墙时,赶到了西门。
此时的西门城墙,北侧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几个狼牙兵正从裂缝中钻进来,与守城士兵厮杀。崔胤被一个狼牙兵缠住,左臂受了伤,动作渐渐迟缓,眼看就要被狼牙兵的刀砍中。
“崔大人,小心!” 肖雯雯大喊一声,从怀中掏出火油喷射器 —— 这是工部赶制出的第一台样品,她特意带在身上,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肖雯雯将火油和硝石混合,通过竹筒喷射出去,点燃后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狼牙兵的去路。火墙的温度极高,即使在大雨中,也没有熄灭,反而因为雨水的蒸发,形成了一片灼热的雾气,让狼牙兵无法靠近。
“肖医者,你来了!” 崔胤松了口气,趁机砍倒缠住他的狼牙兵,“铁浮屠快到城门了,我们该怎么办?”
肖雯雯看着城外的黑暗,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她突然想起之前制作的绊马索和陷阱,虽然北侧的陷阱被雨水冲垮,但南侧的陷阱还完好无损。
“崔大人,让士兵们假装撤退,引诱狼牙兵和铁浮屠向南侧的陷阱区移动!” 肖雯雯大声说道,“我去启动南侧的火油喷射器,只要他们踏入陷阱,我们就能用火墙困住他们!”
崔胤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假装不敌,向城南撤退。狼牙兵以为守城士兵已经溃败,纷纷从城墙的裂缝中钻进来,向城南追去。城外的铁浮屠部队也加快了速度,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出现在雨幕中。
肖雯雯趁机跑到南侧的防御工事旁,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喷射器。十几台喷射器同时喷出火油,点燃后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墙,将南侧的陷阱区围了起来。
狼牙兵和铁浮屠部队追进陷阱区,才发现上当。马蹄踩中陷阱,马腿被木刺刺穿,铁浮屠士兵从马背上摔下来,被火墙困住,惨叫连连。狼牙兵想要撤退,却被守城士兵拦住,只能在火墙中挣扎。
“成功了!” 士兵们欢呼起来。崔胤看着被困在火墙中的敌军,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肖雯雯却笑不出来 —— 她的手腕再次刺痛,时空锚点仪疯狂闪烁,屏幕上的 “时空修正进度” 不仅没有上升,反而降到了 3%,还弹出一行新的预警:“时空乱流即将爆发,历史节点偏移,长安即将消失!”
“时空乱流?” 肖雯雯脸色惨白。她知道,这意味着他们虽然暂时挡住了朱温的进攻,却因为过度干预历史,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 —— 若是时空乱流爆发,整个长安,甚至整个时代,都可能被吞噬。
就在这时,东宫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禁军士兵骑着快马赶来,翻身下马后,踉跄着跑到肖雯雯和崔胤面前,声音颤抖:“肖医者,崔大人…… 东宫…… 东宫被朱温的另一队人马偷袭了!刘小石总管带着太子殿下从逃生通道逃走了,让我们来通知你们,尽快撤离长安!”
肖雯雯和崔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绝望。朱温竟然还有后手!他们不仅没能守住长安,还要面对时空乱流的威胁。
“撤!立刻撤离长安!” 崔胤当机立断,下令让守城士兵收拾物资,向城外的密林撤退。
肖雯雯看着燃烧的火墙和混乱的战场,心中满是不甘。她想起了刘小石坚定的眼神,想起了太子李裕纯真的面孔,想起了长安城内流离失所的百姓。她不想放弃,却又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大雨还在下,马蹄声和惨叫声渐渐远去。肖雯雯最后看了一眼长安的城墙,转身跟着士兵们向城外跑去。她的手腕上,时空锚点仪的屏幕渐渐变暗,只剩下 “时空乱流倒计时:三小时” 的字样,在雨夜里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长安的命运,大唐的未来,还有她和刘小石的生死,都悬在了这最后的三小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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