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陈墨大喝一声。
“将此贼首押下去,严加看管!”
“明日午时!在漳州城中心,公审!”
“我要让所有百姓亲眼看到贼首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到公审两字,卡尔文崩溃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要像个小丑一样,在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中死去。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贵族!我是……啊!!”
随着一声惨叫声,卡尔文的哀嚎戛然而止。
一个士兵实在嫌他吵,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嘴上,将他的下巴给踹脱臼了。
几个玄甲军上前,将他像垃圾一般拖了下去。
码头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定国公万岁!”
“华夏万岁!”
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喜极而泣。
这一刻,他们终于确信,任人欺凌的时代,要结束了。
陈墨看着欢呼的人群,心中却没有放松。
红毛鬼是暂时解决了。
但,还有一个人,还没处理。
他转过头,看向郑忠信。
“走吧,进城见见郑芝龙,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
棱堡地下,一间隐蔽的指挥室。
这里是郑芝龙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大部分外界的声音,也隔绝了光亮。
只有几盏快要燃尽的油灯,投射出郑芝龙摇曳的影子。
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停了。
整个地下室,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静。
郑芝龙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身上落满了炮击落下的灰尘和碎石。
但他却浑然不知。
他发髻散乱,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羊皮卷轴。
这是他和卡尔文签下的卖国条约。
此刻,这卷轴在他眼中,不再是一张耻辱契约,而是一道能号令天下的圣旨,是荷兰人向他臣服的国书。
“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在地下室内回荡。
郑芝龙微微侧头,像是在听什么美妙的乐曲。
外面隐隐传来漳州府百姓庆祝胜利的欢呼声,可在他耳中,却变了味。
“听见了吗?老四!”
郑芝龙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脸得意的笑道。
“那是万民在欢呼,他们在喊万岁!”
“我就说嘛,我有荷兰最先进的火器,陈墨算个屁!”
“你看,卡尔文那个红毛鬼,正跪在外面求着我见他呢!”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头顶偶尔落下的灰尘,在昏暗的烛火中飞着。
郑芝龙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对劲,那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看向另一边。
“森儿,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一直劝我不要打吗?现在看到了吗?为父赢了!”
“百姓们都在高呼万岁,我依然是这海上的王!”
“去,给为父倒杯酒,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以前的事,为父既往不咎!”
他伸出手,想要去接那根本不存在的酒杯。
抓了个空……
郑芝龙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
随即,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猛的一拍桌子。
“混账!你敢给老子摆脸色?”
“我,不,本王……是这东南之主!你以后就是太子,还不快去!”
他愤怒的挥舞着手臂,却不小心打翻了一边的一个红木箱子。
哗啦一声。
箱子翻倒在地,里面装的,全是爆炸落下的碎石,和一些散碎银子。
可在此刻的郑芝龙眼里,这就是堆积如山的金山银山。
他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扑向那一堆“财宝”。
“钱!这些都是我的钱!”
“谁敢动老子的钱,我一刀砍了他!”
他张开双臂,死死的将那一堆碎石护在身下。
“好多钱,有了这些钱,我可以买很多的船,更多的炮!”
“陈墨,老子用银子就能砸死你!”
就在这诡异时刻。
吱呀……
地下室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
一束光顺着门缝照入了这昏暗的房间。
郑森站在门口,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趴在地上的老人身上时。
郑森那一身凌厉的杀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股无尽的悲凉,将郑森笼罩。
说到底,这是他的父亲。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让大明朝都忌惮三分,让红毛鬼都要低头的枭雄。
此刻,却像个乞丐一般,抱着一堆碎石,在那自言自语。
甘辉提着刀跟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脚步一顿。
他张了张嘴,想骂两句,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
郑芝凤站在最后面,看到大哥现在这副模样,难受的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谁!是谁!”
郑芝龙被光线刺的眯起眼睛,警惕的抬起头,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些碎石。
当他看清光中的人影时,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股异样的光彩。
“森儿?!是你吗森儿?”
郑芝龙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脸上露出让人心里发毛的慈祥笑容。
“你终于愿意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为父!”
“来!快来看看!”
他指着地上那堆碎石。
“这都是那些荷兰人送来的贡品,全是银子,几千万两啊!”
“咱们郑家,这次发了!”
“再过几年,这些,都是你的!”
“对了,你刚才去哪了?是不是去追陈墨那小崽子去了?抓到没有?要是抓到了,直接砍了!”
郑森看着父亲那张扭曲疯癫的脸,心如刀绞。
他一步步走进去,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破城之前,他想过无数次面对父亲的场景。
他想过质问父亲,为什么要卖国求荣。
想过父亲为什么要放任红毛鬼逼死李三勇。
甚至想过,如果父亲负隅顽抗,自己到底该如何抉择。
可他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郑森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地上。
“父亲……您醒醒吧!郑家……败了!”
郑芝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伸出拉郑森的手,僵在半空。
“败了?怎么可能!?”
“你少胡说!你没看到吗?这些都是红毛鬼的贡品!没听到吗?外面都在高呼万岁!他们在恭贺我这个海上的王!”
郑芝凤老泪纵横,他捂着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
大哥……竟然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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