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余波与暗香
城中村恶灵被彻底消灭，刘明一家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张清玄一行人。回到扎纸店时，夜色已深，店里暖黄的灯光和熟悉的香烛气味驱散了方才的阴冷与戾气。
“哎呀我的老天爷，可算回来了！”胖子一进门就夸张地瘫在椅子上，揉着胸口，“那女鬼笑得我头皮发麻，现在想想还后怕……老板，您下手是真狠啊，一点余地都不留。”他心里却暗暗佩服，对付那种纯粹的恶，就该如此果决。
张清玄没理他，走到柜台后坐下，拿起那块温润的紫砂壶，慢慢摩挲着。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星火之力奔涌后的微麻感，消灭一个厉鬼对他消耗不大，但那种直面纯粹恶意的感觉，依旧需要片刻的沉淀。
陈子轩默默地去烧水泡茶，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今晚的经历让他更直观地理解了张清玄所说的“驱邪缚魅，度心为上”的另一面——对于无可救药的恶，雷霆手段亦是慈悲。
“老板，这次赚了不少，明天我去市场，弄点好料，咱们庆祝一下？”胖子缓过劲来，又开始琢磨吃的，眼巴巴地看着张清玄。
张清玄从刚才收到的厚信封里抽出几张票子，放在柜台上：“明天去买只文昌鸡，白切。再挑两条鲜活的黄花鱼，清蒸。”
胖子眼睛一亮，一把抓过钱：“好嘞老板！保证完成任务！文昌鸡要皮脆肉嫩，黄花鱼要眼睛锃亮！”他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要去哪个相熟的摊贩那里才能买到最好的货色。
第二天清晨，秋高气爽。胖子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地出门采购去了。陈子轩则在院子里继续练习步法和画符，经过几次实战，他的动作越发沉稳，画出的“净心符”也隐隐有了安定心神的效果。
张清玄坐在柜台后，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灵觉内敛，引导着体内星火之力与黑色陨石中的能量缓缓交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核心，那淡金色的星火，在经历了多次运用和沉淀后，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和……灵动了一丝。这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提升，并非刻意追求。
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在落满细小划痕的木质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店里很安静，只有陈子轩在院子里练习时衣袂翻飞的轻微声响。
快到中午时，胖子满载而归，不仅买回了肥嫩的文昌鸡和鲜活的黄花鱼，还顺带拎了一兜子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和几个西红柿。
“老板，您看这鸡，这羽毛，这精神头！绝对散养走地鸡！这黄花鱼，啧啧，鳞片完整，眼睛透亮！中午咱们就吃它们！”胖子献宝似的展示着成果。
张清玄目光扫过食材，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身警服的林瑶走了进来，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额角带着细汗，警服将她挺拔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饱满的胸脯将制服撑起优美的弧度，齐耳短发更添飒爽。
“清玄，城中村那件事的后续报告出来了。”林瑶走到柜台前，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空茶杯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动作干脆利落，“根据刘明提供的线索和我们的初步调查，那个自杀的女租客，生前似乎卷入了一场网络借贷的纠纷，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而且，在她死后，那栋楼里确实接连发生过几起租客莫名生病或受到惊吓的事件，只是之前没人往那方面想。”
她放下茶杯，眉头微蹙：“这种因自身困境而迁怒他人、最终堕落的例子，最近似乎多了起来。”
张清玄推了推墨镜，淡淡道：“红尘浊世，人心浮躁，欲壑难填，易生邪祟。根源不在鬼，而在人。”
林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店外又传来一阵优雅的高跟鞋叩地声。陈静薇款步走入，她今天是一身浅灰色的羊绒针织连衣裙，贴身的剪裁完美展现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尤其是那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线，行走间自带一股优雅风韵。黑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妆容精致淡雅。
“张先生，林警官。”她微笑着打招呼，将手中一个精致的纸袋放在柜台上，“正好路过，带了点刚出炉的杏仁酥，给大家当茶点。”她的目光在张清玄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以往又长了那么一瞬。
林瑶看到陈静薇，尤其是看到她今天这身格外凸显身材的打扮，几不可察地挺直了背脊，让自己警服下的曲线也更加分明，语气平静地回应：“陈小姐有心了。”
张清玄对陈静薇点了点头：“多谢。”目光在她被针织裙包裹的、起伏优美的曲线上掠过，尤其在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和修长笔直的小腿上停留了片刻，纯粹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随即自然移开。
陈静薇浅浅一笑，很自然地走到张清玄身边，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让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似有若无地飘散过去。“听说你们昨晚又处理了一件麻烦事？没受伤吧？”
“无碍。”张清玄言简意赅。
林瑶站在另一边，看着陈静薇几乎要靠在柜台上的姿态，抿了抿唇，开口道：“清玄，关于城西地下信号的最新分析，我还需要跟你详细说一下，涉及一些技术细节。”她刻意强调了“技术细节”和“工作需要”。
陈静薇闻言，笑容不变，从容地接话：“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林警官和张先生谈正事了。”她转向张清玄，声音愈发温婉，“张先生，千万保重身体，别太劳累。”说完，优雅地转身告辞。
林瑶看着陈静薇离开的背影，直到店门关上，才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然后对张清玄正色道：“那个信号频段，我们捕捉到的符法波动特征，经过更精细的比对，发现与茅山基础符箓中的‘聚阴符’和‘惑心符’有超过70%的相似度，但能量运行轨迹更加……扭曲和高效。”
茅山符法？张清玄墨镜后的目光骤然锐利。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技术部门的证实，意义完全不同。玄冥不仅在用域外能量催化怪物，还在下面使用改良过的、更具效力的茅山邪符？他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了。”张清玄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依旧平静，“有进一步消息再通知我。”
林瑶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这才离开。
店里重新安静下来。胖子从后院探出头，咂咂嘴：“走了？唉，每次她俩碰面，我都觉得咱们店里的空气稀薄了不少……老板，您是真沉得住气！”
张清玄没理会胖子的吐槽，拿起一块陈静薇带来的杏仁酥，放入口中。酥脆香甜，杏仁味浓郁，火候恰到好处。
“尚可。”他评价道，然后对胖子说，“去做饭吧。”
“好嘞！”胖子应了一声，钻进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有节奏的切菜声和渐渐升腾的蒸汽与香气。
中午的白切鸡皮脆肉滑，蘸着姜葱蓉，鲜美无比。清蒸黄花鱼肉质细嫩，豉油调味恰到好处，保留了鱼本身的鲜甜。简单的菜肴，却因为食材新鲜和胖子的手艺而显得格外美味。
张清玄吃得专注而满足。胖子和陈子轩也大快朵颐。
饭后，胖子收拾碗筷，陈子轩主动帮忙。张清玄则坐在柜台后，再次拿出那块域核碎片。冰凉的触感和其中混乱的能量，与刚才温暖美味的午餐形成了鲜明对比。
城西地下的阴影，茅山符法的出现，风铃的试探……线索似乎越来越多，却又如同迷雾般缠绕在一起。
他有一种预感，平静的日子，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他沉思时，店门的风铃，再一次发出了声响。这一次，并非清脆，也不是沉闷，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仿佛被什么东西连续撞击的凌乱响声！
张清玄猛地抬头，墨镜后的目光瞬间锁定店门方向。
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是游魂的阴气，也不是法器的波动，而是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及一股强烈到几乎形成实质的怨念，正从门外急速逼近！
（第二百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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