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晨光刚漫过案板，胡东东就举着面皱巴巴的锦旗往墙上钉。锦旗是用红布缝的，上面用金粉写着“错题克星·卤味状元”，字歪歪扭扭，边角还沾着点卤汁，是戴眼镜的男生和班里同学连夜绣的——上周月考，四个少年的成绩集体蹿了一大截，尤其是炎耀的物理，从及格线蹦到了九十，成了全校的“逆袭神话”。
“钉歪了！往左点！”炎昭举着直尺比量，鼻尖快贴到墙上，“这锦旗得对着灶王爷瓷像，让他老人家也沾沾光。”胡东东手一抖，钉子“啪”地砸在指头上，他疼得直蹦，却咧着嘴笑：“值！这钉子比奖状上的金边还金贵！”
灶房里，新出的“学霸卤三样”刚摆上桌——卤猪脑炖得像豆腐，贴着“补大脑”的小标签；卤鹌鹑蛋染成了粉色，写着“记单词专用”；最逗的是卤海带，绕成圈挂在竹签上，像串“满分项链”。戴眼镜的男生举着相机狂拍，镜头里的海带圈在晨光里晃，他边拍边念叨：“这得发班级群里！让那些说‘学不好就得卖卤味’的人看看，卖卤味也能当学霸！”
排队的食客们瞅着锦旗直乐，手里的号子捏得更紧了。张大爷举着鸟笼，往锦旗前凑了凑：“我就说嘛，灶王爷护着的孩子，脑子差不了！”他往炎耀手里塞了个核桃：“多啃点，比卤猪脑还补——当年我考武状元（注：张大爷年轻时的玩笑话），就靠这玩意儿！”
队伍里突然一阵骚动，是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举着话筒往灶房挤：“听说你们这儿的卤味能‘助学’？有家长说孩子吃了你们的‘学霸鸡爪’，数学多考了二十分！”他的镜头扫过锦旗，又怼着卤锅拍，快门声“咔嚓”响得像炒豆子，“能说说秘诀不？是加了啥‘聪明料’？”
胡东东正往卤锅里扔香叶，闻言直起腰：“哪有秘诀？就是边啃鸡爪边刷题，辣得直吸气时，公式记得特别牢！”炎耀笑着补充：“就像卤汤得慢慢熬，错题也得一道道改，急不得。”记者追着问：“那新出的‘状元及第粥’，真能中状元？”小宇举着个盛粥的碗，碗沿沾着米粒：“能！喝了粥的人，都会像我们一样，想考个好成绩给大家看！”
直播的小伙子举着手机，镜头里的弹幕又炸了锅：
“我儿子说啥都要吃‘满分项链’！现在正催我打车过去！”
“这哪是卤味摊？是励志基地啊！”
“求‘错题克星’锦旗链接！我也要给我家娃挂书房！”
傍晚收摊时，锦旗在夕阳下泛着光，像块小太阳。胡东东数着今天的空碗，突然发现多了个陌生的青花瓷碗，碗底刻着“劝学”二字，旁边压着张纸条：“路过贵地，闻香止步，见少年们兼顾学业与生计，甚感钦佩——此碗赠之，愿此后书香与卤香，皆飘满街巷。”
炎昭把碗往灶台上放，碗沿碰着搪瓷缸，发出“叮”的脆响，像声赞许。“这香啊，”他望着胡同口渐暗的天色，“真能飘出老远。”炎耀点头，指尖摸着锦旗上的金粉，有点扎手，却暖得人心头发烫：“不光是卤香，还有咱改错题的劲儿，也得飘出去。”
灶王爷瓷像的嘴角像又翘高了些，月光照着锦旗上的字，仿佛在说“好”。老灶台的烟火里，锦旗不是炫耀，是少年们用锅铲和钢笔写的答卷；卤味不是噱头，是街坊们用期待和鼓励熬的暖。
明天一早，“学霸卤三样”的香还会飘出胡同，排队的号子还会继续往下撕，四个少年会在改错题的间隙，往卤锅里添把新香料——因为他们知道，最好的“聪明料”从来不是啥秘方，是肯琢磨的劲儿，是不认输的犟，是让每个闻到香的人都相信：日子再忙，也能过得有滋有味；难题再多，也能解得明明白白。
而那面皱巴巴的锦旗，会一直挂在墙上，陪着老灶台的烟火，一年又一年，香得让人记挂，暖得让人想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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