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古殿的废墟之下,是比地表更加幽邃、破碎的世界。
元灵提供的结构图清晰地标注出三块“星穹之心”核心碎片的位置:一块深埋于主殿废墟下方百米处的“地脉节点”;一块散落在通往地下的“规则回廊”中途,被坍塌的星辉晶体掩埋;最后一块,也是污染最严重的一块,竟然位于古殿地下结构最深处、一处极其靠近“欧米伽-零”核心区域边缘的“观测暗室”中,那里几乎与“塔洛斯”延伸出的污染触须仅有一墙之隔!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以最快速度取回碎片。”凌星迅速做出决策,指向结构图,“地脉节点那块相对容易,但位置最深,由我和星瞳负责。规则回廊那块距离我们最近,但环境复杂,可能有残留的规则陷阱或结构坍塌风险,影刃,交给你,利用阴影本质渗透过去最安全。”
他的手指最后落在那块最危险的“观测暗室”碎片上,目光看向曦:“这一块,污染最重,位置最险,且极可能已经被‘塔洛斯’的某种次级感知器官‘标记’。需要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来抵御污染侵蚀,并精密的计算来规避触须。曦,你能处理吗?”
曦的光影微微闪烁,数据分析流快速划过眼眸:“……接受任务。预计污染抗性达标率91.7%,路径规避成功率87.3%,但需要消耗大量计算资源,期间本体防御力将降至最低,需影刃在取回自身碎片后,尽快向我靠拢提供掩护。”
“可以。”影刃言简意赅。
“我会尽可能为你们提供远程指引和秩序场支撑,但力量有限,无法深入地下太多。”元灵的光团黯淡了几分,显然维持通道、提供地图和持续对抗外界压力已经让它不堪重负,“记住,碎片本身已被‘逻辑悖论’之力深度污染,接触时务必以自身力量隔绝,不可直接触碰。取回后,立刻返回此地广场中央基座集合。一旦三块碎片归位,我将强行启动‘星径道标’。”
“行动!”凌星低喝一声,四人立刻分作三组,沿着元灵开启的、通往地下不同方向的、如同星光凝结而成的临时阶梯,飞速潜入古殿废墟的黑暗深处。
凌星与星瞳一组,沿着最中间的阶梯急速下潜。阶梯两侧,是断裂的巨大星辉晶体柱和扭曲变形的金属结构,依稀可见昔日殿堂的宏伟。空气中弥漫着星灵文明特有的淡雅气息,但更深层,却混杂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朽的暗红“腥味”——那是“塔洛斯”污染渗入的痕迹。
越往下,那股污染气息越浓。原本温润的白色晶体墙壁上,开始出现如同血管般蔓延的暗红色纹路,一些地方甚至凝结出了类似瘤状物的、不断搏动的污染结晶。周围的规则也开始变得不稳定,空间出现细微的扭曲,偶尔有破碎的逻辑片段如同幻听般掠过脑海。
“小心,污染在侵蚀古殿本身的防御结构。”星瞳指尖跳跃着星辉,照亮前路,同时驱散着靠近的污秽气息。
凌星点头,混沌调和道韵在周身流转,形成一个无形的过滤场,将那些试图侵入的“逻辑毒素”中和、分解。他掌中,那枚“矛盾之种”也处于半激活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污染怪物或规则陷阱。
两人速度极快,片刻后便抵达了地脉节点所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细密星辉符文构成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悬浮着一块约有脸盆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淡金色晶体碎片。碎片本身依旧散发着纯净的星辉,但其表面,却被一层粘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色污染物质死死包裹、缠绕,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如同虫豸般的污染能量正试图钻进碎片内部。
碎片下方,连接着古殿的地脉能量网络,但此刻网络的光芒也极度黯淡,许多线路已被污染侵蚀得断裂、堵塞。
“一起出手,先净化污染,再取碎片!”凌星沉声道。他和星瞳同时出手。
凌星双手虚按,混沌火焰自掌心喷涌而出,并非炽烈燃烧,而是化作无数细密的、蕴含着“调和”与“分解”意蕴的火焰丝线,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向那些包裹碎片的暗红污染物质。火焰所过之处,污染物质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挣扎、消融,发出无声的“嘶嘶”尖啸。
星瞳则双手结印,纯净的星灵之力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注入碎片本身和下方的地脉网络。星辉所及,碎片内部的纯净光芒大盛,抵抗着污染的深入;地脉网络中残存的秩序力量也被暂时激活,从下方冲刷、削弱着污染的根基。
两人的力量属性相得益彰,凌星的混沌火焰负责攻坚净化,星瞳的星灵之力负责稳固核心、辅助驱散。合作无间下,那层顽固的污染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剥离、净化。
就在污染层即将被彻底清除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团被剥离的、最后的核心污染物质,仿佛有生命般猛地向内收缩、凝聚,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散发着强烈“逻辑错误”气息的尖刺,无视了凌星的火焰净化,骤然加速,直刺碎片核心!
