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噬灵咆哮
密道深处的空气越来越冷，岩壁上凝结着细碎的冰碴，连呼吸都带着白汽。陈默握紧灵木剑，星髓石的光芒在剑身上明明灭灭，照亮脚下层层叠叠的白骨——有的是人类的，更多的是不知名妖兽的，骨骼上的齿痕深可见骨，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里的气息……不对劲。”慕白的玉笛在指间微微颤动，“噬灵巨兽的咆哮越来越近，而且不止一头。”
话音刚落，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巨兽在用脚掌跺地，每一下都震得密道嗡嗡作响，头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小心！”陈默将慕白和小矮人们护在身后，灵木剑横在胸前。星光照亮的瞬间，他看清了——三头体型像小山一样的巨兽堵在密道转角，灰黑色的皮肤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嘴，正对着他们“呼哧呼哧”地喘气，涎水滴在地上，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噬灵幼兽！”慕白的声音带着惊惶，“成年噬灵兽能吞噬灵气，这些幼兽虽然还没完全长成，但一口就能把人嚼成碎末！”
一头幼兽显然不耐烦了，猛地张开巨嘴咬来，腥风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腐臭味。陈默脚尖点地，带着众人向后急退，同时剑随身走，星髓石的光芒凝聚成一道光刃，狠狠劈在幼兽的鼻子上。
“嗷——”幼兽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密道仿佛都在摇晃。另外两头幼兽被激怒了，一前一后包抄过来，庞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密道，根本避无可避。
“分开跑！”陈默大喊一声，挥剑逼退左侧的幼兽，对慕白使了个眼色，“你带小矮人们从右侧的岔路走，我引开它们！”
“不行！”慕白急道，“这些畜生认气息，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三头！”
“没时间争了！”陈默猛地将灵木剑插进岩壁，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跃起，一脚踹在右侧幼兽的眼睛位置——那里虽然没有眼珠，却是皮肤最薄的地方。幼兽吃痛，发出更凶的咆哮，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
“走！”陈默嘶吼着，挥剑在幼兽身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将他半边身子都染透了。
慕白咬了咬牙，拉着小矮人们冲向右侧岔路。跑出去很远，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陈默的怒吼和幼兽的咆哮，以及灵木剑劈砍岩石的脆响。她攥紧玉笛，指尖冰凉——那道岔路是她刚才偶然发现的，尽头未必是生路，但至少能让小矮人们暂时安全。
陈默此刻正被三头幼兽围在中间，灵木剑已经卷了刃，手臂被幼兽的爪子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瞬间被岩石吸收。他喘着粗气，靠在岩壁上，看着幼兽们蠢蠢欲动的样子，突然笑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几只幼兽手里。
“来啊！”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星髓石的光芒再次亮起，这一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老子当年连黑风谷主都敢劈，还怕你们几个没断奶的畜生？”
幼兽们被光芒刺激，再次猛扑上来。陈默却没有躲闪，反而迎着最前面那头幼兽冲了过去，在巨嘴合上的前一秒，他猛地矮身，灵木剑顺着幼兽的喉咙刺了进去！
“嗷——！”幼兽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将密道撞得摇摇欲坠。陈默被甩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血。但他没有松手，死死握着剑柄，任由幼兽将自己甩来甩去。
另外两头幼兽见状，竟停下了动作，似乎有些畏惧。就在这时，陈默感觉到灵木剑传来一阵震动——星髓石的光芒顺着剑刃，正一点点渗入幼兽的体内，那些黑绿色的血液遇到星光，竟然像冰雪一样开始消融！
“原来如此……”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噬灵兽靠吞噬灵气为生，而星髓石的光芒，正是它们的克星！
他咬紧牙关，运转体内仅存的灵气，将星髓石的光芒催发到极致。灵木剑像是变成了一根光柱，从幼兽的喉咙一直贯穿到腹部。那头幼兽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轰隆”一声倒在地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张空荡荡的皮。
剩下的两头幼兽似乎被吓到了，呜咽着向后退了退。陈默拄着剑站起来，血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但眼神却亮得惊人：“还有谁？”
