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
没有光。
当那一道“线”,与那片吞噬万物的“无”触碰时。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幽丰谷,这片刚刚经历了神战的土地。
在这一刻,其“存在”本身被彻底动摇。
【深渊·创世终末之诗】所化的绝对虚无,在疯狂扩张。
它要将这片天地,连同其中的法则、物质、乃至概念,都拖入最原始的混沌。
而【归一·斩界】所化的那一柄剑,那一道线,则在坚定地前进。
它不爆发,不绚烂,只是单纯地“切开”。
虚无被切开。
混沌被切开。
阿撒兹勒试图强加于这个世界的“终末”法则,在这柄剑面前,被整齐地一分为二。
两者僵持之处,形成了一片连半神都要为之战栗的湮灭地带。
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化作最混乱的碎片。
时间在这里被拉长又压缩,扭曲成一团乱麻。
然而僵持,只持续了不到一息。
“嗯?”
宏大而飘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错愕。
正在与“剑”角力的阿撒兹勒二号,那虚幻的魔神之躯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金色锁链。
那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在苏锦与阿撒兹勒相持之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磅礴的世界之力,化作最沉重的枷锁。
它们死死地捆住了阿撒兹勒的这具分身,强行削弱着祂与深渊本体之间的联系。
此消彼长。
“可惜了……”
阿撒兹勒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这个世界……”
祂那正在变得愈发透明的身躯,望向了苏锦。
也就在这一刻,那柄代表着“归一”的剑,突破了终末的防线,斩入了那片绝对的“无”之中。
嗤——
像是一块黑布被剪刀干脆利落地划开。
吞噬一切的【深渊·创世终末之诗】,从中心开始崩溃、瓦解。
然后,彻底湮灭。
那柄剑,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阿撒兹勒的魔神之躯。
“苏锦。”
在身躯彻底解离的前一刻,阿撒兹勒望向苏锦。
祂的声音,在法则的碰撞中显得有些失真。
“苏锦……”
“我们还会再见的,在一切的终点。”
话音落下。
阿撒兹勒的二号分身,这位降临之后便主宰了整个战场的深渊至尊。
化为飞灰,彻底消散。
可那柄剑的去势,并未因此停止。
它依旧在向下。
剑锋过处。
那座早已崩塌的浮空仙城废墟,连同其中的仙殿修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剑锋继续向下。
那扇由白骨与血肉构筑,依旧在源源不断吐出低阶魔物的深渊之门。
在剑锋的触碰下,先是浮现出一道横贯整体的裂痕。
随即,整座门户连同周围扭曲的空间,一同归于虚无。
最后,剑锋落在了大地上。
整个幽丰谷,连同那被来回碾压破碎而成的山谷,那深不见底的天坑,那喷涌的地心岩浆……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剑之下,消失了。
大地被切开了。
世界,被切开了。
……
这一刻。
飘渺大陆,东域。
万剑阁深处,剑冢之内,无数灵剑疯狂震颤,发出凄厉的哀鸣。
阁中留守的弟子望向北方,眼中充满了骇然。
“天……破了?”
南域。
盘龙宗上空,万里紫气剧烈翻滚。
一名长老口喷鲜血,手中的命盘“咔嚓”一声,碎成了齑粉。
西域。
十万大山,无数妖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朝着天空发出不安的低吼,仿佛末日降临。
北境。
大雪山之巅,常年不化的冰雪轰然崩塌,引发了史无前例的巨大雪崩。
中州皇城。
九天之上,镇压一朝气运的黄金巨龙发出一声痛苦的龙吟。
庞大的龙躯上,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凡人国度中,无数百姓惊恐地跪倒在地。
他们看着天空中那道巨大的黑色裂痕,以为是天神发怒,叩拜不休。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源自世界本源的震荡。
此时,界海之中。
一颗巨大璀璨,外层包裹着晶莹剔透界膜的庞大世界。
其上,出现了一道深邃漆黑的“伤口”,直接贯穿了世界壁垒。
无穷无尽的界海能量正试图涌入其中,却又被伤口边缘残留的剑意所湮灭。
磅礴的世界之力,化作亿万道七彩的法则锁链。
从世界的四面八方疯狂地涌向那道伤口,试图将其修补、缝合。
那是来自世界本身的自救。
……
幽丰谷的原址。
这里,已经不存在“谷”了。
只剩下一片虚无。
一道横贯天地的空间裂痕,兀自悬浮在那里,仿佛是世界流下的一道泪。
苏锦静静地立于虚空之中。
那柄汇聚了五万灵枢剑卫意志与力量的“归一之剑”。
在他手中消散,重新化为点点流光。
一股庞大的力量,也随之从他体内退去。
久违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苏锦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一剑,几乎抽干了整个“十方寰宇剑阵”的力量,也给他的神魂带来了巨大的负荷。
他看着眼前那道正在世界之力的作用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艰难愈合的世界伤口。
这道剑痕,恐怕需要数十年,才能被世界彻底抚平。
从此以后,飘渺大陆的北境,将永远地失去一块巨大的疆域。
“一切的终点么……”
苏锦低声念着阿撒兹勒最后的话,抬起左手,永恒之手的冰凉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看来,那家伙还有后手......
他转过身,一步踏出。
身影,消失在了这片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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