它竟是要在最后关头,引爆碎片内部的星灵能量,来个玉石俱焚!
“休想!”凌星瞳孔骤缩,一直悬浮于侧的“矛盾之种”瞬间激射而出,后发先至,挡在了暗红尖刺与碎片之间!
“种子”爆开,并非攻击,而是形成了一个微型的、极度不稳定的“逻辑混沌场”。暗红尖刺一头扎入这个混沌场中,其内部蕴含的单一“逻辑错误”指令,瞬间与混沌场中无数混乱矛盾的概念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冲突与畸变!
嗤——!
如同冷水泼入热油,暗红尖刺在混沌场中剧烈扭曲、崩解,最终化为一片无害的规则尘埃消散。而“矛盾之种”形成的混沌场也同步湮灭,付出了崩解的代价,但成功保护了碎片。
凌星脸色微白,又损失了一枚精心凝聚的“种子”,但顾不得心疼,他伸手一抓,以混沌道韵包裹手掌,隔空将那块净化完毕的淡金色核心碎片摄入手中。碎片入手温润,内部蕴含着精纯而古老的星灵能量,以及与“星径道标”隐隐共鸣的奇异波动。
“得手了,走!”凌星与星瞳对视一眼,毫不耽搁,立刻沿着原路向上疾驰。
……
影刃的路径则更加诡谲。
他如同真正的影子,融入古殿废墟的每一道裂缝、每一片阴影之中,沿着结构复杂的“规则回廊”快速穿行。回廊内,昔日用于传送和稳定规则的符文阵列大多已经损坏,残留的能量形成了不稳定的力场乱流和隐形的空间褶皱。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星灵文明留下的、用于测试或防御的自动构装体残骸,它们大多已被污染侵蚀,静静矗立在黑暗中,如同诡异的雕塑。
影刃的阴影本质在这里如鱼得水。他不需要光线,甚至不需要完整的空间概念,阴影本身就是他的感知和路径。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能量乱流和空间褶皱,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前行。
很快,他抵达了目标区域——一处回廊的坍塌处,大量巨大的星辉晶体碎块将通道掩埋。根据地图,碎片就在这些碎块下方。
影刃没有试图搬开这些重达万钧的晶体碎块。他的身形如水般“渗入”碎块之间的阴影缝隙,向下“流淌”。在纯粹的物质障碍面前,阴影的渗透能力虽受影响,但依旧有效。
数息之后,他在一块相对完整的、散发着微光的晶体碎块内部,感应到了目标碎片的存在。这块碎片较小,约莫拳头大,同样被暗红污染包裹,但污染程度似乎稍轻,可能因为被晶体物理隔绝。
影刃凝聚出一道极其凝练的阴影之刃,如同最精细的雕刻刀,沿着晶体内部的天然裂纹切入,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着碎星的晶体层剥离开来。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没有引发任何能量波动。
就在碎片即将脱离晶体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块看似死物的晶体碎块内部,残留的某种星灵防御符文,竟然在碎片被触动的瞬间,被微弱激活!虽然符文残缺,威力大减,但依旧射出了一道细若发丝、却速度极快的淡金色能量射线,直刺影刃阴影本质的核心!
太快!太近!几乎无法完全规避!
影刃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反应——他并未强行躲闪或防御,而是主动将自身一部分阴影本质“迎向”那道射线!
