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生城的除夕夜,万灵树的枝桠上挂满了“纹能灯”。这些灯笼用七域陶做灯座,风纹布做灯罩,里面点着炎域的火纹烛,烛芯缠着韧草茎,点燃后,灯罩上的七域纹在风中流动,把树影映得像幅活的画。
老沙坐在工坊的门槛上,手里搓着团陶泥,泥里混着七域的土——西漠的红沙、炎域的赤土、冰原的黑泥、雷域的黄石粉、风域的青壤、影域的褐土、蓝海的贝壳灰,搓揉间,泥团渐渐泛出淡淡的七彩光。“这泥能烧出‘岁纹陶’,”他对蹲在旁边的少年说,少年正用陶泥捏小玩意儿,捏出的雪人脑袋是沙域土,身子是炎域土,竟自己长出了层冰纹霜,“每道纹都记着一年的事,沙纹是西漠的丰收,火纹是炎域的暖炉,冰纹是冰原的融雪……”
少年举着刚捏好的陶鸟,鸟翅用风域土捏的,带着自然的弧度,鸟腹是影域土,泛着沉稳的光。“它能飞吗?”少年问,指尖的陶泥沾在鸟喙上,竟慢慢凝成了浪纹,像沾了海水。
“等烧出来,挂在万灵树上,风一吹就像在飞。”老沙笑着把泥团放进陶瓮,瓮里已经堆满了七域生灵捏的陶坯——冰雕师做的冰纹鱼,雷修铸的雷纹铃,风影绣的纹布花,每个坯子上都刻着今年的印记。
工坊外传来喧笑声,七域的生灵正往广场上搬“混生年礼”。西漠的沙民抬着沙纹瓮,里面装着混生粟酿的酒,酒液里飘着冰纹片;炎域的火修扛着捆火纹柴,柴枝上缠着风藤编的彩绳;冰原的冰雕师捧着冰纹盒,里面是冻灵泉冻的甜雪,雪块里嵌着七域莲的花瓣;雷修们推着纹能车,车上是新碾的混生米,米袋上印着“岁稔年丰”四个纹字。
“老沙,快出来看!”风影的声音从广场传来,她正指挥孩子们挂“纹布春联”,春联用七域线混纺的布做的,上联绣“七域纹缠岁”,下联绣“万灵根共生”,横批是个用七种纹路拼的“和”字。
老沙拍了拍手上的陶粉,笑着往外走。雪后的夜空格外清澈,纹能灯的光把广场照得如同白昼,万灵树的影子在地上铺开,像张巨大的网,把所有生灵都拢在里面。
一、岁纹陶里的旧时光
大年初一的清晨,共生工坊的陶窑开了。老沙戴着厚手套,把烧好的岁纹陶一个个搬出来,陶件上的纹路在晨光里闪闪发亮,每道纹都带着温度——沙纹的粗粝里藏着红沙岗的热风,火纹的跳跃中裹着熔火谷的暖意,冰纹的清冽间凝着冻灵泉的寒月。
“这盏灯归我!”冰雕师指着个冰纹盏,盏壁上的纹路像他去年在冰原凿的冰泉,“你看这道分叉,正是冻灵泉融雪时的样子。”
雷修则看中了个雷纹铃,铃铛晃动时,发出的声音竟与雷泽池的雷声隐隐呼应。“这铃能预报天气,”他摇了摇铃,铃身的雷纹泛起红光,“红光重,说明要打雷;蓝光显,就是要下雨。”
风影拿起个纹布纹的陶瓶,瓶身上的风纹布纹路是她去年织的,此刻竟与瓶里插着的韧草芽缠在一起,像布与草在互相认亲。“这瓶要摆在无界图书馆,”她说,“让来借书的人都看看,咱们这一年,织了多少新纹,结了多少新缘。”
孩子们最兴奋,他们的小陶坯烧出来个个奇特:沙域少年捏的陶狗,身上既有沙纹又有火纹,像只在沙漠里追着火苗跑的狗;冰原少女做的陶花,花瓣是冰纹,花心却显火纹,像朵在雪地里绽放的熔火花;影域孩童刻的陶球,转动时能看见影纹里藏着风纹,像影子在跟风跑。
“这叫‘念想陶’,”老沙给每个孩子的陶件系上韧草绳,“明年此时,咱们再烧一窑,看看新的纹里,又藏了哪些故事。”
他特意把少年捏的那只陶鸟挂在万灵树最高的枝桠上,鸟喙的浪纹在风中轻轻颤动,像在啄食树影里的光斑。“让它替咱们看着,”老沙望着陶鸟,“看七域的根脉能长多远,看混生的日子能有多甜。”