幼兽们对视一眼，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更深的黑暗。
陈默松了口气，腿一软坐在地上。刚想喘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慕白带着小矮人们跑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陈默又气又急。
“岔路尽头是死路，有堵石壁。”慕白蹲下来，拿出伤药给他包扎伤口，手指微微发颤，“我就知道你一个人搞不定……疼吗？”
“废话。”陈默龇牙咧嘴，却忍不住笑了，“不过老子把它们打跑了，厉害吧？”
慕白没说话，只是包扎的动作更轻了些。小矮人们围过来，递给陈默一些野果，绿皮肤上满是崇拜。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陈默感觉恢复了些力气，站起身：“走吧，既然幼兽跑了，说明前面有更厉害的东西在等着它们……我们得赶在成年噬灵兽回来之前，找到万灵窟的核心。”
密道越往前越宽，渐渐能听到潺潺的水声。转过一个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悬挂着五颜六色的钟乳石，石笋之间流淌着一条暗河，河水泛着淡淡的蓝光，照亮了溶洞中央那座孤零零的石台。
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通体雪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他们要找的灵源珠。
“找到了！”小矮人们欢呼起来。
可陈默和慕白却笑不出来——石台周围的水面上，漂浮着十几具噬灵兽的尸体，都是成年的，体型比刚才的幼兽大了一倍不止，死状和那头幼兽一样，都是被吸干了灵气。
“有东西比我们先到了。”陈默握紧灵木剑，目光警惕地扫过溶洞四周，“而且，很强大。”
话音刚落，溶洞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比之前所有的声音都要响亮，仿佛整个溶洞都在共鸣。暗河的水面剧烈翻涌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底缓缓升起，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那是一头成年噬灵兽，却又和普通的噬灵兽不同——它的背上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皮肤是纯黑色的，在蓝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最可怕的是，它有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石台上的灵源珠，也盯着他们。
“是噬灵王……”慕白的声音带着绝望，“古籍上说，噬灵王以灵源珠为食，守护万灵窟万年了……我们根本打不过它。”
噬灵王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巨大的翅膀一振，就朝着灵源珠飞去。
“不能让它拿到！”陈默突然喊道，“灵源珠要是被它吃了，整个青木林的灵气都会被吸干！”
他想也没想，纵身一跃，踩着石笋朝着石台冲去。慕白见状，立刻吹响玉笛，藤蔓从暗河底部钻出，缠住噬灵王的爪子，试图拖延时间。
噬灵王被激怒了，血红的眼睛转向他们，巨嘴一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陈默感觉自己的灵气都在往外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它飞去！
“不好！”陈默心中大骇，这就是成年噬灵兽的力量吗？连星髓石的光芒都挡不住这股吸力！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星髓石突然发烫，光芒暴涨——不是之前的银白色，而是变成了耀眼的金色！金光形成一道屏障，竟然挡住了那股吸力！
噬灵王似乎也愣了一下，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忌惮。
陈默抓住机会，借着金光的掩护，终于冲到了石台上，一把将灵源珠握在手里。珠子入手温润，一股精纯的灵气瞬间涌入他的体内，刚才消耗的灵气竟在快速恢复！
“吼！”噬灵王勃然大怒，翅膀拍打着暗河，掀起滔天巨浪，朝着陈默拍来。
“接住！”陈默将灵源珠扔给飞过来的慕白，自己则握紧灵木剑，迎着巨浪冲了上去，“老子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
星髓石的金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光尾，像一颗流星，撞向那只巨大的翅膀。
溶洞里，水声、咆哮声、剑鸣声交织在一起，暗河的蓝光与星髓石的金光碰撞出绚烂的火花，照亮了每个人脸上决绝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会是什么。但陈默握着剑的手，从未像此刻这样坚定——为了青木林，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那些牺牲在密道里的白骨，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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