噗!
淡金射线射入阴影之中,如同热刀切黄油。影刃闷哼一声,那道阴影分身瞬间被湮灭了一小部分,带来了切实的神魂刺痛。但同时,他也利用阴影的“吞噬”与“消解”特性,强行将这道残缺符文的攻击大部分吸收、中和掉了!
趁此机会,阴影之刃猛地一卷,将那块污染碎片彻底从晶体中剥离出来,同样以阴影力量层层包裹、隔绝,迅速收回。
得手!影刃毫不犹豫,身形如同退潮般从晶体碎块中抽出,沿着来路,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受创的那部分阴影本质,在回归本体的过程中缓慢修复着。
……
曦的任务最为凶险。
她选择的路径需要穿过古殿地下最复杂、污染最严重的区域,甚至需要短暂地靠近“欧米伽-零”核心区域的边缘,才能抵达那个深入“观测暗室”的入口。
沿途,她遭遇了各种各样的规则污染现象:能够扭曲认知、让人看到不存在之物的“幻象迷雾”;不断重复播放着某段逻辑崩溃过程的“时间残响”;甚至有一些半实体化的、由纯粹“错误逻辑”构成的、如同扭曲几何体般的“污染衍生物”在游荡。
曦将信息膜的过滤与解析能力开到最大,如同戴着最精密滤网的潜水员,在污浊的规则泥潭中艰难前行。她不断计算着最优路径,避开那些“污染衍生物”的巡逻路线,忍受着幻象和残响对自身信息结构的持续冲击。
终于,她抵达了“观测暗室”的入口——一道紧闭的、布满暗红锈蚀痕迹的厚重金属门。门缝中,不断渗出令人作呕的污染气息,更有一种冰冷的、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注视”的感觉隐隐传来。门后,就是与“塔洛斯”触须仅有一墙之隔的危险地带。
曦没有丝毫犹豫,光影直接“融”入金属门的结构缝隙——作为信息生命,她对实体物质的穿透方式与影刃不同,更接近于“同频共振”与“信息重构”,短暂地让自己与门的物质结构频率同步,从而穿行过去。
进入暗室的瞬间,即便是曦,也感到信息处理核心传来一阵剧烈的“过载警报”!
暗室内部空间不大,但充斥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暗红污染!墙壁、地面、天花板上,布满了不断搏动、流淌的污染脉络,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细小的逻辑谬误碎片。暗室中央的控制台早已化作一堆扭曲的废铁,而在控制台下方,一块仅有鸡蛋大小、却通体漆黑、表面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暗红与深紫光芒的碎片,正被无数从地板裂缝中伸出的、如同血管般的污染触须紧紧缠绕、包裹,仿佛一颗正在被消化吸收的“心脏”!
这块碎片受到的污染之深,远超之前两块!它几乎已经与“塔洛斯”的污染力量半融合了!
更糟糕的是,曦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墙之隔的外面,就是“欧米伽-零”的核心区域,那股庞大、疯狂、充满恶意的波动如同沉重的水压,透过墙壁阵阵传来。甚至有几条较细的、由纯粹“矛盾概念”构成的暗红触须,已经穿透了墙壁的薄弱处,在暗室内缓缓摇曳,如同毒蛇的信子,距离那块被包裹的碎片仅有咫尺之遥!
想要取走这块碎片,无异于虎口拔牙!
曦的光影稳定下来,眼中数据流狂闪。她没有试图去攻击或净化那些污染触须——那只会立刻惊动隔壁的“塔洛斯”。她的计划更加精细、更加冒险。
她将信息膜扩张到极限,小心翼翼地向那块被包裹的碎片“贴近”。信息膜开始模拟周围污染环境的“信息特征”,试图“欺骗”那些缠绕碎片的污染触须,让它们误以为曦是环境的一部分。
同时,她分出一缕极其细微、却高度凝练的信息流,如同最灵巧的探针,避开污染触须最密集的区域,沿着碎片与触须之间极其微小的“结合缝隙”,缓缓渗透进去。
她的目标,并非强行剥离碎片,而是尝试从信息层面,暂时“切断”或“干扰”污染触须与碎片核心之间最关键的几条“信息链接”。只要链接中断一瞬,她就有机会利用信息膜包裹碎片,瞬间将其“信息化”并收回,然后再快速撤离。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操作,如同在心脏旁边用头发丝做手术。
曦的全部算力都集中于此,外界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她的信息探针艰难地在粘稠、充满敌意的污染信息中穿行,寻找着那脆弱的链接节点……
找到了!三条主要的信息链接!
