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
赵子龙摆手,“不是真联络,是做给朝廷看。让崇祯以为我们要联清抗明,逼他召回吴三桂。”
孙传庭恍然大悟:“反间计!”
“正是。”
赵子龙道,“崇祯多疑,最恨通敌。若知我与清军有往来,必疑吴三桂。届时,不用我们打,朝廷自乱。”
曹文诏担心:“可若弄假成真,引清军入关…..”
“所以分寸要把握好。”
赵子龙道,“只放消息,不真接触。而且,要‘无意’中让朝廷探子得知。”
计策定下,立即执行。
几天后,北京城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赵子龙派密使前往盛京,要与皇太极结盟,共抗明朝。
消息传到崇祯耳中,他果然暴跳如雷。
这种反间计用在崇祯这种疑心慎重的人身上,那是再有用不过了。
“联虏剿寇…..联虏剿寇…..这个逆贼,他真敢!”
崇祯在宫中咆哮,“传杨嗣昌!传温体仁!”
二人匆匆进宫。
崇祯将传闻一说,厉声问:“此事真假?”
杨嗣昌谨慎道:“陛下,此事尚无实据,恐是谣言…...”
“谣言?”
崇祯冷笑,“无风不起浪!赵子龙占据山东,清军占辽东,二人若联手,南北夹击,大明顷刻而亡!不行,吴三桂不能调!”
温体仁急道:“陛下,圣旨已下,吴三桂业已出发,如何召回?”
“八百里加急!追回吴三桂,让他继续回防辽东!”
崇祯已乱方寸,“再传旨陈奇瑜:固守待命,不可妄动!”
杨嗣昌与温体仁对视一眼,心中叹息。
皇帝如此反复,朝令夕改,这仗还怎么打?
但他们不敢违抗,只能照办。
四月廿五,济南。
探马来报:吴三桂部行至永平,接到圣旨,已原地待命。
“成了!”
孙传庭喜道,“崇祯果然中计!”
赵子龙却无喜色:“这只是缓兵之计。崇祯多疑,但非愚蠢,很快会察觉上当。届时怒火更盛,必倾全力来攻。”
“那…...”
“所以我们要趁这段时间,做三件事。”
赵子龙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巩固山东防务;第二,联络各路义军;第三…...”
他顿了顿:“与陈奇瑜和谈。”
“和谈?”
曹文诏不解,“陈奇瑜只有三万兵,怕他作甚?”
“不是怕,是化敌为友。”
赵子龙道,“陈奇瑜此人,我了解。他原是陕西巡抚,剿寇有功,但因与杨嗣昌不和,屡遭排挤,况且即使军队而进一下粮草都成问题。此次奉旨剿我,必非本意。若能说服他,不仅少一敌人,更可多一盟友。俗话不是说,上兵伐谋吗?”
卢象升有些担忧:“可他毕竟是朝廷命官,一直愚忠,他肯降吗?”
“不一定要降。”
赵子龙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可以合作。他剿他的寇,我抗我的清,互不侵犯,互为犄角。再说反间计一样可以用在他身上,只要双方有接触,崇祯就一定会怀疑,那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孙传庭先是恶寒了一下,心中吐槽赵子龙的阴险。
但作为一伙的人,对此计谋也不由抚掌:“妙!若成,山东西面无忧矣!”
计议已定,赵子龙亲笔修书,派人秘密送往陈奇瑜大营。
信使出发后,赵子龙独坐书房,望着墙上地图出神。
山东已定,但更大的棋局刚刚开始。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他轻声自语,“大明气数已尽,谁能取而代之?”
窗外,春深似海。
但赵子龙知道,这个春天,注定要用鲜血浇灌。
信使带回陈奇瑜的回信时,已是五月初。
信很简短,但意味深长:“君之所言,某心向往之。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君真以抗清为志,他日或可并肩。”
“他心动了。”
孙传庭笑道。
赵子龙点头:“这就够了。传令西线守军,对陈奇瑜部,只守不攻。他要剿寇,让他剿去。”
“那朝廷那边…...”
“崇祯现在焦头烂额,顾不上我们。”
赵子龙望向北方,“他现在最怕的,是我与清军联手。所以短期内,不会大举来攻。”
他顿了顿:“但这平静不会太久。下一次风暴来临时,我们要做好准备。”
“主公是指…..”
“清军。”
赵子龙目光深邃,“皇太极不是多尔衮。他雄才大略,志在天下。大明富庶,再加上辽东被我们一通搅合,必定物资缺乏,他岂会不觊觎关内?我估计,最迟秋天,清军必至。”
孙传庭心中一紧:“那我们…...”
“练兵,储粮,筑城。”
赵子龙一字一句,“山东我们既然吃下了,就要消化好。要把山东建成铁桶一般。不管是朝廷,还是清军,来了就碰他个头破血流,让百姓们看看,谁才是真正能保境安民的人!”
众将精神一振。
是啊,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实力才是真的。
只要有兵有粮,有民有心,这天下,未尝不能争一争。
五月的风吹过济南城头,“新国”大旗猎猎作响。
城下,百姓在田间劳作,士兵在操练,工匠在筑城.....一切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经过一系列交锋,各方势力暂时又平稳下来,要么在舔舐伤口,要么在蓄力发展。
崇祯十二年(1639年)三月十八,本溪城飘起了开春后的第一场雪。
新任知县李青云披着半旧的棉袍,站在县衙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萧条的长街。
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还关着门,只有几家粮店半开着,门口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
更远处,曾经日夜炉火通明的铁矿场,如今只剩几缕青烟。
城内刚刚结束与清军的大战,曹文耀、贺一龙的部队已经离去,留下的是千疮百孔的城市,正是百废待兴。
“大人,这是今日的粮仓清册。”
主簿王明德捧着账本走来,眉头紧锁,“之前因为曹军长、贺军长部队的大量消耗,存粮只够全城百姓吃五天。”
李青云接过账本,翻了几页,叹了口气:“关内运粮的船队还没到?”
“海上起风了,说要晚三四天。”
王明德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城西那万余俘虏…...粮食都快断了,有人开始闹事。”
正说着,街道那头传来喧哗声。
几个兴国军士兵押着三四个五花大绑的人往县衙方向来,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怎么回事?”
李青云问。
带队的什长行礼道:“大人,抓了几个偷粮的。是原来的守军俘虏,趁夜越狱摸进民宅偷粮食,被巡逻队撞见。”
被押着的人里,有个满脸刀疤的汉子突然抬头吼道:“老子三天没吃饭了!不偷等着饿死吗?!”
李青云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
这人四十来岁,一看就是老兵,身上的棉袄破了好几个洞,露出发黑的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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