二、新岁里的新约定
正月十五的元宵夜,混生城的广场上摆起了“纹灯阵”。上千盏岁纹陶灯组成七域的形状,沙域的灯阵是流动的沙丘纹,炎域的是跳跃的火焰纹,冰原的是剔透的冰裂纹……灯阵中央,是用万灵树根雕成的“共生台”,台上摆着今年的第一锅混生元宵,元宵馅里裹着七域的料——沙枣泥、火果仁、冰沙糖、雷纹蜜、风藤粉、影域枣、浪域盐。
“今年的元宵有新吃法!”老沙站在共生台上,举着个七域陶碗,“得用七域的碗盛,沙纹碗吃着带沙甜,火纹碗尝着有焦香,冰纹碗品着含清冽……吃完了,碗底的纹会显出你今年的运道。”
众人笑着去领元宵,广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我的碗底显风纹!难道今年要去风域?”“我的是浪纹!是不是能去蓝海看海?”“我这是七域纹都有!难道要去所有地方?”
孩子们捧着碗,互相看对方碗底的纹,突然发现所有的纹都往灯阵中央汇聚,在共生台周围织成一张立体的网。“快看!”一个孩子指着网,“纹在动!像根脉在长!”
果然,那些流动的纹路正慢慢连接,沙域的灯阵纹往炎域的灯阵纹延伸,炎域的往冰原的蔓延……最后,七域的灯阵纹在共生台脚下汇成一个巨大的“共生纹”,与万灵树的树纹完全重合。
“这是天意啊!”西漠的沙婆婆激动得抹眼泪,她的碗底显了七域纹,“老辈人说,七域纹合一,就是天下共生的日子。”
老沙趁机在台上宣布新约定:“今年,咱们要修‘七域路’,用共生铁铺轨,韧草根固基,让七域的车能互相通行;要建‘混生校’,七域的先生轮流授课,教孩子们七域的文字、术法、故事;还要编‘纹典’,把所有的纹、所有的故事都记下来,传给后人。”
“好!”众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得灯阵的火光都在摇晃。
雷修们立刻拿出图纸,上面画着七域路的设计图,铁轨上刻着七域纹,能通过纹能驱动车辆,不用牲畜拉。“这路快得很,”雷修指着图,“从西漠到炎域,以前走半个月,通车后一天就到!”
木灵们则开始丈量土地,准备在混生城的中心建混生校,校舍要用七域的材料盖——沙域的夯土墙,炎域的火纹瓦,冰原的冰纹窗,风域的风藤梁,保证冬暖夏凉。“还要在校园里种满七域莲,”小藤精晃着叶子,“让孩子们在花丛里上课,闻着七域的香长大。”
三、纹典里的新故事
编“纹典”的事落在了无界图书馆的老馆长身上。他带着七域的书生,在图书馆里辟出一间“纹典阁”,阁里的书架是用七域的木材拼的,沙域的胡杨木、炎域的红木、冰原的云杉、风域的梧桐……每种木头都刻着对应的纹,书架上摆满了陶制的书盒,盒里装着韧草纸做的卷轴。
“这第一卷,得写‘根脉篇’,”老馆长铺开卷轴,用七域纹混写的笔蘸了墨,“从韧草桥写起,记着七域根脉是怎么连起来的。”
西漠的书生负责画插图,他用沙笔在纸上勾勒,画出红沙岗的韧草如何往炎域延伸,根须上沾着的沙粒如何变成土壤。“得把沙民们培土的样子画上,”他说,“没有他们,根须长不了那么远。”
炎域的书生则在旁边注文,用炎域的火纹字写根脉如何借地火的暖过冬,如何在熔火谷的缝隙里扎根。“还要记着火长老那年送的熔火炭,”他补充道,“那炭让根须在寒冬里都没冻着。”
冰原的书生翻开冰纹册,里面夹着去年冰纹泉的纹冰拓片,拓片上的护根纹清晰可见。“这页写冰原的根脉,”他说,“冰纹泉的水养壮了多少韧草,得一笔一笔记清楚。”