曦立刻发动攻击!信息探针瞬间化作三枚无形的“信息炸弹”,精准地“引爆”在那三个链接节点处!
无声的冲击在信息层面爆发!缠绕碎片的污染触须剧烈一颤,与碎片之间的联系出现了刹那的紊乱和中断!
就是现在!
曦的信息膜猛地收缩,如同捕食的猎食者,瞬间将那块漆黑的碎片完全包裹!同时启动“信息摄取”协议,试图将碎片瞬间转化为可传输的信息流!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块碎片被污染的程度以及“塔洛斯”污染力量的顽固!
就在碎片被信息膜包裹、摄取进程启动的瞬间——
碎片本身那深沉的黑暗中,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暴戾、充满了“逻辑饥渴”的意念,猛地苏醒、反扑!它竟是碎片内部残留的、属于“星穹之心”的原始本能,在被污染扭曲后,化作了对一切“有序信息”的疯狂吞噬欲望!
这股反扑力量与曦的信息摄取力量轰然对撞!
曦的光影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信息结构瞬间遭受重创,摄取进程被打断!更糟糕的是,这股对撞引发的信息扰动,如同警报般,瞬间穿透墙壁,传入了隔壁“塔洛斯”本体的感知!
“吼——!!!”
虽然隔着一层墙壁,但一声更加清晰、更加暴怒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曦的感知中炸响!隔壁那庞大的存在,显然被彻底激怒了!数道远比暗室内触须粗壮、强大的暗红“矛盾触手”,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击在观测暗室与核心区相隔的墙壁上!
轰隆!墙壁剧烈震颤,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污染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裂缝中狂涌而入!
同时,暗室内那些被暂时干扰的污染触须,也如同被注入强心剂般,疯狂地卷向曦和被信息膜包裹的碎片!
危急关头!
一道漆黑如墨的阴影,如同从地板中生长出的利刃,骤然从曦的身后刺出,瞬间绞碎了数条袭向曦的污染触须!是影刃!他成功取回自己的碎片后,以最快速度赶来了!
“快走!墙要塌了!”影刃急促的声音传来,他的阴影力量全力爆发,暂时抵挡住更多触须的进攻,并卷向那块被曦包裹的碎片,准备强行带走。
曦强忍着信息结构的剧痛,配合影刃,两人合力,终于将那块剧烈挣扎的漆黑碎片暂时压制、裹挟住!
“撤!”两人毫不恋战,化作一暗一白两道流光,沿着来路亡命飞遁!
身后,墙壁在“塔洛斯”触手的疯狂撞击下轰然破碎!更多的、更加恐怖的污染力量如同海啸般涌入暗室,并向通道蔓延!疯狂的咆哮与混乱的规则波动紧追不舍!
……
古殿广场中央。
凌星和星瞳已经返回,正焦急等待。元灵的光团也波动剧烈,显然感知到了地下深处传来的恐怖动静。
“他们回来了!”星瞳眼尖,看到两道狼狈的流光从地下通道中疾射而出,正是影刃和曦!影刃气息不稳,曦的光影更是明灭不定,显然都受了不轻的伤。但他们手中,各自抓着一块被力量包裹的碎片!
“碎片齐了!快!”凌星疾呼。
元灵的光团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射向广场中央那破损的基座:“将碎片归位!快!”
凌星、星瞳、影刃毫不犹豫,将自己手中的淡金色、较小淡金色碎片,按照元灵指引的方位,嵌入基座上三个特定的凹槽中。曦也强撑着,将那块漆黑碎片嵌入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凹槽。
四块碎片归位的刹那——
嗡!!!
整个星痕遗迹,不,是整个古殿废墟,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基座爆发出冲天而起的、混合了淡金与混沌色彩的璀璨光柱!光柱之中,无数古老的星灵符文流转、重组,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由纯粹星光构成的、复杂到极致的立体符文阵列,在广场上空缓缓展开、旋转!
“星径道标……启动了!”元灵的声音带着激动与疲惫,“通道正在强行贯通‘规则循环脉络’……但波动太大了!‘塔洛斯’和……那些讨厌的圣殿虫子,肯定都感知到了!”
果然,外界,秩序场外,暗红色的“规则乱麻”疯狂沸腾,“塔洛斯”那充满痛苦的暴怒吼声越来越近!同时,数道冰冷、精准、充满“秩序”感的强大规则扫描,也从遥远的“逻辑未定义区”边缘,如同探照灯般,齐齐锁定了星痕遗迹的方向!
“逻辑圣堂……他们也到了!”曦虚弱地汇报。
“通道稳定还需要三息!所有人,靠近基座,准备传送!”元灵的光团几乎变得透明,它在燃烧最后的力量维持道标。
凌星四人迅速靠拢在基座光柱边缘。
一息。
两息。
就在第三息即将到来,星光通道即将彻底稳定的瞬间——
轰!咔嚓!
秩序场边缘,被一只纯粹由“逻辑谬误”构成的、山岳般大小的暗红巨爪,狠狠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塔洛斯”那疯狂混乱、充满毁灭欲的部分本体,竟然强行突破了秩序场的阻隔,一只布满疯狂眼睛和扭曲嘴巴的、难以名状的“头颅”部分,从裂口中挤了进来,死死盯住了广场上的众人和正在运转的道标!
同时,三道身披银白圣袍、面容模糊、周身流淌着冰冷秩序光辉的“光影”,也如同鬼魅般,从秩序场另一侧被强行打开的“规则裂隙”中踏步而出!为首一人,手持一柄由纯粹逻辑链条构成的长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散发着绝对理性光辉的宝石,其气息之强,远超之前的“逻各斯”!
“异端变量!亵渎之地!竟敢染指失落圣物,启动禁忌通道!”为首圣殿光影发出冰冷宏大的呵斥,长杖一指,“以‘逻辑圣堂’第七枢机卿之名,命令你们——立刻停止,跪下受缚!”
前有“逻辑悖论”之兽的疯狂扑杀,后有“逻辑圣堂”枢机卿的冰冷封锁!
绝境!
“通道……稳定了!走!!!”元灵发出了最后的、近乎尖叫的意念!
基座光柱猛然向内收缩,化作一个仅容数人通过的、剧烈旋转的星光漩涡!
“跳!”凌星大吼,抓住受伤的曦,与星瞳、影刃一起,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那璀璨而未知的星光漩涡之中!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刹那——
“塔洛斯”的巨爪和疯狂头颅狠狠砸落在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将广场晶体地面拍得粉碎!
圣殿枢机卿的长杖也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秩序锁链”,却只来得及擦过漩涡的边缘,激起一片剧烈的规则火花,未能阻止传送!
“追!启动‘因果追溯’!他们逃不远!”枢机卿冰冷下令,目光却投向了那正在缓缓消散的星光漩涡,以及……漩涡下方,那光芒彻底熄灭、即将彻底崩解的星痕古殿基座,还有基座旁,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即将随风而逝的淡金色光点……
“星灵……最后的余烬吗……”枢机卿低语,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带着另外两名圣殿光影,循着某种痕迹,撕开空间,追击而去。
只留下暴怒却因秩序场彻底崩溃而暂时被更狂暴规则乱流阻挡的“塔洛斯”,在古殿废墟中疯狂地破坏、咆哮。
星径的传送,将凌星四人带向了未知的“规则循环脉络”深处。
而他们的身后,古老的星痕遗迹,在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后,于“塔洛斯”的疯狂与混沌的侵蚀下,开始了彻底的、无声的崩塌与湮灭。
只有一点微弱的、带着欣慰与释然的星光,在最后的黑暗中,闪烁了一下,随即永远地……熄灭了。
守墓人,终于可以……安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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