阁外的孩子们总来探头看,他们把自己的“念想陶”摆在阁门口,陶件上的纹被书生们拓下来,印在卷轴的边角,像给故事加了些活泼的装饰。“我的陶狗要印在西漠篇,”沙域少年说,“它跟着我在红沙岗种过混生粟。”
老馆长笑着答应,看着卷轴上的文字、图画、拓片渐渐填满,像一幅正在生长的七域图。“这纹典啊,不是死书,”他对书生们说,“每年都要添新篇,七域的日子在变,纹典里的故事也得变。”
开春后,七域路破土动工,混生校奠基,纹典的第一卷也编成了。老馆长把卷轴放进七域陶做的书盒里,盒盖上刻着“共生元年”四个字,用的是七域纹拼的字。“这盒子要埋在万灵树下,”他说,“让根脉气护着它,千年万年都不坏。”
埋盒那天,七域的生灵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片写有自己名字的韧草叶,叶上用各自域界的纹写着对未来的期盼。老沙的叶上写“陶窑兴旺”,风影的写“信使平安”,少年的写“学好七域纹”……所有的叶子被放进书盒旁的陶瓮里,瓮口盖着块透明的冰纹片,能看见叶子在里面慢慢舒展。
“等明年,”老馆长说,“咱们再挖出来看看,这些叶子会不会长出新的纹。”
四、共生纹里的长岁
又一年的雪落在混生城时,七域路通了车,混生校开了课,纹典的第二卷也添满了新故事。万灵树的年轮又多了一圈,新的年轮上,共生纹比去年更清晰,像把七域的纹都揉成了一团温暖的光。
老沙的陶窑前,排队买岁纹陶的生灵从工坊门口排到了七域路的站牌。今年的岁纹陶有了新花样,陶件里嵌着七域路的铁轨碎末,转动时能发出“叮叮”的轻响,像火车在陶里跑。“这叫‘路纹陶’,”老沙给陶件系上韧草绳,“带着它坐火车,纹能相吸,准不晚点。”
混生校的孩子们在操场上堆雪人,用的是七域的雪——西漠的干雪、炎域的暖雪、冰原的细雪,混在一起堆出的雪人,身上会自己长出共生纹,太阳出来都化得慢。“先生说,这雪人是混生城的孩子,”一个孩子搂着雪人的脖子,“就像我们,有的来自沙域,有的来自风域,却都是一家人。”
七域路的火车上,西漠的沙民正给炎域的火修递沙枣,火修则回赠火纹糖;冰原的冰雕师在给雷修看新刻的冰纹镇纸,雷修则教他怎么用纹能保暖;风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红沙岗的韧草田、熔火谷的地火泉、冻灵泉的冰纹河,都在铁轨旁连成一片,像幅流动的七域图。
她从包里拿出今年的新纹典,翻开“共生篇”,里面夹着片七域莲的新叶,叶上的共生纹在阳光下轻轻颤动。风影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下:“岁末的风里,藏着七域的暖。共生的纹里,住着所有的家。”
火车驶过韧草桥时,桥上的韧草根须往铁轨上缠了缠,像在给火车系上平安结。桥下的河水倒映着天空的流云,云影里,万灵树的轮廓若隐若现,树顶的纹能灯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双眼睛,温柔地看着这片被共生纹包裹的土地。
旧岁的故事凝成陶纹,新岁的约定正在发芽。七域的路还在延伸,混生的纹还在生长,那些藏在年轮里、陶纹里、笑眼里的共生岁月,会像万灵树的根脉,一直往远走,一直往暖长,长成一个没有边界、只有牵挂的永恒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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